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卡輕笑一聲,說道:“沒想到巴羅夫先生也這么有情懷。”
霍德愣了一下,然后發出了一聲刺耳的笑聲,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還能有什么情懷?兒子死了,自己也變成了半死不活的人,還能有什么情懷可言?”
這是丹妮卡第一次從霍德嘴里聽到他提到自己的兒子,她倒是也看得出在兒子死后霍德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但因為霍德也是個很克制自己情緒的人,她本身并不是很能把控住這件事到底對他產生了多大的沖擊,至少看上去,這位老人已經接受了他現在的身份。另外還有一點,霍德之前應該是認識柯瑞絲的,畢竟當初柯瑞絲幾乎是要嫁入巴羅夫家族的,但現在,當霍德知道那個在他面前會表現的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的害羞女孩竟然是一個惡魔的代理人,還創辦了一個充滿邪惡氣息的詛咒教派會有怎么樣的感想?這些有些八卦的消息丹妮卡還是很好奇的,但她也不好意思去直接問,只能在心里猜測。
見霍德沒有繼續要進行這個話題的意思,丹妮卡也沒有開口,畢竟這些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打了個響指,懸浮在半空中的畫面重新清晰了起來。
這時候那個年輕的媽媽已經在喂自己的嬰兒母乳了,雖然說不到一歲的嬰兒喝奶是件很正常的事,但這個嬰兒本身就不正常啊,看到這么一個可怕而詭異的死嬰被她母親抱在懷里,吮吸著**,還是很有沖擊力的,但這次,霍德不敢再死盯著那個嬰兒看了,以避免再次引起這個小孩子的警覺。
隨著那個死嬰大口的吮吸著母乳,她本身的樣子慢慢發生了變化,腐爛的地方竟然慢慢的長出了新肉,皮膚也變得沒有那么的青紫可怕,等這個幸福的小嬰兒吃完奶后,雖然皮膚還有些蒼白,并且隱隱泛青,但已經很不明顯了,不仔細看的話會認為這就是個普通的小孩。
吃完母乳,小嬰兒似乎也困了,打了個哈欠就迷迷糊糊的在媽媽的懷抱里睡著了。
這時,地下室又走進來了一個人。這是一個壯漢,大概有一米九幾,這樣高大的身材在普遍因為營養不良而身材矮小的貧民窟貧民里算是很特別的了,那個壯漢看樣子也不是好惹的家伙,一臉的橫肉,嘴角微微下垂,再加上飛斜的眉毛,讓他整個臉顯得很兇狠。
雖然長得挺兇狠可怕的,但這個壯漢卻出乎意料的禮貌,進來后看到那個年輕的媽媽禮貌的說道:“海特姐,晚上好。”
這個名叫海特的年輕媽媽在地位上似乎要比那個壯漢高,她只是微微點頭,也沒有起身的意思,說道:“巴魯,你今天來的有點兒晚了。”
巴魯笑了笑,并沒有解釋什么。雖然感覺得出來他的笑是充滿善意的,但配合他本身就很兇狠的長相,還是會有點兒猙獰嚇人。
見巴魯坐下了,海特說道:“好了,人已經到齊了,因特,你也別繼續躲著了。”
海特說完又過了十幾秒,在她旁邊的座位上浮現出了一個年輕男孩的身影。
因特的出現讓書房里的霍德也有點兒驚訝,雖然說地下室的光線有些昏暗,而且因為他現在看到的是法陣傳遞過來的畫面,本身就有些失真,并不是很清楚,但這都不應該是理由——他剛才居然沒有發現那里還有一個人。如果不是自己對細節的體察能力突然降低很多的話,那個叫因特的小家伙的隱秘本事還真的算很不錯的。
丹妮卡把那杯已經凋零的黑莓脈輪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這段時間我在貧民窟發展出的幾個新的教徒,巴羅夫先生感覺怎么樣?”
霍德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除了那個叫海特的年輕媽媽外,其他人我認為并不需要你付出這么多的精力來認真培養。”
“哦?是嗎?”丹妮卡驚訝的說道,“其他兩個人也都有很不錯的潛力啊,只要稍加打磨,也能得到很不錯的成長。”
霍德搖了搖頭,說道:“我認為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潛力真不是一個很值得注意的事情,或者說你在乎的那種潛力并沒有太大的意義。”
丹妮卡問道:“那巴羅夫先生認為我們需要怎么樣的人才?”
“組織能力和協調能力,這才是我們這個新興教派最需要的。”霍德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只要個體戰斗力強大的職業者,只要維卡蒙德大人愿意降下恩賜,這都不是什么問題。”
“是這樣啊。”丹妮卡應了一句,霍德說的其實也有道理,之前她的思路還是沒有徹底轉變開,事實上有深淵大惡魔維卡蒙德在背后支持,要想獲得一些戰斗力強大的職業者還是比較容易的,哪怕這只是短期的消耗品,相比而言,教會發展急需的組織能力和協調能力可沒辦法通過能力灌輸而獲得,這種也是真的要看天賦的。
看到丹妮卡一幅沉思的樣子,霍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已經沒什么滋味了的黑莓倫斯,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得逞的微笑。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丹妮卡到底怎么想的霍德當然是知道了——無非是想在貧民窟拉出一個認同自己的派系。現在霍德加入進來,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插上一手了,巴羅夫家族龐大而繁華,在其中找到幾個有管理經驗的人才也不是什么難事,詛咒教派有了自己熟悉和信賴的人加入,自己也算是在詛咒教派中有了真正的落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