地上的心肝被王紅踩的冒血,嚇的他一只腳蕩在空中不敢落下來,我們?nèi)酥惫垂吹牡芍切陌樱艺f:“娘的,那個滴?”
王紅使勁搖頭,閻六捏著鯰魚胡子,我們?nèi)顺烈髁似蹋疾恢肋@心包子哪里來的,此刻風平梁靜,外面雨停了,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我們?nèi)齻€大氣不敢喘一個,末了王紅實在是憋不住了,就趕緊把腳收回來,問了一句:“咋回事?”
我跟閻六都看著王紅,我們要是知道咋回事還用他來問?我倆都奇的很,我被人踹了一腳,不是王紅也不是閻六,到底是哪個狗日的踹我?還他娘的丟個心窩子在這里?我實在是奇的很。
突然,我的臉面上感覺有雨落下來,我一抹臉,鼻子覺得一股腥騷,我抬頭看了一眼,突然看著一張大嘴朝著我呲牙咧嘴。那手里還摸著褲襠里的玩意,沖著我滋尿,我心里窩火,他娘的原來是個大馬猴啊。
我這一看,王紅跟閻六也朝著上面瞪了過去,突然,就見著那黑漆漆的大馬猴朝著我們?nèi)司驮伊藮|西,我們?nèi)艘欢?。就看著一個心肝兒被丟了下來,我們仨躲的遠遠的。
我心里特別氣,你個畜生也敢對我呲牙咧嘴,還他娘的跟我滋尿?我掏出尋龍尺,朝著上面就砸,那畜生伸手特別的厲害,身子一越,就落了下來,桌子上的馬燈被踹的翻天地覆,屋子又沒了光,我心里特別慌,就看著那畜生的兩個猩紅的眼珠子朝著我就撲了過來,我二話不說,平身就躺下了。
那大馬猴從空中越了過去,我就聽著一陣叮咚響,那王紅叫了一句:“狗日的,誰打我?”
那閻六也好不到哪去,嘴里發(fā)出“嗚嗚”的叫痛聲,我知道那大馬猴厲害,把我們?nèi)硕冀o玩的團團轉。
“喵嗚!”
這時候一陣貓叫,我就聽著那凄厲的聲從外面竄了進來,稍后就是兩個畜生嘴里發(fā)出的嗚嗚聲,這聲音特別刺耳,但是我也管不著了。趕緊的去點燈,這燈光一起,我就看著那王紅跟閻六擰巴在一起,兩人身上都見了血,我說:“你倆咋干上了?”
閻六踹了王紅一腳,罵道:“我咋知道,我以為是大馬猴呢?!?
王紅也癟著嘴,我沒搭理他兩,我趕緊朝著外面看,我就看著那房頂上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那大馬猴跟尸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心里松了口氣,這畜生還得畜生來收拾。
但是我奇的很了,我們屋的動靜也算是大了,咋一個人都沒發(fā)現(xiàn)呢?隔壁就是一堵墻,不隔音,里面的人能睡的那么死嗎?但是我轉念一想,壞了,該不會是隔壁的那幾個小哥丟了命吧?
我這么一想,就趕緊的開門轉了個彎,來到隔壁的門房,我看著房門打開著,里面一股腥臭的味,像是殺豬時候開膛破肚的那種熱臭,我趕緊點著馬燈走了進去。
我一進門,就看著一地都是血,那張大炕上躺了四個人,我趕緊點著馬燈過去,這時候,我聽著淡淡的鼾聲,我就納悶了,這還活著呢?
我看著那四個小廝,突然覺得不對,有兩人活著,有兩人沒了動靜,我趕緊把被子掀開,我這一掀開,心里就是一抖,就看著有兩人光著身子。心窩子有個窟窿,里面空空如也。
閻六跟王紅也來了,他兩一看床上的人就嚇了一跳,閻六罵了一句:“狗日的,都死了人了,還他娘的能睡的這么香,真他娘的命大。”
雞鳴的時候,雨又起了。天上的日頭像是藏了起來,兩天不見,我倒還是想念的很,周家死了人,兩個小廝,這事挺大,報了官家,上面也來了人,我們幾個都被問了話,都說是大馬猴殺的,那官家也是咱們本地的,所以不知道是因為懶得查案子,還是真的就相信,就把這個案子給定了動物傷人案,讓周泰來處理人家的后事。
周泰有些迷,他昨天晚上啥都不知道,一夜睡的安安穩(wěn)穩(wěn)的,后院那么大的動靜,他愣是一點聲都沒聽見,要不是看著那兩具尸體真的就在自己院子里,他還真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死的人是他的伙計,感情倒是沒有,但是這責任倒是跑不了,沒辦法。他讓那兩個沒死的小廝去通知兩人的家屬,讓人家過來收尸,所有的喪葬費都他出,那兩個小廝早就沒了魂了,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周泰的家。
昨天晚上他們四個人睡在同一張床上,死了兩個,他們兩活著,這是得有多大的運氣?一想到這周家招了大馬猴,兩人逃還來不及呢。
那兩個小廝走了,周泰愁眉苦臉的,他問我:“先生,大馬猴這種東西自古就有,我聽說,這種畜生小心眼的很,但凡得罪了它,肯定是要遭報復的,咱們周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這畜生,如果要是不收拾了他,我們周家怕是要招難了,你本事不小,能不能給像個法子?”
我聽著就看了閻六,他倒是瞇著眼,悄悄的跟我搖頭,這意思就是不要多管閑事。我心里自然也是不想多管閑事的,我還想回家陪著我媳婦呢,我就說:“我媳婦馬上就臨盆了,就在這些日子,這件事,我怕幫不上忙了?!?
周泰趕緊站起來,跟我說:“您有事,那這位先生呢?”
閻六聽著話,半睜著瞇起的眼睛,斜眼看了一下周泰,冷聲說了一句:“道淺才疏,怕是不能勝任?!?
周泰一拍桌子,有些生氣,跟我說:“那大馬猴野的很,殺人害命,我家都是閨女。我大女兒就差點被羞辱了,若是長此以往,這門親事只怕也做不得了?!?
王紅當然不干了,笑著對周泰說:“老丈人,你要是愿意出錢,這事他兩還是得干,做親事咱兩,你不能差遣人家白使???人家這兩位都是龍口村的大能人。白使喚也使喚不動啊?!?
周泰這才明白過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對我說:“胡先生,這錢財是小事,你要是幫我除了那大馬猴,十張大鈔少不了,你看怎么樣?!?
我聽著有些心動,十張大鈔不少了。而且芙蓉快臨盆了,都是需要錢的去處,但是我又不放心她們娘兩在家,想回去看看,我猶豫著的時候,那閻六倒是笑瞇瞇的說了一句:“對付個畜生,十張要不了,給我八張,我就能幫你收拾了?!?
我一聽,心里火了,你個狗日的,你行啊,見了錢還他娘的跟我搶生意,我當時就說:“那行,你們在這幫周先生,我得回去看看我媳婦。實在放心不下?!?
說完我就讓周泰幫我找車,二話沒說就回龍口村,那頭尸貓我也沒管它,活著自然能找到家。
我回了龍口村,雨還是下個不停,天氣有點寒了,我娘讓我把炕給燒上,芙蓉一直躺著。跟我說昨天夜里的話,他就覺得肚子疼,半睡半醒的,老是能夢到一個大仙,那個大仙是個薩滿老巫師,看不清楚臉,她見我抱著孩子,就給了我一個香窩窩,我當時還高興著呢。
但是一打開那香窩窩,就看著好多蟲子爬來爬去的,鉆進咱兩孩子的身子,我就看著咱兩的孩子渾身都是膿包,我就嚇的哭啊,撓啊,把孩子的膿包給撓破了,最后那孩子一身都是疤痕,就跟我身上的疤痕一樣,嚇的半死。
我聽著就說夢是反的,咱們的孩子肯定是健健康康的,但是我心里卻是有點害怕的,我身上的這個疤痕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芙蓉做這個夢,讓我有點心神不寧的。
中午的檔口,我老丈人來了跟丈母娘來了。他兩送來了老土雞十來只,五百個雞蛋,說是等芙蓉月子里的時候吃,我娘都給收下了。
中午我跟我老丈人美美的喝一杯,剛喝上,那雷六帶著阿貴就來了,正好坐下一起滋一口酒。
雷六那雙腿倒是廢了,但是人沒廢。還精神著呢,那阿貴也是漢子,倍棒,雷六來找我,有件稀罕事,雷六跟我說,有個老頭,人挺好,家里挺窮,他有一個閨女,到了出嫁的年紀,就托人來咱們村說門親家,你猜怎么著?居然說到他雷六頭上去了。
這雷六的名聲可是百十里地都知道的壞人,居然還有人不怕死,想把閨女說到他家里做親事,這雷六當然是高興的很。但是他這個人還有自知之明,天下沒有白來的好事,所以他就想請我看看這事,順便有空檔的時候幫他和合八字。
我聽完了雷六的話,就笑呵呵的,我說:“六哥,您老這雙腿都沒了,要是娶個小媳婦,能行嗎?別到時候生個兒子當孫子咯?!?
說完我就踢了踢阿貴,這話要是被人說,雷六指定拿槍干仗,但是我說,就是個玩笑話,雷六一拍桌子,笑著跟我說:“你小子,別看不起你六哥。我那玩意,早起的時候都跟小驢犢子似的,能頂破天,阿貴還不如我呢?!?
這話一說,我們桌子上四個人都哈哈大笑的,我老丈人也沒羞沒臊的跟著笑,阿貴倒是臉綠說了一句:“六叔,要不咱們比比?”
雷六居然還認真了,就要解褲帶,我當時就給攔著,千萬別在我家里比這玩意,雷六也就是開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