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日睡得比較早,醒的也比往常早了一些,楚蕪莜迎著晨光打開了房門,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有一身著藕粉色衣衫的女婢也迎著這淡淡的晨光從院子外而來,五官精緻,身形苗條,看見楚蕪莜,走上前去道:“無憂姑娘,三公子有請?!?
這三公子請自己自然沒有什麼好驚訝的,楚蕪莜爲難的是那盆薔薇花,要是沐霖問起來自己該怎麼回答呢,這讓楚蕪莜有點傷腦筋。
見楚蕪莜出神,那婢女小聲的提醒道:“還望姑娘早些更衣,公子等著姑娘一同吃早飯呢。”
楚蕪莜點了點頭,看著那婢女低聲道:“我先進屋整理整理,隨後就去。”
那婢女聽到這卻是撲哧一聲樂了:“奴婢還是在這裡等著姑娘吧,這三公子的院子沒人領著是進不去的?!?
楚蕪莜想了想,這奴婢的話也對,當初沐霖是用簫聲引自己前去的,要不是聶無悔也不會那麼輕輕鬆鬆的就走出來,想來這三公子院子裡的奇門八卦也是不勝枚舉,楚蕪莜自信自己也不是能夠萬無一失的。
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楚蕪莜就跟著那女婢往沐霖院子裡走去,一路上盡是優(yōu)美的風景,伴著流水的潺潺聲,池塘裡的荷花含苞待放,接天的蓮葉,像是一塊巨大的碧綠衣衫,遮蓋著整條溪流。沐霖的房間臨水而居,頗有靈氣與詩意。只是門前種植著數(shù)不清的薔薇花,色彩繽紛,像是斑斕的彩虹一直蔓延到門前的臺階之上,花香清淡,沁人心脾。
沐霖還是一如既往的寬大的白色衣袍,頭戴玉冠,乳白色的紗衣在初晨的微光裡影影綽綽,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在遍地的薔薇花中擺放著一張梨花木的桌子,上面擺著精緻的飯食,沐霖端坐在花叢中,含笑等待著楚蕪莜,楚蕪莜靜靜走了過去,心中還有這難言的忐忑不安。
“請坐”。
沐霖伸手示意道,一舉
一動盡是富家子弟纔會有的修養(yǎng)與氣度。
楚蕪莜點點頭,坐在了沐霖的對面,看了看眼前的飯食笑道:“看來你們陵城人還是很喜歡吃藥膳啊。”
沐霖笑而不答,只是爲楚蕪莜倒了一杯酒道:“請用”。
這是上好的青梅酒,在這個季節(jié)能找出幾顆像樣的青梅已經(jīng)是稀罕的物什了,這就顏色清冽,清香甘甜,一看就不是陳年的酒。
“三公子,好享受?!背忀隹谧摰馈?
“比這青梅酒更好的,是這滿園的薔薇花,無憂姑娘,你說對不對?”沐霖又爲楚蕪莜倒了一杯酒道。
“當然,花能解語最可人嘛。”
沐霖好像沒有沉浸在這種美好的氛圍之中,沒有一絲的表情變化,好像是生來就是這副姿態(tài),生活的俗憂仿若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只是接下來的一句話打斷了楚蕪莜的遐想。
“無憂姑娘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不要去問別人。”
楚蕪莜捏住酒杯的手頓了頓,原來不是隻有聶無悔知道自己在調查沐霖,連沐霖自己也知道,那麼今日他找自己來,究竟是要明白什麼事,這一刻,楚蕪莜覺得自己在沐霖身邊是透明的,沒有任何的秘密。
既然已經(jīng)如此,楚蕪莜也不在隱瞞了:“那日你送我的薔薇花死了。”
沐霖點點頭,表情無悲無喜,只是靜靜的看著楚蕪莜,希望她繼續(xù)說下去。
楚蕪莜見他沒有責怪自己,也稍微放寬了心道:“既然你說我想知道什麼你就告訴我什麼,那麼,就請沐公子講講自己的母親吧。”
聲音在這一刻見無聲,空氣也在這一刻凝結。
“呼”。的一聲似有利劍襲來的聲音,楚蕪莜扔掉酒杯,抵擋住了犀利的劍氣,楚蕪莜慌忙起身,站在離酒桌一尺遠的距離。
“沒想到無憂姑娘的武功還不錯?!闭f話的人就是領楚
蕪莜前來的那個奴婢,此刻手持利劍,滿眼都是化不去的殺氣。
沐霖從這名女子身邊走了出來道:“是水色無禮,希望無憂姑娘不要介意。”
楚蕪莜此刻也看出來了,這分明是主僕倆聯(lián)合做戲,便也不在僞裝自己,冷哼一聲道:“這就是三公子的待客之道,這下無憂可算是真正的領教了,我以爲我和三公子算是一條線上的人了,沒想到是無憂自作多情了?!?
沐霖此刻的笑意也有所收斂,對水色使了個眼色,水色立馬領悟,向前走了幾步,朝楚蕪莜跪下道:“請姑娘恕罪?!?
楚蕪莜看都沒看水色,而是眼睛斜睨著沐霖道:“三公子羽翼已豐,想來是不需要無憂的幫助了,無憂告辭了。”
見楚蕪莜要走,沐霖急忙扯住了楚蕪莜的衣袖道:“明晚,我在荷塘等你,到那時,你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
楚蕪莜在心裡暗暗的笑了,畢竟眼前是光明的君子,是抵不過楚蕪莜的小女子心思,這條魚已經(jīng)上鉤了,不過,楚蕪莜對沐霖本身就沒有什麼惡意,只是今日的所作所爲實在是看低他楚蕪莜了,見他如此信任討好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了,只好點點頭。沐霖鬆了一口氣,對水色說道:“送送無憂姑娘?!?
水色一直把楚蕪莜送到了院門外才自行離去,遠遠望著這個身著碧綠色衣裙,渾身都是遮不住的高貴氣質的女子,心裡也不由得送了一口氣,依他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此女子絕對不是凡人,公子只是讓自己出手試探一下此人,卻發(fā)現(xiàn)她的功力有可能在自己之上,公子的防備也是有所依據(jù)的,畢竟,這沐府裡的人都帶了一層面具。
水色低頭想事情,卻沒想到撞到了一個人,正想行禮賠罪,那人卻攙扶了自己起來,水色擡頭看了一眼來人,眉頭微皺,臉色變了變,卻還是俯下身想請安,卻不知該叫她什麼,一時間空氣安靜的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