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她來說,靜王的吃相卻是無比優雅的,用小刀割著烤好的肉片,沾上醬再一片片地放入口中。
長情看了他一眼,卻見他也正看著她。
靜王放下刀,吃了幾片肉就飽了,用白色的巾帕擦著脣,還讓長情她們慢慢吃。
“你吃這麼少。”長情不由問了一句。
“今天不餓。”
長情不管他,猛吃猛喝,那據說能養顏的神仙湯她喝了兩大碗,還非逼著秦香也喝兩大碗。
吃飽了就靠在椅上摸著脹得難受的肚子,姿勢非常不雅觀,靜王皺眉看著。
“撐壞了,上輩子沒吃過一樣,坐好看點。”秦香也說她。
“靜王殿下的嬌妻怎麼沒帶出來呢。”長情坐著慢慢消食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話。
“雪瑤不喜歡出門。”
是不喜歡出門還是你不帶人家出來,長情看來不一定呢,看那雪瑤公主站在靜王身旁時的表情,恨不得都跟他粘成一體算了。
“貌似靜王殿下很閒。”
“貴妃娘娘也很閒。”
“貌似靜王殿下很有錢。”
“難道貴妃娘娘很窮。”
一封堆廢話,長情閉嘴不言了,喝了兩杯茶,肚子也不脹了,就想著起來甩掉這個靜王了。
“好了,多謝靜王盛情款待,我們改日再見。”她拉著秦香就想走,她可不會再說什麼多謝款待,改日本宮送份大禮什麼的,這種虧她吃一次就好了。
“貴妃娘娘,”靜王起身叫住她:“難道娘娘不想去定京最有名的西湖看看嗎。”
其實長情就是想趕緊去把鐲子給當了,好跟秦香去西湖玩,但她實在不想跟靜王待在一起了,她怎麼總感覺這個人會吃人一樣,雖然長得是溫文爾雅的。
“靜王殿下還是回家去陪著王妃吧,我們自己去就好。”長情邊說就邊往外走了。
靜王看著仍是清淺地笑著。
等長情走到門口了,他又來一句:“今天西湖的人特別多,沒有本王你們訂不到船的。”
“啊?”不止長情猶豫了,連秦香都看著她了。
難不成去了一趟西湖,就只站在岸上看看嗎。
長情當即又換上一幅笑臉轉回去了:“那,就有勞靜王殿下陪我們去一趟了。”
“本王的榮幸。”靜王直視著她率先走出門。
結帳時靜王府的隨叢掏出身上都有的銀子銀票都不夠,所以乾脆不付了,打了張條子,讓人直接去靜王府收。
長情本以下了樓會有輛馬車來接她們去西湖的,沒想到靜王居然帶著她們走路。
陽光不算大,不過照久了也會熱,長情邊走邊罵靜王小氣,馬車都捨不得租一輛。
其實她剛纔一頓飯吃掉了人家一年的飯。
靜王知道她心裡不滿,臉上還微微地笑著,一張俊臉照得微紅,比女兒家擦了胭脂還好看。
不過路程算近的,很快就到了。
陽光照下來,眺望著湖面,只見湖面上波光粼粼,輕舟盪漾,劃出一條條長長的水波紋,美極了。
“哇,姐你看。”長情拉著秦香過去:“真美。”
西湖岸邊百花齊放,確實美得不似在人間。
“還有更美的呢。”靜王也走來與她們一起看。
不一會兒靜王的隨叢就找到船了,招呼她們上去。
“上船。”靜王先上去,然後對長情伸出手。
長情心裡怪怪的,怎麼感覺他說得好像是‘上/牀’一樣。
她沒表露出來,由他拉了一把,上去了。
她隨後再把秦香拉上去。
湖水清澈碧玉藍,還能看到底下一條條游來游去的魚兒。
長情跟秦香坐在船頭,靜聽船漿激起的水的聲音。
岸邊的柳枝從頭上輕輕地滑過,長情折了一枝,用只有她們倆聽得到的聲音說:“姐,你今天高興嗎?”
“高興,”秦香抓了她方纔折下的柳枝去攪遊在船邊上的小魚。
“小心啊。”
水面四周有很多船,大小都有,不知那艘畫坊裡傳出了絲竹之聲,隨風傳來的還有一陣脂粉味與男女的調笑聲。
天祈人日子都過得太好了,定京城內也都是有錢人呀,看看這四處享樂的人,大白天就如此,晚上還得了。
靜王獨自一人靜靜地看著湖面,風吹得他束起的發亂飛,有一種謫仙的感覺。
他的目光慢慢掃過,在觸到湖心停時笑意越發深,有些意味不明。
“你看,那有一座亭子。”
是湖心亭,建在湖水中央的亭,很漂亮,可是那裡明顯被人包了下來,有歌舞之聲,也有男女的調笑聲。
“這些人真放/蕩。”船離湖心亭越來越近,長情居然看著一男一女相擁著在亭裡拼命親吻,還越吻越動情,都快滾到地上去了。
周圍的人繼續喝酒,居然還在叫好。
秦香說:“天祈的國風竟然這麼開放。”
“是天祈的人都不要臉。”長情說完驀然想起身旁還站著個天祈人。
靜王沒說話,仍舊淡淡地笑著,目光一直看著湖心亭裡的動靜。
“誒,那不是端王殿下嗎。”小允子指著一人說。
秦香也看到了:“真的是他。”
鳳卿然確實也在裡面,他可能喝得有點多,歪在椅上,頭還枕在一位舞娘的腿上,袍子的領口微開,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腹,那舞娘一雙纖纖玉手一直若有若無地撫摸他的前胸,看起來無比的香豔。
“這個混蛋。”長情想拿東西砸他,往邊上看了看,沒什麼東西可砸,就脫下腳下的繡鞋,等船再近一點,朝著他的臉就猛地砸了過去。
“打死你個混蛋!”
鳳卿然的防衛意識也很強,那怕喝得七暈八素,身手也是極好的,他手一擡就接住了繡鞋。
“誰?誰謀殺本王!”他猛地坐起,眼中利光射出往四處看去。
還沒看到長情她們的船,又一隻繡鞋砸了過來,這回真砸中了。
“打死你個混蛋!”
鳳卿然砸得鼻頭髮酸,卻也看到穿著淺紫長裙的長情了,她拿著東西使命砸他,連吃的糕點都砸了他滿臉。
秦香也砸了起來,她用剛纔折的柳枝揉成團,砸過去:“真的該砸,砸死他,什麼時候了,還敢出來尋花問柳。”
倆人撿著船上一切能砸的都砸了過去。
席上的人包括那位舞娘,都往後避了,唯獨鳳卿然好像真的被砸傻了,抱著頭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