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太沉了?”見楚漠北原地不動,姚莫婉狐疑開口。
“這麼肥還是吃那麼多!身爲大蜀太子妃,你要注意形象!”楚漠北口是心非批評。實則他是嫌姚莫婉太瘦了,背在背上,幾乎沒什麼重量,或許他該給這女人好好補補才行。
“第一,本宮昨晚倒想多吃來著,可惜沒逮著機會。第二,太子妃那一頁已經翻過去了,麻煩太子殿下慎言,第三,您老要是沒那個力氣乾脆直說,用不著拿本宮的體重說事兒,懂了……”還未等姚莫婉把最後一個感嘆詞說出來,楚漠北已然縱身躍出土坑。
“行啊!把本宮放下吧!”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姚莫婉頓覺心情舒暢。
“你的腳可以走路麼?”楚漠北幾乎沒徵求姚莫婉的同意,徑直揹著她朝山下走去。
“喂!這就回去了?本宮的‘蓬萊七葉’呢!楚漠北,你不會是反悔了吧?”見楚漠北沒有上山的意思,姚莫婉急了。
“放心,本太子答應你的事,決不反悔!”楚漠北薄脣勾笑,再欲邁步時忽覺眼前一片模糊。
“主人!”幾乎同一時間,殷雄和斷魂三夢先後衝了過來。
“殷雄,你來的真是時候,快去把‘蓬萊七葉’給本宮摘來!你們家太子同意的,快去啊!”姚莫婉急聲催促,生怕楚漠北會臨時改變主意。
“主人,你沒事吧?”殷雄本想請示楚漠北,卻見楚漠北面色慘白,眸光迷離,遂憂心問道。
“沒……沒事……”楚漠北甚至沒給姚莫婉準備的時間,便一頭栽到了地上。腳上的痛突然而至,姚莫婉吃痛時正要埋怨楚漠北,卻見楚漠北竟已昏迷不醒。
“主人!”殷雄與斷魂三夢大駭,頓時圍了上去。
“糟糕,主人中了蛇毒!太子妃交給你們了!”殷雄爲楚漠北號脈後,二話不說,登時抱起楚漠北,直朝太子府而去。
“那個……他該不會是裝的吧?”姚莫婉印象中,楚漠北剛剛還生龍活虎的,怎麼突然就中了蛇毒了?該不會……該不會是給自己吸毒的時候中的吧?若如此,那這人情可就欠大了!
鑑於姚莫婉現在的身份,斷魂三夢真是拿她一點招兒都沒有,否則憑姚莫婉這般出言不遜,他們早動手打姚莫婉個萬紫千紅了!
姚莫婉的猜測在回到太子府後得到了證實。依照葛聶的說法,楚漠北身上的蛇毒是昨晚中的,而且是劇毒,如果再遲半個時辰,便是神仙下凡也無力迴天。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姚莫婉拄著根柺杖,目露愧疚之意。
“短則五日,長則十天。太子妃放心,微臣已爲太子服用了百草丹,依現在的傷情來看,太子殿下斷無性命之憂。”葛聶據實稟報。
“那就好……寒錦衣呢,他現在怎麼樣了?”姚莫婉覺得經此一事,殷雄他們未必會幫自己去拿‘蓬萊七葉’了。
“寒尊主醒了啊!”葛聶一本正經道。
“醒了?什麼時候的事?”姚莫婉愕然看向葛聶,眼中盡是質疑,不是說只有‘蓬萊七葉’才能治好寒錦衣的病麼?姚莫婉忽然對葛聶的話產生懷疑。
“昨晚萬皇城的喬爺來了,還帶來‘七葉丹’給寒尊主吃,所以今早寒尊主便醒了,那‘七葉丹’是用‘蓬萊七葉’煉製的。”葛聶自然看出姚莫婉眼中的疑問,當下解釋道。
“那本宮去看看,這裡有你們,他……不會有事吧?”姚莫婉看了眼榻上俊顏如雪的楚漠北,心裡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兒!若在以前,姚莫婉覺得自己連做夢都會笑出聲來,可是現在,除了愧疚,她還有一絲不忍。
行至後花園的岔路口兒,姚莫婉纔想轉身便見對面走過來兩個宮女。
“小寒王真可憐,這都有三天沒吃東西了吧?”宮女甲端著托盤,心疼開口。
“誰說不是呢,聽說太子殿下大婚之後,小王爺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連皇上都不見。這不,皇上實在沒轍,差人把小寒王送到太子府,指望著太子殿下好好勸勸小寒王,現在可好了,太子殿下也病了,這就更沒人管小寒王了,若再這麼下去,小寒王還不得活活餓死啊!”宮女乙蹙眉道。
“小寒王在哪兒?”姚莫婉的突然出現,擋住了愁眉不展的兩名宮女。
“奴婢們叩見太子妃!”見是姚莫婉,兩名宮女登時恭敬施禮。
“免了,把托盤給本宮,告訴本宮小寒王住在哪間房?”姚莫婉聲音漸急,眉目皆是憂色。
“回太子妃,小寒王就在前面左轉第一間房裡。”宮女們不敢怠慢,登時指道。無語,姚莫婉接過托盤,急步離開。
房門外,姚莫婉輕敲兩下,卻聽不到裡面有任何迴應。
“漠信,我知道你在裡面,把門打開。”姚莫婉柔聲細語,眸子不時瞥向房門。可惜等了好久,裡面依舊無人應聲。
“漠信,你若再不開門,我可走了,這一走,便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姚莫婉佯裝嘆息道,只是裡面還是無人開口。
“那我真的走了!”姚莫婉端著托盤,轉身才走兩步,便聽房門支呀一聲開啓。
“姚莫婉,皇甫俊休說你和皇兄是在演戲,是真的麼?”房門處,楚漠信臉色憔悴的站在那裡,雙眼紅腫似桃,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沙啞,一看便知哭了很久。
“肯開門了?”姚莫婉櫻脣勾起,轉身也不管楚漠信擋在門口,直衝進去。且當姚莫婉將托盤擱在桌面上,回身時,卻見楚漠信依舊站在門口。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本王現在不想見人。”楚漠信悻悻道。
“你覺得可能麼?”姚莫婉失笑,轉爾坐了下來,見姚莫婉耍橫,楚漠信猶豫了一下,終是把門關上。
“爲什麼不吃飯?”姚莫婉將托盤裡的飯菜端到楚漠信身邊,狐疑問道。
“是漠信害了父皇,害了皇兄,也害得你差點兒死了!這些都是漠信的錯!”楚漠信像個孩子似的推開飯菜,拳頭狠狠砸向桌面,看的姚莫婉直心疼。
“你這麼認爲?可莫婉覺得整件事,錯的只有無名那個老匹夫,其餘的人都沒錯。”姚莫婉緩身坐到楚漠信身邊,手指撫過楚漠信稍有凌亂的頭髮。
“如果不是漠信笨的要死,連真假父皇都分不清,就根本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楚漠信糾結開口,眼淚在眶裡打轉兒。
“原來你是因爲這個?”姚莫婉啞然失笑。
“這個怎麼了!本王身爲父皇的兒子,竟然連真假都看不出來,這隻能說明本王平日粗心大意,說明本王不配當父皇的兒子!父皇應該打我罵我的!可是父皇都沒怪我!我這個白癡!比你還白癡!”楚漠信哭了,那叫一個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