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朕知道你是鐵血兵團(tuán)的都尉,也知道鐵血兵團(tuán)在大楚的地位,但是你記住,朕,是一國之君,朕現(xiàn)在命你將他們五人安全帶到皇宮,你可聽懂了?”夜鴻弈一字一句,寒蟄如冰,尤其是眼中的光芒,宛如利箭。
無名本想堅(jiān)持,可想到再對峙下去很有可能會激怒夜鴻弈,鑒于現(xiàn)在還不到跟夜鴻弈撕破臉的時(shí)候,遂忍怒應(yīng)道。
自青峰山到楚宮至少要五日行程,為免太過招搖,無名將封逸寒五人封了穴道,下了軟骨散,之后丟進(jìn)同一輛馬車,又因?yàn)樗x之路避過集鎮(zhèn)鬧市,所以吃的食物多以野兔蛇肉為主。
夜已深,樹林內(nèi)起了兩堆篝火,即便姚莫婉萬般不愿,可夜鴻弈還是將姚莫婉拉到自己身邊,至于無名等人則圍在另一堆篝火旁,將燒好的食物扔給穿成串綁著的寒錦衣等人手里。
“婉兒,還在怪朕?”見姚莫婉垂眸不語,夜鴻弈心里很不舒服。
“婉兒不敢,也沒有怪皇上的理由。”姚莫婉淡淡開口,心底卻在思量如何將寒錦衣他們救走。
一路走來,姚莫婉暗中注意到押解之人除了無名是高手,其余皆是些皇城侍衛(wèi),只要解了寒錦衣他們身上的軟骨散,奮力一搏,還是有很大勝算的,如今最關(guān)鍵的便是想辦法將掛在無名身上的軟骨散解藥弄到手。
“那就還是怪朕,婉兒,不是朕定要扣著他們不放,你想過沒有,如果放了他們,一旦他們回去,必定會派兵攻打朕!”夜鴻弈不是沒懷疑過姚莫婉是否假意投誠,可他更愿意給姚莫婉最后一次機(jī)會。
“不會的,我們手里有他們簽字的國書,他們都是一國之君,不會言而無信的!”姚莫婉茫然抬眸,反駁道。
“沒蓋玉璽的國書在朕眼里就是一張廢紙,在他們眼里也一樣的!”夜鴻弈這樣解釋。
“那皇上……在山洞的時(shí)候?yàn)槭裁催€要演這出戲呢?”姚莫婉用余光瞄向無名,卻發(fā)現(xiàn)無名那雙眼正狠狠瞪著自己,如果眼眶夠大,姚莫婉真懷疑那對眼珠子會不會滾出來。如此一來,姚莫婉唇角微勾,計(jì)上心來。
“因?yàn)殡拊诤跄悖〖幢隳侨漳汶x開前說了那么狠心的話,可朕還是愿意給你機(jī)會,莫婉,朕與你大姐之間的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也不要聽姚素鸞信口雌黃,她是嫉妒朕寵你愛你,才會用姚莫心的死詆毀朕,不管別人相不相信,朕希望你不要被那些謠言騙了!其實(shí)……其實(shí)你大姐與夜君清并不清白,那個(gè)孩子也不是朕的,朕之所以沒有向世人解釋,只是想給你大姐留些尊嚴(yán),懂么?”夜鴻弈輕撫著姚莫婉的墨發(fā),聲音溫柔如水。不知是不是習(xí)慣了,此刻的夜鴻弈依舊將姚莫婉當(dāng)作彼時(shí)的癡兒,說著最粗糙的謊言,企圖蒙混過關(guān)。
“真的么……”姚莫婉順著夜鴻弈手中的力道,緩緩倚在了他的胸口,深邃的眸泛起碎冰般的漣漪,心底的恨陡然蒸騰,充斥著她身體的每個(gè)細(xì)胞。姚莫婉忽然在想,如果她是妖精,就一定會將手伸進(jìn)夜鴻弈的胸膛,將他的心硬生掏出來,看看那上面流的是怎樣黑的血。
“婉兒,不要再背叛朕了,這個(gè)世上,沒有誰會像朕這樣對你好,為了你,朕不在乎被他們稱作昏君,為了你,朕不在乎這大楚江山,朕平生只愛一個(gè)女人,便是你……”夜鴻弈環(huán)在姚莫婉腰際的手越發(fā)緊了幾分,他將下顎抵在姚莫婉的雪肩上,說著這天下間最動聽的情話,落在姚莫婉耳朵里,卻是這天下間最大的笑話。
因?yàn)橐δ竦膱?jiān)持,夜鴻弈入榻在早已搭好的帳篷內(nèi),姚莫婉則委在馬車?yán)铩H胍梗瑹o名分配好皇城侍衛(wèi)守夜,自己則守在寒錦衣等人的馬車旁,片刻不敢松懈。
“主人?”細(xì)微的聲音如蚊般響起,姚莫婉本就睡的輕,此刻聽到聲音登時(shí)起身,眼見著雨兒就在眼前,姚莫婉激動的熱淚盈眶。
“你怎么來了?”姚莫婉盡力壓低聲音,生怕驚動了無名和皇城侍衛(wèi)。
“身為主人的隱衛(wèi),我等已經(jīng)失職,主人,風(fēng)麟他們就在附近,我們救您出去!”雨兒說著話便欲上前攙起姚莫婉。
“不行!寒錦衣他們中了軟骨散,若真動起手來,我們沒有勝算!雨兒,你想辦法弄些蒙汗藥過來,本宮自有辦法取得解藥!”原本就算沒有雨兒,姚莫婉也想到了對付無名的辦法,如今有雨兒相助,她便信心十足了。
且待雨兒離開,姚莫婉便再也睡不著了,風(fēng)雨雷電的出現(xiàn)令姚莫婉喜憂參半,喜的是有他們相助,自己的勝算便多了幾分,憂的是他們的離開會不會引起夜君清的注意,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夜君清會因?yàn)樽约憾俣壬骐U(xiǎn)。這樣想著想著,便到了黎明。
雨兒的辦事效率那也不是一般的高,黎明前后,姚莫婉袖內(nèi)便已藏了彼時(shí)她讓雨兒準(zhǔn)備的迷魂藥。
整整一天的行程,兩輛馬車依舊沒有走出這片樹林,直到酉時(shí)前后,夜鴻弈等人只得如昨夜般露天而宿。
“皇上,喝水。”篝火旁,姚莫婉不失時(shí)機(jī)的將水端到夜鴻弈面前,甜膩的笑著。
“婉兒……”夜鴻弈似有深意的看向姚莫婉,猶豫許久,方才接過瓷碗,一飲而盡。
“皇上,婉兒與無名都尉誤會頗深,既然婉兒選擇回到皇上身邊,有些誤會便是不能不解的,婉兒想以水代酒敬無名都尉一杯,可以么?”姚莫婉眨著清澈的眸子,天真般的眼神讓夜鴻弈為之一震,這是他最愛的婉兒,最最愛的婉兒。
且說姚莫婉走到無名面前時(shí),無名真是連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無名都尉是不肯賞本宮這個(gè)面子了?”姚莫婉將水遞到無名面前,櫻唇勾起一抹幽冷的弧度,眼底寒光閃閃。
“姚莫婉,你別以為本都尉拿你沒辦法,大蜀之事,本都尉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只要想到自己被姚莫婉一刀斬?cái)嘌鼛В瑹o名便覺自己這一世英明是毀在姚莫婉手里了。
“你又怎知莫婉會善罷甘休呢,明人不說暗話,夜鴻弈在那邊兒,你我都有忌憚他的理由,所以這場戲都尉大人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姚莫婉手中的瓷碗又近了幾分。
“哼!”無名扭著拒絕。
“無名,你拽出那副二五八萬的樣子給誰看呢?你信不信,如果你再不接過去,本宮現(xiàn)在就敢撲到你身上,說你***本宮!”姚莫婉挑眉威脅道。
“你!不知廉恥!”無名恨恨瞪了眼姚莫婉。
“廉恥?本宮才說說而已就不知廉恥了?那莫婉敢問無名大人,您老做的哪件事是知廉恥的!”姚莫婉免費(fèi)送了無名好幾個(gè)白眼,直氣的無名七竅生煙。
“姚莫婉,老夫喝這水可以,但你別怪老夫沒警告你,這一次,你敢走錯(cuò)一步,必定萬劫不復(fù)!”無名負(fù)氣接過瓷碗,汩汩喝了個(gè)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