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宇有點尷尬的笑了笑,說這位風揚公子不舉的人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北冥女皇,楚蕪莜,而楚蕪莜乾的事情他能夠不知道,所以此刻面對著風揚的詰問,軒轅宇有點難以作答,而風揚也很體諒軒轅宇這個重傷在身的病人,對於這件事情也沒有多說什麼,在小童的攙扶下,坐在了軒轅宇對面的一張木凳上,言笑晏晏的看著軒轅宇,見軒轅宇臉色好了許多,便開口吩咐小童把桌子上的湯藥端給了軒轅宇,藥汁黑黑的,還泛著紅光,軒轅宇看了一看風揚,風揚朝軒轅宇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眼前的風揚公子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軒轅宇也不好退卻,閉上了眼睛,一飲而盡,隨後把藥碗還給小童,輕輕道了一聲謝,便開始調(diào)息自己的真氣,真氣順流,丹田處一陣溫熱,這藥果真是好藥。
“看公子所走的路徑,可是也要去那西昭都城?”風揚適時地開口問道。
軒轅宇睜開眼,眼神澄澈,已經(jīng)不見當初被箭矢陣所迫的急促,見風揚開口詢問,忙點頭道:“是的,我也是要去西昭都城的,只是路上遭遇了賊人,受了重傷。”
風揚點點頭,好心的提議道:“既然如此,公子要是不嫌棄,可否與風揚一起同行,路上也可以說說話,當然,最重要的是可以幫你躲避那些賊人的追殺。”
軒轅宇看向眼前如同暖陽一樣的男人,心裡一陣熱流涌過,這樣芝蘭玉樹的公子,就是自己六妹妹要嫁的人嗎?真的是上蒼保佑,六妹從小就過的很不容易,當初被父皇隨隨便便的就許配給了這個所謂的風揚公子,他心裡還一萬個不願意,要是這風揚公子當真是醜陋不堪,大腹便便,他就一劍解決了他,可如今看來,這真是一樁郎才女貌的好姻緣,等他回到皇宮裡,見到六妹,一定要把這個好事情告訴她,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風揚和公子萍水相逢,也是一種緣分,不知公子可否告知風揚公子名諱,這樣風揚也好稱呼公子。”風揚彬彬有禮,頗有儒士風範,就算是千年寒冰軒轅宇,在這般的禮遇有加下,也放下了全身的戒備,這人,以後還會是自己的妹夫呢。
“洺奕。”軒轅宇淡淡的開口道,就算眼前的人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行走江湖多年的經(jīng)驗告訴軒轅宇,不要把自己的真名告訴被人,否則,會帶來說不盡的麻煩,況且,眼前的人就算要娶自己的妹妹,也要過了他這一關纔好。
風揚點了點頭,依舊是風度翩翩的模樣,與軒轅宇閒閒的說了幾句話,便帶著小童出去了,還很細心的爲軒轅宇掩上了破舊的門扉,見風揚走遠,軒轅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玉佩不見了,那還是諾言送給自己的,他也一直很細心的收藏著,就算是諾言背叛了自己,他也沒有捨得丟掉,如今,他劫後重生
,玉佩也不見了,想來是上天也想讓他舍掉這一份感情吧。
諾言,我這次是真的要放棄你了。
西昭,北荒。
風吹起元祿長長的鬢髮,捲起一個微翹的弧度,姜家人領了聖旨,便開始準備入京的事宜了,姜常雲(yún)站在一羣士兵身後,看著元祿寂寥的身影,不知道受了什麼指引,小跑著跑到元祿的身側(cè),微微有些喘氣的問道:“在都城我真的有一個表哥嗎?”
“當然,”元祿看向眼前這個正值最好年華的少年,眉眼過梢處都盛滿了笑意:“他待人有點冷冰冰的,但心腸卻是極好的,和他相處下來,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嗎?”少年有侷促的笑了笑,可很快笑意便凝結住了,他有點不安的問道元祿:“你以前是姑姑的師兄是嗎?還有,孃親說,此次進京,皇上是要把我們姜家人一網(wǎng)打盡。”
元祿搖了搖頭,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實話,在某些方面,將常雲(yún)和軒轅宇真的很相似,比如冷漠淡然,但這個少年除了對人冷漠淡然了一些,骨子裡卻是火熱的,像是春日裡的暖陽,帶著軍人獨有的熱情與急切。
“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皇上,要是姜家不在了,這北荒由誰來守衛(wèi)?”
姜常雲(yún)點了點頭,覺得元祿說的很有道理,其實,在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有一個表哥的時候,他的心裡是高興的,他很想去看看自己的姑姑生的兒子是什麼樣子的,能讓自己的爺爺唸叨了大半輩子,可是現(xiàn)在是能看見自己的表哥了,卻是全家人都要登上那金鑾殿,等待著那前途未卜的命運。
兩人正靜默間,忽見一輛板車上放著一株梅樹,在一衆(zhòng)大兵的合力拉扯下,緩緩被推進了軍營。
“這是?”元祿皺起了眉頭,不悅的問道。
“這是北山上那株已經(jīng)長了千年的梅樹,此次進京,太過匆忙,我們姜家沒有什麼奇珍異寶可以敬獻給皇上,爺爺說,就把這株梅樹獻給皇上,以表我們姜家的心意和誠意。”姜常雲(yún)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你們難道不知道皇上最討厭梅樹的嗎?皇宮裡也是常年不開梅花的,你們這樣做,不是觸皇上的逆鱗嗎?”元祿見到梅樹,頓時就失去了他固有的好脾氣,大聲的質(zhì)問著。
“就是要觸他的逆鱗,皇宮裡常年不開梅花,他這是在糟蹋誰呢?”身後響起清冽有力的回聲,元祿轉(zhuǎn)過身,看見姜合愷,一身烏黑色的軟甲,腰間斜挎著寶劍,大步流星的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把這株梅樹敬獻給皇上是我的意思,也是父親的意思。”姜合愷瞟了一眼元祿,沒好氣的說道。
元祿見姜合愷這樣說,長長的笑了一聲,緩緩地說道:“這樣的事情也只有你們姜家做的出來了,換別家,還
真沒這個膽量。”
“你也不差啊,當年你那百步穿楊的箭術可是天下第一啊!”姜合愷語調(diào)雖然嚴厲,可不難聽出話語裡的揶揄。
姜常雲(yún)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攻訐著,也不知道該幫誰,他所不知道的是,袁家的小世子袁寒潞和姜家的小女兒姜梅影從小就指腹爲婚,而袁寒潞和姜家的大公子姜合愷更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只是那些年的歲月,因爲一個叫軒轅傲的人的到來,被狠狠的打破了,隨後,便是灰黑色的圖案和血流成河的場景,只爲了那叫軒轅傲的人要做那九五之尊,所以,他們就要做出割捨,割捨了自己的青春,割捨了自己的友誼,甚至於割捨了自己的姓名。
金谷風露涼,玉珠醉初醒。
西昭北荒裡的人忙忙碌碌,而在西昭都城裡的朝歌卻閒閒的修剪著一盆月季花,這盆月季花經(jīng)過數(shù)位花匠的培育,竟然花開七種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不可謂不亂花漸欲迷人眼。
“最近這日子可真是無趣。”朝歌滿懷抱怨的說道,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虹桉見自家小主子百無聊賴,好心的提議道:“不如我們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好啊,”朝歌扔掉自己手中鑲金的小剪刀,開心的說道:“不如我們?nèi)デ喑亲咭惶丝珊茫俊?
虹桉嘴角抽了抽,眼看著與西昭大公主的婚約越來越近了,這還要去青城,一來一回之間,花費的時日可不是以月數(shù)來計的,這青城離著西昭都城千里之遙,走走停停的,不還得半年,這不耽誤了太子的婚期了嘛,特別的,皇后娘娘這次很關心太子的婚事,一直在催促著要儘快完婚,這樣太子也能早一點回到東渚,畢竟這西昭,也不是久留之地。
“見你這表情,定然是母后又在催了,這女人啊,真是麻煩。”朝歌嘟囔著,隨後又撿起了扔在小桌上的金剪刀,開始有一刀沒一刀修剪花枝綠葉。
“最近皇后娘娘是催的緊了一些,幾乎是每天一封信的來,皇上最近的身體也不是很好,東渚裡的人都在等待著太子和西昭的大公主一起回國呢。”虹桉想到自己的家鄉(xiāng),眉眼處盡是安詳?shù)男σ猓吘钩鰜磉@麼久了,一次也沒回去過呢。
“金陵的人還沒有走,我們這麼著急幹什麼?”朝歌邪笑著說著,一襲玄文衣袖,襯出他絕世的風流與邪魅。
“好戲纔剛剛開場,我們就這麼走了,不是很可惜嗎?”朝歌笑著對虹桉說道。
虹桉自然是知道朝歌說的是什麼事情,金陵帝的二公子風揚現(xiàn)在已經(jīng)抵達西昭境內(nèi),而那塵封多年的姜家也開始籌劃進京事宜,到時候,這西昭都城不知道會熱鬧成什麼樣子,他們留下來,正好可以坐山觀虎鬥,選擇最有利的一方,作爲他們的盟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