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半月有餘,還是沒有找到那小子的行蹤,莫不是道友這陰鬼大陣並未奏效?”
某一處深山之中,長水道人臉色有些難看。
與無魂長老聯(lián)手追查如此之久,卻始終未能找到葉純陽的線索,直叫他懊惱不已。
虧得此人還吹噓自己的陰鬼大陣如何如何厲害,在長水道人看來也不過一般般了。
“長水道友這話是什麼意思?本人這陰鬼大陣乃是驅(qū)鬼佈陣的神通,對付區(qū)區(qū)一個築基後期的小子自是不在話下。”
無魂長老挑了挑眉,面色微冷的道:“只是那小子不知道施了什麼隱遁之法,竟然半個月內(nèi)如人間蒸發(fā)一般無跡可尋,著實怪異。”
長水道人陰著臉。
以他們兩個法力期的高手,全力對付一個築基後期的年輕小輩,竟然被其屢屢逃脫,現(xiàn)在更是將他們甩開,徹底消失無跡。
此時若傳了出去,他二人便是整個天崇山北界的笑柄。
哼了一聲,長水道人陰沉沉道:“我早便說過此子不可輕視,此前他藏匿之時,我便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看來咱們需得加大範(fàn)圍纔是。”
“如何加大範(fàn)圍?此子來歷神秘,若能查清其背景身份尚可,但這半個多月來,我二人一路打聽卻未曾得到任何有關(guān)此人的消息,彷彿這小子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無魂長老猙獰道。
長水道人聞言也皺了皺眉,露出思索。
頓了一下,他慢悠悠道:“不瞞道友所言,早在我派將此子列爲(wèi)通緝名單之時,便曾查過他的背景,發(fā)現(xiàn)此人數(shù)年前伏擊我派弟子之時,似從化血門而來,我猜此人多半與化血門有些關(guān)係。”
“哦?如此說來,咱們免不了要到化血門走一遭了。”無魂長老道。
長水道人冷笑一聲,卻不多語。
只是無魂長老並未察覺到,此時他目中似有些許異光,只是在微微閃爍後便悄然隱去。
正待此時,無魂長老忽而神色一動,屈指點向某處。
只聽“啵”的一聲輕響,虛空蕩出氣浪,一道鬼影顯現(xiàn)出來。
仔細(xì)感知片刻後,無魂長老臉上突顯愕然之色,但很快又獰笑起來。
瞧這老鬼神色怪異,長水道人不禁皺眉,低沉道:“道友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
“嘿嘿,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是逃到了靈州凡界,難怪我等找遍整個天崇山脈西北一帶的修仙界,都找不到此人的蹤跡。”
無魂長老冷笑兩聲,眼裡閃出寒意。
長水道人聽後一驚,隨後獰笑起來,問道:“道友可確定了他此處的方位?”
“就在周越兩國邊境一處小城之中,距離此地不過三百里。”無魂長老得意道:“也好在這幾天我等一直向這邊搜索,陰鬼大陣正好籠罩在此範(fàn)圍之內(nèi),那小子自然逃不過我的追蹤。”
“原來是在凡間,這一次可不能讓他再逃了。”
長水道人喋喋陰笑,似想到什麼,他忽而又道:“說來那小子詭異得很,你這陰鬼大陣不會被他察覺了吧?若是讓他發(fā)現(xiàn),提前溜掉可就不妙了。”
“此陣乃是我的神通秘術(shù),縱然是修行鬼術(shù)的通道也難以察覺,更遑論他一個小小築基後期的小子,道友儘管放心便是。”
無魂長老撇了撇嘴,滿臉自信。
他這陰鬼大陣主要運轉(zhuǎn)於地底九幽之中,除非法力強過他之人,旁人絕不會輕易發(fā)現(xiàn),是以在不久前才能悄無聲息的找到葉純陽施以偷襲。
“如此甚好。”
長水道人點點頭,獰笑一聲,驅(qū)動一口飛劍衝破雲(yún)霄而去。
無魂長老的鬼葫蘆剎那間迎風(fēng)大漲,化作一抹烏光消失在天邊。
……
“蒼天不開眼啊!這才三月的天,太陽就快把我老瞎子給曬熟嘍!”
“來,徒兒,咱們在此歇歇,待遲些再動身,想來越國那些美女,也不急於爲(wèi)師這一時的寵幸的。”
烈日當(dāng)空,老瞎子丟掉手裡的竹竿幡卦,坐在樹下挽起袖袍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嘴裡罵罵咧咧,一臉怨天尤人之色。
“徒兒,你去取些水來,爲(wèi)師有些渴了。”
剛一坐下,便大刺刺的催促道。
葉純陽深感無言,暗道老瞎子可謂眼瞎心不瞎,這時候還想著風(fēng)流韻事。
他微微點頭應(yīng)了一聲,隨手施了個水屬性法術(shù),掌中便多出一壺清泉,向老瞎子遞了過去,嘴上不忘裝作孝順的模樣。
老瞎子接過水壺,嘴角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不做多想便飲下,暗自點頭,讚道:“哎!還是我這乖徒兒孝順,往日爲(wèi)師我一人云遊四海,嚐遍人間苦辣,卻唯獨這水最是清甜。”
葉純陽撇了撇嘴,心中暗笑,這是由他靈力凝成的靈水,凡人飲下自有強身健體,解渴生津之效,如此也是爲(wèi)報答老瞎子一二。
這時又聽老瞎子兀自道:“難得徒兒如此孝順,我這做師傅的自然也不能吝嗇,便賜你黃符一張,可保你消災(zāi)化劫。”
說著就掏出符紙籙筆,一臉端正的刻畫起來。
看他這般有模有樣,葉純陽卻是不以爲(wèi)然。
老瞎子不過一凡間術(shù)士,畫出的騙人鬼符在他這修仙者面前,無異於班門弄斧。
再者這老道拿出發(fā)符紙破破爛爛,全無半點靈氣,籙筆丹砂也是凡俗之物,也敢揚言爲(wèi)他消災(zāi)解難,實在大言不慚。
不過老瞎子畢竟救過自己一命,葉純陽自也無半點取笑之心,只當(dāng)作陪他消遣戲耍罷了。
於是他趁著老瞎子專注畫符之時,便於一旁大作,運氣療傷。
然則端坐不過數(shù)秒,他忽然神情一變,站起身來凝望半空。
只見陣陣陰雲(yún)瀰漫而來,原本尚且日光毒辣的晴空驟然變得陰沉可怖。
此景在凡人看來,怕是將有一場暴風(fēng)驟雨,但在葉純陽眼中,則多有陰寒之色。
如此邪氣森然之景,赫然是無魂老鬼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行蹤,正以陰鬼大陣搜尋他的下落,倘若遲了些許,他二人都將性命不保。
葉純陽內(nèi)心陰沉,想不到遁入凡間,依然沒能逃開對方的追蹤,當(dāng)下抓起老瞎子便要遁走。
“咦?徒兒,你這是作甚?何故對爲(wèi)師無理?你看這黃符就快畫好了,此符一旦可成,你所遇之劫便可化劫了。”老瞎子不滿道。
葉純陽面色一沉,暗道等你畫成此符,老命也該交代於斯了。
眼見陰雲(yún)更是密集而來,葉純陽不及多想,握緊浮沉珠便要帶著老瞎子御空而逃。
老瞎子與他有恩,絕不可讓其身處險境,只待逃出無魂老鬼的魔掌之後再行安頓。
可這時,卻爲(wèi)時已晚。
只見地面數(shù)道烏光破土而出,方圓數(shù)百里內(nèi)一片鬼哭狼嚎。
上空陰雲(yún)之中一道人影轟然而至,法力浩蕩,夾帶霹靂雷鳴,瞧那陰氣環(huán)身的模樣,不是無魂長老又會是誰。
“小子,看你這次如何能逃?”無魂長老森然陰笑。
葉純陽神情微變。
但他料想不到,就在老鬼之後,只見空中青虹閃爍,傳來一道撕裂大地的劍鳴,再有一人降臨此地,竟是長水道人也一併到了。
一看到葉純陽那張看似人畜無害,實則暗藏獠牙的臉,長水道人就不由得想起那日,對方當(dāng)面斬殺元陵,從三千劍元下逃脫的恥辱。
一時怒從心生,喝道:“今日任你有三頭六臂,也難逃我二人的手掌心!”
葉純陽一個心沉到谷底,想不到二人竟如此給他面子,聯(lián)手追擊而來。
若是單獨一人,他仍自信能逃脫,可如今二人齊至,恐怕兇多吉少了!
他雙眼赤紅,面上充滿森然之色。
但他不會就此受戮,大不了便是再施展一次厲血咒,以重傷爲(wèi)代價遁逃罷了,想來以他如今的修爲(wèi)催動此咒,應(yīng)該能與法力初期的高手抗衡一二纔是!
“老瞎子,今天我恐怕在劫難逃,不過他二人是衝我而來,不會傷及無辜,你且設(shè)法逃命去罷!”葉純陽長吐一氣。
修仙者素來不把凡人放在眼中,也不屑於對付這些手無寸鐵的凡夫俗子,此二人雖窮兇極惡,但應(yīng)該不會對老瞎子痛下殺手。
葉純陽儘管知道自己已是面臨死境,卻也不能連累一個無辜的老者白白送命。
可是當(dāng)他回頭,卻見老瞎子哪有半點驚慌之色,仍是在那兒一本正經(jīng)的畫著符籙,搖頭道:“徒兒莫急,爲(wèi)師這符很快便畫成了,待畫成之後再走不遲。”
聽得此話,葉純陽不禁生怒,這老頭真是頑固不化,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不過這老瞎子未免太古怪了一些,凡人若是看到修仙者鬥法,恐怕早已嚇得屁滾尿流。
這老兒雖目不能視,但剛纔的對話也應(yīng)該聽進去了纔是,卻仍是沉浸在畫符之中。
見狀,葉純陽顧不得其他,一道法訣施出,要將其送走。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心中一怔。
法訣打在老瞎子身上竟泥牛入海,不起一絲波動,仍是在那兒安靜的畫符。
葉純陽內(nèi)心震驚,但這時已由不得他多想,長水道人雙手凌空一揮,剎那間劍氣縱橫,三千劍元再現(xiàn),懸掛於頭頂之上。
“事到如今,你還想逃到哪兒去?”
長水道人面露譏諷,一片肅殺之氣,向直取葉純陽而來。
那無魂老鬼也是獰笑一聲,單手一拍鬼葫蘆,陣陣陰氣噴出,瞬間將此地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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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葉純陽竟陷入絕境,毫無退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