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掩妝,戒癮皇后 237. 237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天天書吧
霓靈走得極快,直直上了走廊。
張碩提著藥箱,一邊大步追過去,一邊將閑置的那只手伸到提藥箱的那只手的袖中掏著什么。
順著走廊,霓靈一直走向自己的廂房。
廂房的門口,張碩終于追上,一把將她的手握住斛。
“讓我看看!”
大手快速撫上她割破的那個指腹。
霓靈痛得瞳孔一斂,再次大力將他的手甩開,然后閃身入了廂房。
張碩欲跟進去,卻“嘭——”的一聲巨響,門被關上,若不是他反應得快,鼻梁都差點撞上門板。
他伸手推了推,推不動,顯然里面門栓已經被栓上。
眉心微攏,他順手“咚咚咚”叩了幾下門扉。
“夜靈,你不要這么別扭好不好?將門打開!”
門扉紋絲不動。
“我也是為你好,世人都以為人的唾液能消毒,所以受傷的時候,都習慣性用嘴去吮傷口,其實,這是很不好的做法。所謂病從口入,不僅傷口上不好的物質會進入吮者的口中,而且吮者的唾液也不一定就能保證是衛生的,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反而對傷口的痊愈不好。”
張碩說完,盯著門板,聽著里面的動靜。
依舊無任何反應。
張碩低低一嘆。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是,你不能跟自己的手過不去吧?你那傷口雖然不深,卻也不淺,這樣的天氣,若不及時包扎,很容易感染的。”
廂房里,霓靈靠在門板后面,聽著門外面張碩不停地說著,只覺得耳邊聒噪。
“你不信,看看你的手,傷口是不是又流血了?”
張碩的聲音依舊透門而來。
霓靈水眸,看向自己的指頭。
還真的。
殷紅的鮮血從指尖處流出來,比方才剛剛受傷時似乎還要嚴重幾分。
霓靈皺眉。
明明剛才被韓嘯吮過之后,血已經止住了,怎么會又……
覺得可能是自己手指垂著的原因,血液朝下.流所致,便連忙將手指朝上豎著,放在唇邊,輕輕吹著氣。
然,根本沒用。
雖沒有汩汩往外冒,畢竟傷口就那么大,可是卻一直沒有凝血,血珠持續不斷地往外滲。
“我沒有騙你吧?你快點將門打開,我替你上點藥包扎一下就沒事了。我保證,上完藥,就走人!”
張碩還在說著,驟然門“吱呀”一聲被人自里面打開。
他一震。
門開處,霓靈站在后面。
張碩眸光一亮,欲拾步進去,霓靈卻是抬腳邁出了門檻。
然后,徑直越過他的身邊往外走。
張碩怔了怔,睨著背影一瞬,也禁不住煩了。
“算了,你不要這個樣子,我走便是,你自己包扎好了。”
張碩幾步追上她,將手中的藥箱遞給她,臉色很不好看。
霓靈沒有接。
張碩便彎腰將藥箱放在她腳邊的地上。
默然轉身離開。
霓靈微微苦笑。
看吧,對她,他就是這樣一點耐心都沒有。
“張碩,”望著他的背影,她忽然開口。
張碩頓住腳步,回頭。
“說吧,這次又有什么目的?是阿潔又怎么了嗎?”霓靈清冷地望進他的眼睛。
張碩眸光輕凝了幾分,看著她,沒有做聲。
“我不是我姐,我不懂醫,但是,我有眼睛,我不是瞎子,這是什么?”
霓靈一邊說,一邊舉著那根受傷的手指。
手指蔥白如玉,指尖的鮮血殷紅妍艷,傷口處還有些微白白幾乎透明的粉末。
因為很少,且幾近透明,所以根本看不大出。
可看不大出,并不表示看不出。
“是你又讓它流血的。”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霓靈聲音不大,目光定定凝著張碩不放。
韓嘯的口中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而且從韓嘯口中拿出來之后,她還看過,很確定。
后來她的手哪里也沒有碰過,只被他抓住撫過。
只可能是他。
而且,他從未來過棺材鋪找她,今日突然前來,做什么。
霓靈滿心悲涼。
“你到底想要怎樣?你想要怎樣你跟我說,沒有必要做這些手腳,只要我能做到的,你直接跟我說,我一定會……”
“我只是想替你包扎傷口!”
張碩終于出聲,將霓靈的話打斷。
聲音略沉。
霓靈怔了怔,“嗤”的一聲輕笑,“包扎傷口?包扎傷口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止血,為了傷口早點好嗎?而你卻要用藥故意讓已經止住血的傷口重新流血,我不會醫,我不懂,所以,請問張太醫,這是怎樣的治療方法?”
張碩垂眸彎了彎唇,“現在無論我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對吧?”
“所以,你還是說實話,有什么目的直接講出來,不要像上次瀟女木那樣,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傷害對誰都不好。”
張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的確,她手指上的那個藥粉是他方才弄上去的,也的確是讓她的指頭流血,那是因為鋸條上的鐵銹入到傷口里,他只是想讓一些敗血流出來。
他也不想多做解釋了。
解釋了,她也不會相信。
“隨便你怎么想,別忘了包扎!”
張碩說完,再次扭回頭去,拾步離開。
望著他衣袍輕蕩、頭也不回的背影,霓靈心中澀然到了極點。
這就是他,連跟她解釋一句的耐心都沒有。
什么叫隨便你怎么想?
在他的眼里,她的想法從來都不重要是嗎?
就算她誤會他,就算因此兩人之間的鴻溝越來越深,距離越來越遠,他也無所謂?
算了,他們又幾時近過,不是一直這樣嗎?
霓靈彎腰,將地上的藥箱提起,走到走廊邊,坐于護欄的長椅上,打開藥箱,取出金瘡藥和繃帶。
垂眸看著還在往外滲著血珠的指頭,微微失神了一會兒,霓靈伸手憑著感覺摸索著想要拿方才放在邊上的金瘡藥。
誰知卻拿了個空,與此同時,有白底黑靴和一截青衫袍角入眼,霓靈愕然抬眸,發現竟是去而復返的張碩,大手上拿著的是她方才放于邊上的那瓶金瘡藥。
在她怔愣之際,對方已經在她的邊上坐下來,一聲未吭,便伸手握住了她的腕,開始給她上藥。
霓靈好一會兒沒回過神,直到藥粉灑在破口處,傳來蟄痛,她才猛地意識過來。
剛準備將手抽回,卻是被他攥得死緊。
“你……”
不是走了嗎?
“你跟韓嘯幾時認識的?”
一邊將藥粉輕輕的、均勻地灑在她的傷口上,張碩眉目低斂,似是不經意問道。
霓靈卻是聽得一怔。
韓嘯?
“哦,我跟他……”
說了一半,霓靈驀地想到什么,就停了下來。
她跟韓嘯幾時認識的,好像跟他沒有關系吧?
見她一句話沒有說完,他抬眼看了看她。
也沒強求,側首將手中藥瓶放下,拿起繃帶將她上好藥的傷口一圈一圈輕輕纏起來。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天地靜謐得似乎只能聽到兩人的心跳和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直到動作嫻熟地將繃帶的盡頭打好結,張碩才將她的手松開,起身。
“這幾日不要碰水。”
淡聲囑咐了一句,張碩轉身便往外走。
霓靈坐在那里未動,也未吭聲。
張碩走了幾步又驀地頓住,回頭,“對了,韓嘯是皇上身邊的人,還是盡量少來往的好!”
霓靈一怔。
待張碩走了很久,她都沒有理解過來這句話的因果關系。
為何皇上身邊的人,就要少來往?
甩了甩頭,不讓自己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從長椅上起身,視線所及范圍之內,她忽然看到長椅的椅腳邊上,有一粒黑褐色的藥丸靜躺。
她一怔。
顯然是張碩掉的。
彎腰將其拾了起來。
當藥丸熟悉的樣子入眼,她瞳孔一斂,兩指捻住,送入鼻尖輕嗅,熟悉的氣味縈上鼻端,她也再次肯定了心中答案。
是緊急避子藥!
歡.愛后十二個時辰內使用有效。
她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昨日下午她去醫館買過一枚。
這粒跟昨日她服下的那枚一模一樣。
藥丸從兩指間跌落,她忽然笑了,笑容如同春日開糜的梅花,揚揚闊闊。
笑容斂盡處,一張小臉早已薄如白紙。
她還在想呢,他從未來過棺材鋪找她,怎么今日突然出現?
原來是為了這個而來。
今日他抓了她三次腕,大概是從脈搏上知曉她早已自己服了藥,所以才沒有將這粒藥丸拿出來。
看著玉娘將細長的銀針放在燭火上來回燒著,夜離瞳孔一點一點斂起,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來,坐好!”
玉娘指了指桌案邊上凳子,示意她。
夜離抿了抿唇,坐了下去,神經繃得緊緊的。
見她這個樣子,玉娘禁不住“噗嗤”笑了,“只是穿個耳洞而已,你怎么一副要上刑場的樣子?”
夜離便也笑了,神情卻并未有一絲放松。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這幾年什么樣的痛沒經歷過,在宮里時,更是皮開肉綻不知多少回,有幾次還險些送命。
她都從未懼過。
今日竟然怕一根小小的銀針。
或許是要克服自己的心里吧。
對她來說,穿耳洞,不僅僅是穿耳洞。
下定這個決心,做出這樣的舉措,真正意味著什么,只有她自己明白。
她只是為了戴那一副耳墜。
待兩只耳朵的耳洞穿好,沈孟來了。
這是她來丞相府之后,沈孟第一次來她的房間。
見她穿耳洞,沈孟打趣了她兩句。
然后,似是有話要講。
玉娘就識趣地退了出去。
兩人第一次談起鐘家的滅門。
當然,也沒有談出個所以然,因為雙方都沒有線索。
夜離告訴沈孟,自己這幾年就是在查,也翻看過大理寺跟刑部的記錄,都無收獲。
沈孟說自己也查過,也未查出什么眉目。
最后,沈孟問夜離,“那你父母可曾留下什么重要的東西?”
夜離對“重要”二字不是很理解。
什么是重要的東西呢?
對她來說,其實,只要是父母留下的,都是重要的東西。
只可惜鐘府被拆,夷為平地,如今成了京城最大的蹴鞠場。
哦,她想起她母親留下的那些關于蠱的記載。
她告訴了沈孟,她將那些記錄保存在三三棺材鋪里。
“其他的,再沒有了嗎?你再仔細想想。”
“沒有。”
夜離覺得,沈孟似乎特有所指,或者說,知道些什么。
可是她問,他又給予了否認。
夜,熱鬧非凡。
特別是護城河邊,更是人.流如織。
因為今日是夏至。
在后幽,夏至這一天都有在護城河邊放蓮花燈祈愿的風俗習慣,無論男女,無論老少。
明月皎皎,涼風習習,河水蕩漾,一盞盞七彩斑斕的蓮花燈在河面上綻開,隨波飄蕩。
燭火耀著斑斕的燈紙,映在清輝粼粼的碧波上面,就像是一副美不勝收的巨幅畫卷。
一個賣蓮花燈的攤位前,夜離和霓靈各挑了一盞。
“來,給二位姑娘紙,”攤主捻了兩張空白的小紙條遞給她們,又指了指邊上的一個桌案,“筆墨在那里。”
“謝謝!”
手執毛筆,在硯臺上蘸了蘸墨,夜離略一思忖,便揮筆在白紙上寫道:“愿他(她)平安出生。”
寫好后,放下毛筆,將字條拿起來吹了吹,她側首看向霓靈。
邊上霓靈還在咬著筆頭,冥思苦想。
夜離就笑了:“不就許個愿望,看你糾結得好像參加科舉考試一樣。”
霓靈彎了彎唇,又猶豫了再三才提筆,可筆尖剛剛觸到紙,又頓了下來。
最終,她將筆往硯臺上一放。
“算了,許了也實現不了,不許倒也不期待。”
夜離怔了怔,自是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心中一疼,想要安慰幾句,卻又最終決定作罷。
“走吧,我們去放了它。”
“好!”
姐妹二人來到河邊,將蓮花燈點起,緩緩放在水面上。
不一會兒,那兩盞燈就匯入到了蓮花燈的大部隊里面,姹紫嫣紅一片,朝下游漂去。
霓靈望著那越漂越遠的蓮花燈微微失神,一個抬眸,發現邊上夜離正左顧右盼。
“找人?”霓靈笑睨著她。
其實,她知道她在等誰。
除了鳳影墨,還能有誰。
夜離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肯定會來了,”霓靈笑容璀璨,水眸亮晶晶地看著她,“姐今夜那么美,就沖姐今夜第一次戴這么漂亮的耳墜,他就必須來,所謂女為悅己者容,換做別的女子可能沒什么,可是對于我的這個信奉清水出芙蓉的姐姐來說,那可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他看到,絕對樂壞。”
“你就盡管取笑你姐吧!”夜離嗔了她一眼,耳根發熱,心里卻是有甜蜜的漣漪微微漾開。
這幾夜,他幾乎夜夜都會去丞相府找她。
今夜她出門的時候,留了字條在廂房的桌上給他,告訴他自己來了這里。
她想,應該會來吧。
夜風吹來,河水一漾,一盞蓮花燈被沖到了河邊上,搖搖晃晃就停在霓靈腳邊。
霓靈伸手,想將它朝河心推一把,視線猛地瞧見燈腹的字條上,隱約寫著張碩二字。
她一怔,手就僵在了當場,下一刻,又鬼使神差地將那字條取了出來。
雖然,她知道那樣做不好。
字條展開,是男人蒼勁有力的字。
希望能恢復記憶,張碩。
霓靈一震,愕然轉眸,看向夜離。
夜離就在邊上,自是也看得清楚,那白紙黑字入眼,她同樣驚錯了。
不知此張碩是否是她們認識的那個張碩?
從這張字條的字面意思來看,應該是失去了一些
記憶?
夜離緩緩起身,下意識地朝上游的河邊搜尋過去,還真的就看到不遠處的人群中張碩也正好站起。
“是他!”
霓靈的手一抖,連忙將字條塞到了花燈里面,推水放走。
那廂,張碩也看到了她們,舉步朝這邊走過來。
“你們也在?”張碩主動打招呼,眸光落在霓靈身上。
霓靈沒吭聲。
夜離笑著回應:“是啊,你怎么就一個人?”
她的這一句問得意味頗深。
言下之意,怎么沒帶阿潔一起?
而對方吧,也不知道是根本沒聽明白,還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涂,“你是問鳳影墨嗎?他可沒空,他……”
聲音微沉地說了一半,又似乎突然覺得不妥,停了下來。
眸光微閃,他看看夜離,神色明顯有些不對,并連忙轉移了話題:“你們的燈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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