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重四人剛踏入洞門,只覺得空間一陣扭曲,七彩神光閃爍流轉,似乎來到了另一方世界。
放眼望去,天空中愁雲慘淡,呈一種灰暗的色調,廣袤的大地一片荒蕪,地面龜裂,沒有一絲生命氣息,像來到了一片死地,狂風捲著沙土四處肆虐,傳出一陣陣可怕的呼嘯,猶如來自地獄惡魔的慘叫,讓人汗毛倒豎,不寒而慄。
半空中漂浮著一座古峰,透出一種古老滄桑的味道兒,其上霧氣繚繞,如同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難識古峰的真面目,四周環(huán)繞許多丈長的浮石,高低不一,排列混亂,卻是通向古峰唯一的道路。
“這古峰應是東極宗的主殿所在,所有人都涌過去了。”
“九牙兄,石頭,雲姐,這浮石來回飄動,沒有任何規(guī)則,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可踏空,否則墜落下去,定是粉身碎骨。”
仇重四人小心翼翼地在浮石間跳躍攀登,如履薄冰,足足用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了古峰。
他們見到不少心急魯莽之輩,只顧惦記著主殿中的寶物,失去了冷靜,一不小心踩空,跌落下去,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讓他們背後冷颼颼的,這故地遺址中步步兇險,危機四伏,一不小心就身死道消。
“古峰之上,肯定有過一場驚天大戰(zhàn)!”仇重神色驟然一變,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古峰之上遍佈形狀不一的溝壑,或是刀劍法寶,或是斧鉞法寶,或是一尊巨大的掌印,斬過的痕跡,目光所見處,森森白骨,或埋於土石間,或釘在山峰,殘缺不全,無一具是完整的;刀劍斧鉞,或折或斷,或躺於土石間,或刺入山石......彷彿來到了遠古戰(zhàn)場,又像進入了人間地獄。
凡來到古峰者,皆非等閒之輩,大多都經歷過廝殺,見識過死亡,可眼前的一幕,讓所有的人盡皆悚然,內心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震撼!
“老子咯嘞,真是太可怕了。”黑胖子九牙哆嗦著一身肥肉,小眼睛流露出一絲驚駭之色。
洛雲臉頰蒼白,輕咬著紅脣,躲在仇重背後,美眸緊閉,生怕看見這恐怖的場面......鐵石這廝是個粗線條,只是略微驚詫一下,目光冷漠地掃向人羣,見到一高一矮的二人,瞳孔猛地一縮,這二人正是虎牢天山的老五飛天惡和老九鑽天惡,臨行之前,黑叔特意囑咐他,一定要小心防備虎牢十三惡。
這二人似乎覺察到鐵石的目光,兇戾的眼神掃了過來,他連忙收回目光,裝作一副憨傻的模樣,目瞪口呆地望著主殿的青銅巨門。
......
衆(zhòng)人止步於此,皆因青銅巨門上有一層厲害的禁法。硬闖者,激發(fā)了青銅巨門上的禁法,直接被絞殺成了飛灰,連骨頭渣都不剩一點兒,洞門中的禁法與其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不可同日而語,有著雲泥之別。
“仇少,這青銅巨門上的禁法無比厲害,遠非洞門禁法所能比,只怕我等聯手也破不開啊。”那長相彪悍的高大胖子衝著仇辰河一抱拳,皺著眉頭道。
他身後有一頭形似鷹鷲的妖獸,身高七八丈,渾身佈滿漆黑如鐵的翎毛,一動發(fā)出鏗鏘之音,目光犀利如刀,極具威懾力。
“青銅巨門上的禁法越厲害,越證明其內有著厲害的神通法寶......一定要攻破這層禁法。”
“依我看,大家分爲幾隊依次上陣,對禁法發(fā)出攻擊,即便再厲害的禁法,也頂不住連綿不斷的攻勢。”
衆(zhòng)人皆是開口提出自己的看法,一時間騷亂起來。
“諸位,請聽在下一言。”
仇辰河高呼一聲,衆(zhòng)人安靜下來,目光投射過去,下意識地以他爲首,“諸位所言都有一定的道理。依在下看,不如這樣,大家先聯手發(fā)出一輪攻勢,看能否撼動這層禁法......若無成效,再輪番上陣,損耗蠶食這禁法之力,以爲如何?”
“哼哼,不得不說,這仇辰河倒真有幾分手段,日後必爲我之大敵,不得不防。”仇重目光閃爍,盯著仇辰河,心中卻是古井不波,出奇的平靜。
“兩者兼顧,不失其一,此法甚妙。”
“哈哈,仇少智勇雙全,統(tǒng)籌大局,不愧是火王府的傳人,令在下萬分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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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出一陣恭維之詞。
“諸位一起動手。”仇辰河卻極爲受用,暴喝一聲,身軀凜凜,升騰起一層火光,一掌拍出,熾烈的火焰化爲一頭火焰雄獅,氣勢雄渾,朝著青銅巨門狂衝過去。
衆(zhòng)人盡皆祭出法寶,一股股強弱不一的氣息瀰漫開,芒澤顯現,五彩繽紛,鋪天蓋地的攻勢,猶如一條河流,向青銅巨門席捲而去。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傳出一陣密集的爆炸聲,足足有數十人聯手一擊,哪怕傳說中的化鼎修士也不敢攖其鋒芒,可轟在青銅巨門上,卻是毫無作用。
青銅巨門紋絲不動,連一絲輕微的顫動都沒有出現,這無疑向衆(zhòng)人澆了一盆冷水,大挫銳氣。
“火蓮小姐,這層禁法太厲害了,極有可能是金丹修士所佈下的,尋不到破門所在,根本難以破開。”青衣俊逸男子赤炎圖在紅瞳女子耳邊輕聲道。
赤炎圖爲赤炎郡第一陣道天才,在陣法之道上極具天賦,十六歲便悟出了一套伏魔棍陣,而今算是略有小成。禁法爲陣道的一個小分支,殊途同歸,只是在運用之上有所不同,赤炎圖多年浸淫陣道,一眼便看出了破門所在。
“可有破解之法?”紅瞳女子蒙上了一層面紗,更透出一種神秘,明媚的目光看向赤炎圖,出聲問道。
“破禁不難,只是有些棘手,要費上一番功夫。”赤炎圖故作爲難地道。其實,他能輕易地破解這層禁法,畢竟歷經無盡歲月的侵蝕,禁法威能早已削弱了九層,爲了在紅瞳女子前體現他的價值,他故意推諉。
正當衆(zhòng)人黔驢技窮之時,一道清冷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響起,所有的目光皆被吸引過去。
“仇少,我赤炎府能破除這青銅巨門上的禁制。”
紅瞳女子翩然出現,絲綢般墨色的秀髮隨意的飄散在腰間,身材纖細,蠻腰贏弱,顯得楚楚動人,三千青絲撩了些許盤成髮髻,其餘垂在頸邊,更襯那白皙修長的勃子,赤火色束衣隨風飄動,一層面紗更增添了幾分神秘。
“赤炎束衣?”
仇辰河一眼看出了紅瞳女子所穿的赤炎束衣,猜測出了她的身份來歷,笑了笑道:“小姐莫非是赤炎郡鼎鼎大名的赤瞳仙子,火蓮小姐?”
赤炎束衣,屬於防禦性法寶,極爲的稀珍,只有赤炎府的嫡系子弟纔有資格擁有。
紅瞳女子輕輕點頭,算作迴應。
“赤瞳仙子?”
一個不起眼角落處盤坐著一名麻衣少年,聽聞赤瞳仙子之名,古井不波的目光一動,閃過一絲莫名的芒澤。
“這赤瞳仙子火蓮當真是一個絕世尤物,我見猶憐,怕世間任何男子都難以抵擋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魅力,生出一種強烈的征服慾望。”仇辰河臉上卻帶著和煦的笑容,彬彬有禮地問道:“火蓮小姐,你方纔所言,這層禁法可破?”
“此乃我赤炎府陣道第一天才赤炎圖,可破此禁法。”
紅瞳女子淡淡出聲,話音清脆透出一股靈動,聽得仇辰河如沐春風,恨不得捧起那纖細的蠻腰,一吻芳澤。
“赤炎兄之名,辰河早已如雷貫耳,假日時日,赤炎兄定會成爲陣法巨匠,名傳炎州。”
仇辰河向赤炎圖拱了拱手,恭維一番後,出聲道:“有赤炎兄在此,豈輪到我等在此班門弄斧,徒增笑耳。”
“仇兄謬讚了。”赤炎圖一抱拳,笑了笑道。
旋即飛身而起,盤坐在青銅巨門下,身上升騰起一層淡淡的金光,雙指併攏,在眉心一點,金光大盛,眉心處緩緩裂開,顯現出一隻豎眼,射出一道璀璨奪目的金光,落在青銅巨門上。
“衍道之眼?”仇辰河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顯現出驚詫的表情,忍不住驚呼出聲。不但是他,在場所有人除了赤炎府,無不驚訝,即便盤坐在不起眼角落的仇重,聽到“衍道之眼”亦是動容。
衍道之眼的名頭太大了,在炎州大地幾乎無人不知,但修煉出“衍道之眼”的卻是萬中無一,無一不是陣法之道上的絕世天才。
衍者,衍伸,洞察,洞徹,得悉之意。
所謂衍道之眼,洞徹,得悉陣道之意,其玄奧無比,妙用無窮,可洞徹陣道之詭詐,得悉陰陽之變化,一切瞭然於胸,出陣入陣,如入無人之境,一切陣道禁法在衍道之眼下,皆無所遁形,呈現出來。
當然,佈陣者的修爲通玄,遠高於破陣者,即便擁有衍道之眼,也很難洞徹其中變化,更別提出入陣如入無人之境了。
“衍道之法,破——”
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赤炎圖猛地擡頭,低喝一聲,衍道之眼中射出一道金光,落在這層禁法的破門之上,咔嚓,傳出一道清脆的破碎聲,青銅巨門上的神秘光芒消失不見,顯現出高古樸拙的紋路和圖案。
“火蓮小姐,幸不辱命,禁法已破。”赤炎圖出現在紅瞳女子身旁,臉色有些蒼白,有些虛弱地道。
“你......辛苦了。”
紅瞳女子輕輕點頭,輕聲問了句,語氣明顯有些轉變,至少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赤炎圖心中暗喜,這苦肉計果然有效,大大改觀了我在火蓮小姐心中的印象,看來我還要再接再勵,早日抱得美人歸,那下一任赤炎王之位......
“赤炎兄修成衍道之眼,他日定非池中之物。”仇辰河湊了過來,風度翩翩地道:“既是赤炎府破了這層禁法,那理應火蓮小姐一行率先入內......”
然而,話音未落,只聽到轟隆一聲,青銅巨門敞開,一道道身影發(fā)瘋似地竄了進去。仇辰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失了顏面,尷尬不已,暗惱衆(zhòng)人不講道義,一身白衣的荒遠山上前,替他解圍,“辰河兄不必介懷,人人都有貪慾,在神通法門、法寶面前,沒有人會不動心,更別提什麼道義了......他們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哈哈,還是遠山兄看的透徹,我不如你啊。”
仇辰河大笑一聲,藉此來掩蓋內心的尷尬,“火蓮小姐,可否同行,萬一遇到了危險,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
紅瞳女子輕輕點頭,即便不開口,也讓人生不出一絲怒意,反而認爲她的一舉一動都理所當然。
如同天邊飄過的一片白雲,她與人之間始終有一段距離,飄渺不定,只可遠觀,當你近身上前之時,你會驚奇的發(fā)現與她之間仍有那麼的一段距離,始終無法跨越......當真是一個謎一樣的女子。
進入主殿,一個個像是瘋魔了一般,在東極宗大殿、廂房、靜室刮地皮般蒐羅,連一個角落都不放過,仿若一羣飢餓的蝗蟲,所到之處寸草不留。
主殿東北方位的藏經室。
“神通《天關三圖玄皇玉書》,真是天佑我也!”
“秘術《六甲靈飛符》。”
“地階層次的煉氣法門《太元四極盟》,這下想不發(fā)達都不可能了!”
“哈哈,先祖顯靈,祖先保佑,居然讓我得到了《神州七變七轉洞經》,我千傷族復興有望了。”
......
一些率先衝入藏經室的人手捧著古老的獸皮卷,激動地漲紅著臉,忍不住高呼出聲,卻忘了福兮禍所伏,懷璧其罪的古訓。撲哧,利刃穿透骨肉的聲音,有人闖了進來,眼饞這些寶貝,心生貪婪,一刀斬過去,當場斃命。
“去死吧。”
“這《六甲靈飛符》秘術是屬於我的,擋我者死!”
“我對《神州七變七轉洞經》勢在必得,誰擋殺誰!”
......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藏經室,盡皆祭出法寶,元力瘋狂運轉,施展出拼命的手段,大打出手,藏經室又上演了一場亂戰(zhàn),兵戈交接,法寶碰撞,無比的慘烈,一個有一個倒在血泊之中,生機全無。
“哼哼,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放下神通秘術,還可保住一條小命。否則都要死——”仇辰河與紅瞳女子分開,出現在藏經室。
“少廢話,想要神通秘術,要先問過我手中的刀。”
“破軍刀法,橫掃千軍——”拼死纔得到的神通秘術,要他們拱手讓人,顯然不可能,一名彪悍大漢揮動大刀,刀氣凌厲,劈向仇辰河。
“這是你們找死,怨不得人!”
仇辰河目光變得陰狠,神色猙獰,一拳打出,像是火山爆發(fā)威勢無窮,可怕的火焰一下裹住彪悍大漢,慘呼一聲,剎那間化爲飛灰,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家一起出手,殺了他。”他們一個個都殺紅了眼,內心深處的兇性徹底被激發(fā),怒喝一聲,掄起法寶,餓狼般地衝了過來。
“敢和火王府搶東西,你們這是找死。”四名火王府的人也動了,廝殺在一起。
“流星火雨。”
“地火突刺。”
“天火燎原。”
仇辰河兇威蓋世,渾身升騰起無盡的火焰,猶如火神降臨,氣焰不可一世,九重神火訣運轉到了極致,一記記殺拳打出,剛猛狂暴,手段狠辣,直接將人焚燒成灰,魂飛魄散。
紅瞳女子一行四人來到兵器室,免不了一場惡鬥。不,應是一方壓倒性的戰(zhàn)鬥,完全碾壓,毫無懸念。
赤炎圖手持長劍,身法飄渺,靈動如猿,七步殺一人,濺血當場。赤炎噵霸道絕倫,猶如猛虎下山,巨刀一揮,刀氣狂舞,橫掃一片。一身書生打扮的赤焰奇出手最爲狠辣,赤手空拳,角度刁鑽,出手必取人命。紅瞳女子的手段極爲詭異,看不到她出手,殺向她的人慘呼一聲,倒地身亡。
紅瞳女子一行展現的實力太可怕了,嚇退了所有人,將兵器室的法寶一掃而空,斬獲頗豐。
虎牢十三惡中飛天惡和鑽天惡狡猾如狐,仗著飛天鑽地的神通,探到一些隱秘的密室,蒐羅了不少的寶貝。
......
“老子咯嘞,這他孃的簡直是一羣土匪,所過之處,啥都不剩了。”黑胖子九牙來到一間靜室,其內空蕩蕩的,忍不住叫罵起來。
仇重一行四人來得遲,諸多寶物早被搜刮一空,卻也無可奈何,他們修爲太弱,連一個先天修士都沒,根本無法與別人爭奪,來此只爲一碰機緣。當然,他們敢來此,自然有保命的手段。
“走,去那邊看看。”仇重心如止水,有機緣自然會得到好處,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即便有火雲珠,與人拼殺也討不得便宜。況且,火雲珠乃是保命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
四人來到了一間寬敞的靜室,擺設簡單,石牀條案,幾個石凳,再無他物。
“老子咯嘞,又撲了一個空,天殺的土匪啊!”
黑胖子九牙垂頭喪氣地一屁股坐在牀上,卻沒成想觸動了機關樞紐,石牀一側出現一個暗格,其內躺著一柄短劍,劍鞘樸拙,有著玄奧的水波紋路,其上刻著“碧波”二字,顯然是劍名。
“哈哈,這便是機緣!九牙兄,你這一屁股坐下去,可了不得啊。”仇重輕笑一聲,取出碧水劍交給了洛雲,九牙和鐵石擅長用刀,他走的煉體之道,碧水劍對他無用,只剩下洛雲,修煉一門神通《凌波圓舞劍》,正缺一趁手的法寶。
“多謝少爺。”碧水劍入手冰涼,洛雲喜不釋手,甜甜一笑。
“洛雲妹子,你這就不厚道了,碧水劍可是你九哥一屁股......纔得到的啊!”黑胖子九牙紅著老臉道。
“多謝九哥。”洛雲聲音甜美地道。
“嘿嘿,洛雲妹子不用客氣,這都是應該的,應該的......”黑胖子九牙舔著張欠揍的臉,一臉滿足地拍著隆起的肚子,嘿嘿一笑,一旁的鐵石看的牙直癢癢,恨不得上去猛抽這廝幾巴掌!
“雲姐,先用黑布將碧水劍裹住,免得有人見寶起意,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鐵石從懷中取出一塊黑布,裹起碧水劍,又一連走過七八個靜室,盡皆空蕩蕩的,被搜刮一空,沒有任何斬獲,難免有點兒沮喪......
這時,仇重在一偏僻拐角處,發(fā)現了一具枯骨,折斷的長矛卡在門縫,石門虛掩,推門而入,頓時藥香撲鼻。
“老子咯嘞,這是東極宗的丹室。”黑胖子九牙眼前一亮,“築基丹,聚元丹,固本培源丹,洗經伐髓丹,火炎烈陽丹......哈哈,這下發(fā)達了。”
“地火膽,烏舌蘭,露凝花,龍涎草,火靈聖果......老子咯嘞,這可都是罕見的靈材,任意一種都是有價無市,萬金難買。”黑胖子九牙興奮地漲紅著臉,小眼睛亮閃閃的,一身肥肉亂顫,連忙撲上去,大把大把往懷裡塞。
鐵石和洛雲連衝入丹室,進行掃蕩。
“九牙兄,不可貪多,挑選一些極品丹藥靈材帶走......”仇重亦是激動不已,一邊收取丹藥靈材,一邊注意著百丈內的動靜,一旦有人過來,見好就收,逃遁而去,避其鋒芒,不與人衝突拼殺。
“不好,有人靠近,快走。”仇重洞察到一股晦暗的氣息出現,臉色猛地一變,出聲道。
“桀桀,你們四個小娃娃,此時要走不覺得太晚了嗎?”一個陰測測的沙啞聲音響起,忽地刮過一陣陰風,一個高瘦的陰鷲男子出現在丹室,臉色呈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雙目猩紅,整個人有一種陰冷的氣息。
“飛天惡。”仇重臉色一沉,目光死死盯著陰鷲男子,黑胖子九牙三人也如臨大敵。
“桀桀,你這小娃娃倒頗有見識,竟知我虎牢十三惡之名,不錯不錯。”飛天惡陰陰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言辭戲謔,出聲道:“你們四個小娃娃,修爲如此弱小就敢出來闖蕩,倒真有幾分膽色......桀桀,快交出丹藥靈材,我就饒你們一命,否則,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飛天惡根本就不把四人放在眼裡,完全是一種俯視的姿態(tài),居高臨下,以他先天境界的修爲,完全可以橫掃他們,根本不怕耍什麼花樣,諒他們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嘖嘖,尤其這長相俊俏的小美人,細皮嫩肉的都快滴出水來了,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正和我的口味兒,不如就此隨我回虎牢天山,以後吃香的喝辣的,逍遙快活。”飛天惡色瞇瞇地盯著洛雲,狠不得一口吞下去。
仇重臉色鐵青,一臉憤怒地道:“這丹藥靈材全給你,但你不能打雲姐的主意,否則我就毀了丹藥靈材,拼個魚死網破,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小娃娃,就依你所言。”飛天噁心中卻是冷笑,桀桀,小娃娃你還是太嫩了,不知人心險惡啊。待我得到丹藥靈材後,再把你們三人殺掉,抱得美人歸。
“你可要言而有信,不能出爾反爾.......”仇重一臉謹慎地道。
“桀桀,你這小娃娃太過於謹慎了。你出去打聽打聽,我飛天惡素來一言九鼎,說一不二,怎會出爾反爾?”飛天惡笑了笑道,只是這笑容十分生硬,橫豎看去都覺得彆扭,彷彿他從來沒笑過,或者說他不會笑。
“這小娃娃的謹慎,反而暴露了他的閱歷太淺,處世經驗不足,對付他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飛天噁心中樂開了花,僅存的一絲戒心也放下了,一門心思全在丹藥靈材和小美人身上。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回。”
仇重扭過頭向黑胖子九牙、鐵石和洛雲使了個眼色,故作不甘地道:“也罷。誰讓咱們技不如人,白白費了一番功夫,卻一無所獲,空手而歸,所幸保住了一條性命......”
“唉,錯過了這個機會,怕這輩子都遇不到了。不過,與小命比起來,這根本不值一提。”黑胖子九牙一臉沮喪。
四人把丹藥靈材丟給了飛天惡。
“小娃娃,一會兒就送你們上路,休怪我手下無情。”飛天惡動作極快,手中捧滿了丹藥靈材,這都是極品丹藥,罕見的靈材,甚至一些都已經絕跡了,即便是他,也是無比的激動。
“殺!”
“抱月逐星。”
仇重黑瞳閃過一道厲芒,猛地暴起,直接打出抱月掌,疾如烈風,快似閃電,飛天惡猝不及防,正中胸膛要害。
仇重發(fā)難之時,黑胖子九牙、鐵石和洛雲也動了,攻擊幾乎同時落在飛天惡身上。
鏗!
碧水劍出鞘,劃過一道水藍光芒。撲哧一聲,洛雲一劍刺去,碧水劍從飛天惡身上貫穿而過。
“你這雜碎去死。”
鐵石怒吼一聲,猶如一頭覺醒的雄獅,碩大的拳頭上環(huán)繞著火焰,落在左肩之上......咔嚓咔嚓,傳出肩胛骨碎裂的清脆聲。
“*養(yǎng)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慫樣,配得上洛雲妹子麼?”黑胖子九牙咬著牙揮刀,斬斷飛天惡的右臂,鮮血噴涌,血腥味兒瀰漫。
飛天惡慘呼一聲,整個人如一灘爛泥癱倒在地,臨死前才明白,他在陰溝裡翻船,被這四個小娃娃算計了,尤其是那個穿麻衣的,實在是太狡猾了,太可恨了,裝作一副雛兒的模樣,讓他麻痹大意,放鬆警惕......只是現在明白這一切,爲時太晚了
轟隆!轟隆!轟隆!
懸浮的主峰深處,突然傳出一陣驚雷巨響,大地顫抖,山崩地裂,主峰上浮現一條條千丈長的裂縫,一道道金光從裂縫中迸發(fā)而出,直入雲霄,主峰一分爲八,圍繞著百丈粗細的金光旋轉。
殿宇也毀於一旦,傾倒坍塌,地面斷裂,佈滿猙獰的裂縫,近乎成爲一片廢墟。
“不好,這主峰發(fā)生了大變故,竟然一分爲八,這金光來的太詭異,難不成是什麼寶物要出世?”
“莫非有人觸動了什麼厲害的禁法,纔會出現如此奇怪的變化。”
“啊啊啊,真是該死,那可是一件地階下品法寶,就這麼跌落下去了。”
......
通過重重難關,歷經慘烈廝殺活到現在的人,無一不有保命的手段,主峰分裂,殿宇毀滅,並未造成多大傷亡,當然也有一些倒黴之輩,或跌入裂縫爲金光湮滅,或埋於廢墟,生生爲巨石橫樑所砸死。
“雲姐,你沒受傷吧。”
鉅變發(fā)生之時,殿宇倒塌,山崩地裂,仇重護住洛雲,躲在一片廢墟中,卻對其沒造成多大的傷害,麻衣破爛,頭髮散亂,灰頭土臉的爬出來,連出聲喊道。
“少爺,我沒事......啊,少爺你手臂流血了。”
藍色薄紗不翼而飛,淡紫色長裙有許些凌亂,三尺青絲上木釵失落不見,一條白色織錦腰帶,清新素雅,她容顏嬌美,肌膚似雪般白嫩,吹彈可破,舉手擡足之間有一種空靈的氣質,像一名從天而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卻明珠蒙塵,從廢墟中走出,但無半點兒突兀,似乎一切都那麼的合理。
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清澈而靈動,見到仇重手臂受傷流血,驚呼一聲,一溜兒小跑,連撕下一條裙襬,細心包紮傷口,而後又打了一個結。
“九牙兄,石頭,你們沒事吧。”仇重見到從廢墟中爬出的兩道身影,暗自鬆了一口氣。
“老子咯嘞,這鬼地方差點成了老子的埋骨之地,幸好鐵石這小胖子關鍵時刻踹我了一腳,要不非被那巨石橫樑給砸成肉餅不可?”黑胖子九牙一邊擦拭黑臉上的泥垢,一邊拍著隆起的肚子,語氣誇張地道。
“黑胖子,你再叫我小胖子,就一腳把你踹下去。”鐵石黑著臉吼道。
“快看,那是什麼?”
黑胖子九牙驚呼一聲,遙指中央的金色光柱,仇重、鐵石和洛雲連轉過頭,瞳孔盡皆一縮,顯現出震驚之色,心跳都彷彿慢了一拍......
在主峰的盡頭深處,突然涌現出濃郁的白光,呈乳狀,像是極品玉石融化成的玉液,玉液仙光猶如火山噴發(fā)般沖天而起,山崩地裂,土石破碎,地動山搖......
玉液仙光又出現了神奇的變化,竟一分爲八,化爲八條丈許長的仙光玉龍,八龍沖天,並駕齊驅,盤旋在金色光柱,首尾相接,組成一個玄妙大陣。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瑯虯瓊文’?”仇重臉色激動,目光死死地盯著八龍沖天之景,忍不住顫聲說道。
“少爺,什麼是瑯虯瓊文?”洛雲皺眉秀眉輕聲問道。
“瑯虯瓊文是一種‘玄文秘法’,就如獸皮卷竹簡,用來記載一些文字。”仇重解釋,“不同的是,這瑯虯瓊文是古老宗門用來記載神通秘術的,歲月不侵,萬載不滅,諸多宗門傳承悠久,與這‘玄文秘法’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只是,這玄文秘法早已失傳絕跡,多年都未曾現世,卻出現在東極宗故地遺址,這是一場天大的造化,若能得到瑯虯瓊文中的神通秘術法門,成仙已不再是遙不可及......”
仇重黑瞳中有著一抹火熱。
他身中千蟄毒,卻未毒發(fā),寄居在體內,成爲一個隱患,其父蒐集了無數的古卷奇書,試圖從中尋出破解之法,仇重也一一涉獵,其中有一《道門大論》殘卷,對這玄文秘法有簡單的記載,陰陽初分,有三元五德八會之氣,以成飛天之書,撰爲八龍雲篆明光之章,自然飛玄之氣,結空成文字,方一丈,肇於諸天之內,生立一切生靈道法......
後成三元八會六書之法,生衍萬千,繁雜而玄奇......
有天書,字方一丈,自然見空。其上文采燦爛,八角垂芒,精光亂眼,不可得看。有符字,通取雲物星辰之勢,別析音句銓量之旨,畫取靈變之狀,結空太真,仰寫天文,召會羣靈,制御生死;
有皇文帝書,皆出自然虛無空中,結氣成字,無祖無先,無窮無極,隨運隱見,綿綿長存。
有自然之字......
後有八顯之章,龍書鳳文,玉篇,石篇,丹書墨篆,火煉真文,金壺墨汁字,福連之書,白銀之編,赤書玉札,玉牒金書......
瑯虯瓊文正是衆(zhòng)多玄文秘法中的一種。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玄文秘法——瑯虯瓊文?”
“這瑯虯瓊文之中必有大神通?”
“瑯虯瓊文出世,這是一場莫大的機緣。”
......
不少人認出了玄文秘法——瑯虯瓊文,皆是無比的激動,呼吸急促,雙目閃爍著一股濃烈的火熱,甚至有一種瘋狂之色。
玄文秘法興盛於上古世界,早已失傳,其名卻流傳至今,爲修仙者夢寐以求之物。上古世界流傳下的玄文秘法,無一不含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神通,得之便可修仙證道,成爲一方巨擘,翻雲覆雨,無所不能。
衆(zhòng)人都爲之瘋狂了。
“哈哈,瑯虯瓊文,我若得之,火王府繼承人之位,還有誰能與我爭,敢和我搶?甚至炎州大地,都要奉我爲主!”
仇辰河神色瘋狂,仰天狂笑,胯下火翼雄獅沖天而起,而他整個人散發(fā)出一股驚人的氣勢,渾身環(huán)繞著火焰,衝入金色光柱,七丈大小的火焰大手憑空出現,朝著一條仙光玉龍擒拿而去。
“瑯虯瓊文現世,乃萬載難逢的機緣,斷沒有落入他人手中的道理,速速動手。”
紅瞳涌現出妖異的赤芒,赤炎束衣獵獵作響,赤炎劍出鞘,一股不弱於仇辰河的氣息瀰漫而出。
火鸞騰空而起,赤炎圖、赤炎噵、赤炎奇三人盡皆祭出法寶,不再藏拙,爆發(fā)出最強實力,衝向仙光玉龍。
“他孃的,這玄文秘法千載難遇,豈能袖手旁觀,拱手相讓於他人?拼了,成敗在此一舉。”長相彪悍的高大胖子狠一咬牙,形似鷹鷲的妖獸飛縱而出,衝入了金色光柱。其修爲後天圓滿,與仇辰河、紅瞳女子有天壤之別,一爲後天圓滿,一爲先天境界,二者相差甚遠,但在瑯虯瓊文面前,沒有人能保持鎮(zhèn)定,無不爲之瘋狂。
“北冥劍陣!”一名神色冷漠的高瘦男子,迸發(fā)出驚人的氣勢,周身劍氣環(huán)繞,御劍飛行,化爲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五哥若在,攝取仙光玉龍,如探囊取物般,輕而易舉。”虎牢十三惡排行第九的鑽天惡也衝了出去。
......
“拼了!”
“富貴險中求,不成功便成仁。”
“若得之,便化龍。”
衆(zhòng)人徹底瘋魔,一個個飛縱而起,躍入金色光柱。
仇重卻沒有動,他一沒有飛行妖獸,又無騰空縱躍之法,眼看衆(zhòng)人躍入金色光柱,對仙光玉龍出手,卻一點兒也不著急,道門大論中有一言記載,凡玄文秘法,皆有靈性,飛天遁地,非常人能所伏!
他目光略顯陰沉,死死盯著仇辰河,暗道一聲:“這仇辰河城府極深,之前廝殺爭鬥展現出的實力不過後天圓滿,但他真正的修爲,卻跨入了先天境界,此人善於隱藏,十分的可怕。”
“老子咯嘞,老子咯嘞,真他孃的憋屈......”黑胖子九牙急地抓耳撓腮,直搓手,不停地來回走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衆(zhòng)人出手,他卻沒有一點兒辦法,就像有一鍋熱騰騰香噴噴的肉,卻掉進去一隻死老鼠,不得吃。
“九牙兄不用著急,瑯虯瓊文沒那麼容易降伏的,你看下去便知。”仇重深知黑胖子九牙的性情,不由搖頭,目光卻無一刻不在瑯虯瓊文之上。
瑯虯瓊文所化的仙光玉龍通靈,有一種先天的感知力,感應到有危險逼近,玉液仙光驟然暴漲,剎那間化爲八道流光,穿梭在金色光柱之中,疾如風快如電,騰挪閃移,劃出一道道奇異的白光軌跡。
“啊啊啊,真是該死,這仙光玉龍竟如此狡猾,行速又快,攻擊根本不起作用。”仇辰河兇威蓋世,一掌拍死與其相爭的黑衣男子,立於火翼雄獅之上,不甘地咆哮。
紅瞳女子收起了赤炎劍,秀眉微蹙,輕聲自語道:“傳言竟是真的,玄文秘法有靈,凡人難以得之!”
“可我赤炎紅蓮又豈是凡人?”紅瞳女子心有不甘。
“這瑯虯瓊文滑似泥鰍,連根毛都碰不到,更不用說拘拿在手了。”
“爲今之計,只有守在這裡,靜待時機。”
“也只能如此了。”
.......
衆(zhòng)人雖心有不甘,卻還是選擇退出了金色光柱,蹲守在山峰上,吐納天地元氣,用以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