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掩妝,戒癮皇后 248. 248 自始至終,不清不楚的人,是你 ωωω_тt kдn_¢O
張碩咬牙,一字一頓,沉冷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擠出來。
霓靈渾身一震。
韓嘯亦是震住餐。
韓嘯轉(zhuǎn)眸看向霓靈斛。
霓靈盯著張碩。
這是她從未見到過的張碩。
如果不是在宮裡,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醉酒了,或者是在哪裡受了什麼刺激。
不然,怎會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
他的女人?
四個字的分量有多重,意味著什麼,或許她跟他的理解完全不一樣。
如果覺得有了那層男女關(guān)係就算是他的女人的話,她還真的不稀罕。
也懶得理會,側(cè)首,她看向韓嘯。
韓嘯將手臂從她的手裡拿開,擡起手背揩了一下自己鼻下的鮮血,然後轉(zhuǎn)眸冷冷瞥向張碩,眸色轉(zhuǎn)寒。
感覺到他下一瞬就要迎上去的樣子,霓靈一驚,連忙扯了他的衣袖。
“我們走吧!”
看著他英氣逼人的一張臉上,此刻殷紅刺目,她心生愧疚。
他救了她,她卻害他捱打。
也不知鼻骨有沒有斷?
上次她的鼻骨就是斷了。
得趕快讓太醫(yī)看看才行。
張?zhí)t(yī)自然是指望不上的。
“我們走吧。”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看著韓嘯,再度出聲。
韓嘯哪受得住她這種楚楚可憐的眼神,也不想讓她爲(wèi)難,遂點頭“嗯”了一聲。
兩人轉(zhuǎn)身。
這一切張碩都盡收眼底,她的拉扯,她的撒嬌,她的羸弱,以及韓嘯的隱忍、韓嘯的寵溺……
張碩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往上一竄,胸腔裡似是有一頭雄獅在撞,憤怒地想要衝出心房。
他氣炸了。
“不把話說清楚,誰也別想走!”
話音落下,手中同時劈出一道掌風(fēng)。
凝聚著巨大內(nèi)力的掌風(fēng)掃在兩人腳前方的地上,噼噼啪啪生生在那地上劈出一條溝槽。
霓靈跟韓嘯被迫止住腳步。
瘋子。
霓靈重重抿了抿脣,那一刻,她想起了另一個男人,一個和這個男人是至交好友的男人。
鳳影墨。
鳳影墨也經(jīng)常活得如此肆意,她見過他多次發(fā)瘋的樣子。
所不同的是,鳳影墨是對那些傷害她姐的人發(fā)瘋。
而這個男人,只會對她發(fā)瘋來傷害她。
苦澀地彎了彎脣,她冷冷回頭。
“張碩,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沒說清楚的話,若真有,那也是你,自始至終,不清不楚的人,是你,是你張碩!”
霓靈聲音不大,語氣也不重,可張碩卻是聽得心頭一震,就像是被重錘敲過。
也未等他做出反應(yīng),霓靈再度轉(zhuǎn)身。
“走吧。”
兩人離開,留下張碩一人怔怔站在那裡,還在她的那一句話裡面久久沒有回過神。
乾淨(jìng)寬敞的宮道,陌千羽跟夜離並肩緩緩走著。
日頭偏西,陽光不是很烈,霞光染紅了半邊天空。
他們迎著紅彩走著,光線斜鋪過來,身後的影子被拉得細(xì)細(xì)長長。
兩廂沉默,陌千羽不時睨向夜離。
他的心裡是忐忑的。
他不知道方纔蓉妃的話,她聽到?jīng)]有,又聽到了多少,或者說,聽懂了沒有。
密旨都下去了各宮,卻總有那麼些不怕死的人。
陌千羽鳳眸微微一瞇,眸中寒芒乍現(xiàn)。
方纔,若不是夜離在旁邊,他不想此地
無銀、自亂陣腳,他真恨不得一掌劈死那個女人。
夜離肯定是聽到了,不然這一路不會一直低著頭、一聲不吭。
他有些慌亂,不知該如何解釋。
“夜離……”
“嗯?”夜離擡頭。
微微上揚(yáng)的尾音,顯然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才回神。
她朝他看過來。
陌千羽停住腳步。
她便也停了下來。
抓過她的手裹在手心,陌千羽垂眸抿了抿脣,靜默了片刻之後纔看向她,眸光輕凝:“關(guān)於蓉妃……”
非常艱難地開了個頭,他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xù)了。
夜離疑惑地看著他,水眸清澈見底,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彎了彎脣。
“沒想到一年的變化那麼大,皇上竟然已經(jīng)納妃了,既然有個蓉妃,想來,後宮也不止她一人吧?還有多少個妃嬪呢?”
夜離開口,聲音雖儘可能的淡然,但是,眼角眉梢的那一抹黯然和落寞卻是藏也藏不住。
陌千羽怔住了。
有些意外。
不,是非常意外。
還是不對,應(yīng)該說,是非常驚喜。
“一路心事重重,你是在想這個?”他握了她的手,稍顯激動。
夜離吃痛,秀眉輕攏。
“皇上莫要誤會,夜離並不是說名分之事,夜離不在乎那些,夜離只是有些感嘆,一年的時間而已,竟是這麼大的變化,讓曾經(jīng)明誓三年專心政務(wù)、不納一妃一嬪的皇上,也有了那麼多女人,當(dāng)然,皇上是一國之君,三宮六院是正常,皇上也不可能只屬於哪一個女人,皇上越來越像一個帝王了,夜離這是爲(wèi)皇上高興呢……”
夜離低頭說著,眸光落在他緊緊裹住她手背的大手上,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那一刻,用心魂俱震都無法來形容陌千羽激動的心情。
原來,這個傻女人糾結(jié)的是蓉妃的存在,而不是蓉妃的話語。
原來,她根本沒有聽到,或者聽到了,而因爲(wèi)對他的信任全然沒有往自己身上猜。
“夜離,”他將她往自己懷裡一拉,緊緊抱住。
“朕是不是可以理解爲(wèi)你在吃味?”下顎抵在夜離的肩窩,陌千羽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夜離怔然。
她在吃味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她只是想要一份身心合一的感情,一生一代一雙人。
顯然,身爲(wèi)帝王的他給不了。
“夜離,”大手扳住她的雙肩,陌千羽黑眸灼灼,凝落進(jìn)她的眼,啓脣:“雖然,的確後宮納了一些妃嬪,但那都是形勢所逼,不得以而爲(wèi)之,朕從未碰過她們,朕跟你保證,以後也絕不會碰她們!”
夜離震驚了。
她怔怔看著他,心頭震盪。
這些年,她瞭解這個男人。
他並不是一個會輕易承諾的男人。
或許,這也是她一直對他執(zhí)迷不悟的原因之一。
因爲(wèi)他從不跟她玩曖昧,從不用一些溫柔的謊言來換取她更加的賣命,從不利用他是三爺,曾救過她跟霓靈這份恩情來讓她更加死忠。
他的態(tài)度從來都很清楚,給她的感覺,除了淡漠,就是疏離,從來都是一副“你若幫我,我感激,你若不幫,請隨意”的姿態(tài)。
所以,這一份承諾對他來說有多難,而對她來說,又有多厚重,她心裡清楚。
“多謝皇上,只不過,皇上沒必要這樣的。”
一個帝王的專寵並非好事。
“你真的不介意別的女人跟你一起分享朕?”
陌千羽笑睨著她,開口問道。
不介意麼?
她問自己。
當(dāng)然是介意的。
任何一個女人都會介意吧?
只是,很奇怪,雖心裡的確有些酸酸的,堵堵的,不高興。
但,卻也遠(yuǎn)沒有她自己以爲(wèi)的那麼強(qiáng)烈。
夜離沒有回答他,見他一瞬不瞬地凝著自己,她略略撇開眼,看向後方他們兩人被斜陽拉得細(xì)細(xì)長長的影子。
忽然又有什麼影像快速從腦海裡掠過。
夕陽、紅彩、影子、兩人……一閃而過,她想要抓住,卻是什麼都沒有。
“真的是個小傻瓜!”下
顎一熱,是陌千羽的大掌托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了回去,“你的心,朕懂,朕的心,也希望你明白。”
夜離微微一笑,調(diào)侃道:“皇上對夜離那麼好,夜離將來要是恃寵而驕怎麼辦?”
“無需怎麼辦,朕準(zhǔn)你恃寵而驕!”
夜,紫瑩宮
夜離坐於琉璃燈下,低垂著眉眼,穿針引線。
霓靈搖搖頭,上前,一把將她縫了一半的荷包奪過來,“好了,明天再縫吧,孕婦不能熬夜,對孩子不好,而且,明日不是還要早起去參觀戒坊嗎?所以,我親愛的姐姐,該睡了,這荷包皇上又不等著用,可以慢慢縫。”
邊說,邊將荷包、針線、剪刀一一麻利地收撿到竹簍裡。
夜離最拗不過她這樣,笑笑:“好!”
起身,走到梳妝檯的銅鏡前坐下,開始卸著頭上的髮飾。
因爲(wèi)一直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辦,有宮女從旁伺候,她不習(xí)慣,何況還有霓靈在身邊照顧,所以,她早早就將宮女們遣去休息了。
這廂,霓靈收拾完了,也拿了一柄小銅鏡,坐在桌案邊的燈火下面,查看自己今日被仙人掌的刺刺到的地方。
“三兒,你說,一年時間,人的變化怎麼會那麼大?皇上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還有我自己,我竟然……竟然還穿起了耳洞,戴起了耳墜。”
夜離取下耳珠上的那對梅花月牙白玉耳墜,垂目望著,只覺得時間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短短一年,竟是將一個人變得如此不可思議。
那廂,霓靈眸光微閃,道:“你是女人,又恢復(fù)了女兒身,穿個耳洞戴個耳墜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有什麼驚奇的?”
夜離笑笑。
一個女人穿個耳洞,的確沒有什麼驚奇的,只是,她瞭解自己啊,她根本不喜這些東西,怎麼會……
不過,這對白玉月牙耳墜,倒是精緻又漂亮,很素雅,是她喜歡的風(fēng)格。
想來定是她自己挑的吧。
將耳墜收進(jìn)首飾盒中,目光又驀地被靜躺在裡面的一塊玉給吸引了去。
伸手將玉取了出來。
是一塊碎成兩半的玉,但是被一朵朵精緻的銀質(zhì)小梅花包箍了一圈。
顯然,銀質(zhì)花邊是後來包的,目的,就是爲(wèi)了將兩半碎玉拼在一起。
玉是很圓潤的綠色,一看就知是質(zhì)地上好的良玉,玉面上一個“鳳”字。
“三兒,這是我的東西嗎?”揚(yáng)起手中的玉佩,她回頭看向霓靈。
霓靈擡眼看了看,眸光微閃,“是吧?既然在姐的宮裡,不應(yīng)該都是姐的東西嗎?”
她本想說不是的,可是她姐這個人吧,心思縝密,明明在她的宮裡,她矢口否認(rèn)反而會引起她的懷疑。
所以,她乾脆用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夜離眉心微攏,又疑惑地看向那塊玉,“可是,爲(wèi)何上面會是一個‘鳳’字呢?是誰送給我的呢?又爲(wèi)何會被摔成了兩半?若是很珍惜的東西,肯定是不會讓它摔了,可是若不珍惜,摔了以後,又爲(wèi)何會鑲上了如此精緻的花邊,將其還原?”
夜離一口氣說了一堆疑惑。
霓靈就笑了,其實是用笑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她當(dāng)然不會告訴她,那是鳳影墨送的,所以上面有個“鳳”字;
她也不會告訴她,怎麼碎的,只是一個意外,跟珍惜與否無關(guān);
她更不會告訴她,鑲邊的時候,她陪她一起去的,她非常珍惜這塊玉,將京師的玉鋪都跑完了,都說玉碎了沒辦法修復(fù),後來,還是去了京師最大的銀器鋪才巧妙地還原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會性情大變,我以前還不相信,現(xiàn)在看到姐這個樣子,不得不說,還真是那麼回事,”霓靈笑著,“想來那塊玉應(yīng)該是皇上送給姐的吧?至於爲(wèi)何會有個‘鳳’字,我猜吧,肯定代表著皇上的承諾,帝爲(wèi)龍,後爲(wèi)鳳,皇上這是暗示姐,會許姐一個後位呢。”
“是嗎?”夜離撇撇嘴,將信將疑。
歷來無論鳳袍,還是鳳印,還是鳳冠,還是鳳輦,都是以鳳的圖案,哪有直白咧咧地寫個鳳字啊。
算了,不想這些了,到時問問陌千羽不就知道了。
“對了,姐,明日你真的要陪皇上去參觀戒坊嗎?”霓靈放下手中銅鏡,面色稍顯凝重地看向她,“我覺得吧,你懷著孩子身子不方便,還是不要去爲(wèi)好。”
“那怎麼行?我跟皇上央求了很久,皇上才答應(yīng)帶我去的。而且,你們不是說,我擔(dān)任過戒坊的坊主嗎?我很想去看看。”
“姐想看還不簡單,下次我陪姐去就好了,聽說明日是皇上帶輕羅國的來使去參觀戒坊,這些國家大事,我們就不要去瞎摻合了。”
霓靈鍥而不捨地試圖說服她放棄。
都怪這紫瑩宮的兩個宮女,晚膳
的時候,好不議論,議論起這件事來,被她姐聽到了,當(dāng)即就跑去龍吟宮找陌千羽,非要明日一起前去。
陌千羽拗不過,只得答應(yīng)。
夜裡送她姐回紫瑩宮的時候,陌千羽暗示她,讓她看看能不能勸她姐放棄。
可她姐是一根筋啊,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
更糟糕的是,不僅絲毫不爲(wèi)所動,甚至還懷疑起她的動機(jī)來了。
“三兒,姐怎麼覺得是你不想讓姐去呢?雖然姐失憶了,但是姐有分寸,姐只是看看,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在輕羅國來使面前丟臉的事,更不會惹出什麼麻煩影響兩國的邦交關(guān)係。”
霓靈就無語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找什麼理由阻止?
“好吧好吧,怕了姐了,姐說去就去吧,那姐現(xiàn)在可不可以去休息了呢?”
“當(dāng)然可以,你呢?幾時睡?”
“馬上!”
霓靈再次看向銅鏡裡的臉。
似乎完全好了。
太醫(yī)院
張碩慢吞吞地收拾著桌案上的東西和藥箱。
“張?zhí)t(yī),先走了。”
“好,明日見!”
“李太醫(yī),路上小心。”
“嗯,你也一樣。”
“韓太醫(yī),等等我,我們一起。”
“好!”
太醫(yī)們紛紛告辭,陸陸續(xù)續(xù)離開。
最後,整個太醫(yī)院就只剩下兩個值班的太醫(yī)和正在收拾的太醫(yī)院院正,以及磨磨蹭蹭的張碩。
見兩個值班的太醫(yī)去後面藥房去檢查去了,張碩連忙放下手中正在拾掇的東西,快步來到太醫(yī)院院正邊上,堆著笑臉打招呼:“院正……”
見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院正攏眉:“你又怎麼了?”
下午的時候,韓嘯跟夜靈來太醫(yī)院,韓嘯鼻骨斷裂。
這個男人回來的時候,韓嘯正在接受接骨治療。
而夜靈正跟大家說著,自己臉上刺了仙人掌的刺,不知怎麼拔下來。
當(dāng)時,他準(zhǔn)備讓個太醫(yī)幫她看看的,誰知,這個男人竟然揹著衆(zhòng)人偷偷朝他作揖,又用手指指向自己,又用口型無聲地求他,讓他派他去。
反正誰看都是看,他便如了他的願。
現(xiàn)在又想做什麼?
張碩自袖中掏出一個非常精緻的鼻菸壺,塞進(jìn)他手裡,眉眼彎彎,“沒事,就是聽說院正平素喜歡收集這玩意,我想起自己有一枚,所謂寶劍贈英雄,這玩意我根本用不著,何不贈給懂它們、珍視它們的院正大人。”
院正垂眸看向自己手上。
質(zhì)地潤澤,做工精緻,是上品中的上品。
五指微微一攥,將小巧的鼻菸壺握進(jìn)手心。
“說吧,你這廝又有什麼事?”
共事兩三年,他還不瞭解他,清傲著呢,可不是會討好巴結(jié)人的主兒。
“果然什麼都逃不過院正大人洞若觀火的眼睛,我……我就是想問問,明日隨皇上一行去戒坊的太醫(yī)定下來是誰了嗎?”
“還沒,明早委派也不遲,怎麼?你找我,是自告奮勇想去,還是想跟我說,不要委派你去呢?”
今天想更一萬沒來得及,明天加更,啦啦啦,明天應(yīng)該有好戲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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