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北王府大門內,李墨嘴角勾起,卻不見絲毫笑意。他的身後,則是浩浩蕩蕩的人羣,盧側妃、煙姨娘等就不說了,就連司馬笑、嶽將軍等一衆(zhòng)前鋒營的將士們,全在李墨的身後,黑壓壓的一片。
不過,這倒不是他們自願的。
在城外沒有見到紅七,大爲掃興的他們當下就準備去好好痛飲一番,快活快活,消消心中的鬱悶氣兒。他們到城外相迎就夠給紅七面子了,還不至於無聊到要再跟到府裡看的程度。反正,接風宴的帖子到處飛,晚上他們再跑來看人就是了。
很快收拾好心情的衆(zhòng)豪邁漢子,立馬就準備走人了,美好的脂粉香在呼喚著他們白花花的胸脯在等待著他們,秋光如此美好,如何能夠辜負呢?
他們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投奔溫柔鄉(xiāng)了。
只可惜,李墨的心情還沒有收拾好。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不樂意見到別人比他的心情好。
所以,牡丹樓,撒喲娜拉!芙蓉樓,撒喲娜拉!一切的溫香軟玉,撒喲娜拉!他們只能在風中,在門中,站立!站立!共伴黃沙萬粒。
十月末的北邊,冷得如同冰窖一般。雖然並沒有下雪,但那風,吹得刀子一般。
很快,他們就覺著全身都涼颼颼的,冷得恨不得把脖子都縮進去。連他們這些軍中的漢子都如此了,別人自然更不說了。
盧側妃、煙姨娘的臉色都青了,她們的手裡還拿著手爐呢,都如此了,那些僕婦、丫頭個個牙齒都在打顫了。
還好沒有等多久,紅七他們就回來了,再這麼下去,她們只怕要直接倒下了。
此時,終於等到了,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並好奇地朝紅七看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世子爺如此屈尊降貴地守在這裡,等她回來。
雖然,看世子爺這樣子,只怕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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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讓世子爺如此震怒,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啊!只是,這紅姨娘不會一來就失寵了吧?
這一看,衆(zhòng)人愣住了。
大興第一美人,那紅姨娘,人在哪裡?
進來的有三個人,一個人他們認識,大大有名的雨,李墨的四大近衛(wèi)之一,沒有一個人會認錯。另外兩個人,他們倒是都不認識,不過,這毫不妨礙他們的判斷,絕對不可能是紅姨娘。因爲這兩個人,是兩個男人。
一個一身勁裝,看著倒是十分威武,就是皮膚白了些,如果皮膚黑一些的話,就更有男子氣概了。當然,世子皮膚也不黑,但世子能是一般人嗎?而且,男子氣概來形容世子爺?那實在是太淺薄了,只有天神才能形容嘛。
另外一個,更白了,個子比旁邊的男子矮半個頭,也不壯,如果用北地姑娘平常的眼光來看,這種就不能用沒有男子氣概來形容了,應該歸於娘娘腔那一類纔對,不高不壯又白的男人,不是娘娘腔是什麼?
可是,衆(zhòng)丫頭的臉兒微紅。
他站在那兒,嘴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有一種說不出吸引人的魅力。就連他臉上那還沒有好的刀疤,怎麼都一點兒也不覺得難看,反而讓給他增添了一種神秘感,其人如玉,如鬆、如清風,如清月……
他其實沒有世子爺好看,但不知怎麼得就是讓人忍不住就想去看他。
丫頭們盯在他的身上忘記了一切。
先鋒營的將士們心裡怪怪的,書生啥米的,他們最討厭了。不過,這一個,怎麼看著卻讓人一點兒也不討厭呢?甚至,還有些想親近親近。
有些人發(fā)覺了心裡的這種念頭,臉不禁一百。老天啊,難道他們一年到頭都在軍營裡,出來的機會太少,現(xiàn)在連個長得俊點的男人都能讓他們飢渴無比?
這實在太可怕了。
紅七小姐,紅七小姐在哪裡?
衆(zhòng)人迫切地需要看到她,來證明自個兒是正常的。
卻不知道,他們看到的這個男人,就是紅七。
紅七沒有想到一回來竟然有這麼大的陣仗等著她,還問她牛肉麪好吃不?那個樣子,貌似對她去吃牛肉麪十分不爽。
如果她回答一句“很好吃”的話,不知這位少爺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紅七還真有些好奇。
如果是在梧桐院,紅七絕對甩都不甩李墨的臭臉,她去吃碗麪,多大的事兒,犯得著衣服興師問罪的模樣嗎?兇給誰看啊。她可不是他的出氣包。當場紅七就敢摔門趕人了。反正,李墨也就聲音大點,樣子兇點,沒什麼可怕的。
但現(xiàn)在李墨的下屬都在這裡,還是給他留點面子吧。
不過,要用什麼方法呢?
紅七的腦子轉動了起來,心裡十分不爽。爲什麼是這個男人找自己麻煩,她還要給他留面子啊。真是讓人心不甘情不願的。
紅七在想法子,她旁邊的雨倒是十分淡定。
以前在鎮(zhèn)北王府,李墨和紅七之間的風風雨雨見多了,比起那些,今兒個,還真不算什麼。唯一的擔心是,今兒的人多了點。到時候紅七給世子爺惹火發(fā)起飆來,世子爺?shù)哪樏妫烙嫊行┎缓每础?
作爲世子爺?shù)慕l(wèi),她該想法子保住世子爺?shù)念伱娴摹V皇强催@架勢,她如果插手……雨看了看李墨的臉色……
這個困難度,貌似大了點。
真是煩啊!
紅七的法子還沒有想出來,雨的法子也沒有想出來,她們都沒有把李墨的怒氣當回事,見多不怪。但有人可沒有這麼見多識廣,已經承受不住這股子壓力了。
站在紅七身後的廖隊長見了這架勢,尤其是打頭的李墨,差點兒當場嚇哭了。
世子爺啊!
您老這麼尊貴的身份,咋能站在這裡呢?
高堂才該您老呆了地兒啊!
您老都站在這兒,那屬下得退到哪裡去纔對啊!惶恐、太惶恐了,實在是太惶恐了!廖隊長很不爭氣得發(fā)覺他的腿很軟。於是,當機立斷地跪了!
“屬下知罪、屬下該死,請世子爺懲罰!”
世子爺在府裡等著,他竟然跑去吃牛肉麪了,罪不可恕啊!他是不是該切腹才能表達他的惶恐啊?李墨冷冷地笑了。“知罪,該死?既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