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白硬是被宋雨桐拉著陪她一起去超市購物。
兩人推著購物車正在食品區(qū)轉(zhuǎn)悠,宋雨桐忽然神秘兮兮地推了推顧月白,指了指前面貨架邊的兩個人,“那不是對你有意思的季秋嗎?他身邊那個女的是誰?”
顧月白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臉色陡地變得慘白,只見季煙跟季秋姐弟兩笑語晏晏地貼在一起,挑著貨架上高檔的營養(yǎng)品。懶
“你怎么了?”宋雨桐見顧月白忽然白了臉,擔心地問了聲,卻被季秋聽見聲音,一回頭便對上顧月白發(fā)白的臉,跟著,季煙也回頭望住了她。
一年多不見了,季煙沒有絲毫的狼狽之色,反而更顯優(yōu)雅甜美,明眸皓齒,美麗動人。
季煙看顧月白也是愈加的妖媚,一顰一笑總是情,舉手投足都是風月,整個一禍害人間的妖精。
“好巧,你也來買東西啊?”季秋走過來,那眼神不停地逗留在顧月白的臉上以及身上,顧月白握住購物車的手瞬地捏緊,想起上次被季秋下藥的事,他的卑鄙齷齪讓她憎惡到極點
。
季煙遠遠地對著顧月白展顏一笑,婀娜地靠了過來,“顧月白,聽說你毀容了,現(xiàn)在怎么又恢復(fù)過來啦,是不是還要靠這張臉迷惑人呀?我聽丁健說,齊哥哥為你大打出手呢,可惜啊,一只不會下蛋的母雞是占不住齊家長夫人的位子的。”蟲
宋雨桐的心咯噔一下,這女人好毒的嘴!一張口就爆料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顧月白輕描淡寫看一眼季煙,居然對她露出一抹妖冶之極的笑,搞得季家姐弟頓時一愣。
然后便看著她平靜地推著購物車轉(zhuǎn)身離開,付款的時候宋雨桐發(fā)現(xiàn)顧月白多拿了一把一尺多長的西瓜刀,
“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她偷偷地藏了西瓜刀,打發(fā)宋雨桐先走。
超市的地下停車場,光線有些昏暗。
季煙姐弟兩手提購物袋慢慢地走了過來,顧月白閃身出來,雙眼泛紅,手中緊握鋒利到足可殺人的西瓜刀。
季秋當過兵,對危險氣息自然熟悉,警覺性一瞬間提了起來,把姐姐護在身后,抬頭一看,見顧月白像個女特工似的抓著刀站在他們面前,兩條手臂蓄滿力量地擱在空中,站姿也是最佳的攻擊形式,想笑,可是卻笑不出來,因為……她臉上的表情太過蕭殺。
季煙看見明晃晃的尖刀,嚇得躲在季秋身后不敢看,季秋攆她快點走,她卻猶豫著弟弟的安全,“好歹我當了兩年兵,格斗也是隊伍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怎么會栽在一個女人手里,你就快點給我滾,別在這礙事。”
季秋厲言喝她離開,季煙只得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對峙。
季秋看著顧月白挑了挑眉,站著不動,他還真有點不信眼前嬌嬌弱弱的女孩會拿刀砍人?
想到季秋對她的侮辱,想到季煙對她的挑釁,想到他們強勢的身份,顧月白紅了眼圈,把手中大刀一緊,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
季秋大吃一驚,左右閃身躲避她手中霍霍向他砍過來的大刀,“顧月白,你瘋了?”
“我是瘋了,被你們逼瘋了,那天我從酒店出來就下了決定,等下次見到你一定要殺了你,今天,冤家路窄
。”
她的馬尾辮不停地在空中翻動,雙臂靈活地轉(zhuǎn)動,威勢凜凜地逼向季秋,把從道館學來的本事全部用來砍殺季秋,還有季秋他自己教導(dǎo)她的,不能靠力氣,只能靠靈活的身手,聰明的頭腦,攻擊要快狠準……她記得很清楚,也很會活學活用。
奈何季秋又不是一般人,怎么砍殺都被他蛇一樣繞來繞去的身影躲開了。
顧月白微微有些喘,可季秋卻耐力超好地沒見一點弱勢,他只是嘴巴里不停地說著,“顧月白,你鬧夠了沒?”
顧月白不理他,砍殺的越發(fā)兇猛,可謂越挫越勇。
季秋漸漸的臉色難看起來,心里,當真被她捅了一刀一樣難受,有些氣餒有些受傷,他忽然眼露兇光抓準顧月白砍過來的手臂,緊緊握住,任顧月白如何晃動都掙不開,只能恨恨地看著季秋的臉。
“顧月白,你當真恨我至深?恨到想讓我死的地步?”
顧月白恨恨咬牙,毫不猶豫地吐出一個字,“是。”
季秋忽然如遭雷擊,慢慢松開對顧月白的鉗制,唇邊溢出一絲苦澀之極的笑,而顧月白感覺到手臂一松,瞬地抽了回來對準季秋的腹部就是一刀……時間,頃刻間凝結(jié)在這一秒。
顧月白睜大眼,不明白季秋為什么明知道她要下手卻沒有躲開?
紅的濃烈的血沿著刀身蔓延到她的手上,燙的她心驚肉跳,想縮回手居然發(fā)現(xiàn)使不出一絲力氣地定格住。
季秋臉色頓時慘白,卻是笑著伸手覆上了她的臉,眉眼沉痛,低低地說話:“傻丫頭,現(xiàn)在知道怕了吧,還不跑?等一會兒警察來了,你就跑不掉了。”
顧月白依舊呆若木雞,縮不回手,叫不出聲,剛剛的勇氣和決絕,蕩然無存。
“顧月白~”
“如果萬一……這一刀,你沒讓我死掉,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好不好?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就在金河廣場的那場暴雨中,你躺在雨水里,我抱起你的那一刻,就是那一刻,我的心悸動了
。”
“無論我用什么方法接近你,你都避如蛇蝎,我也有心,也會痛,看著你跟哥在一起,也痛,為了讓你多看我?guī)籽郏彝低档啬7吕钅唬愫茸砭棋e把我當成他,我高興又難過……”
血,沿著她的手指滴落,他的話燙傷了她一樣,讓她瞬地收回了手,那場大雨,她渾身是傷的躺在泥水里,確實是他救了她,然后他說,“顧月白,我?guī)阕摺!?
年輕而又張狂的聲音,透過重重雨幕,響徹在天地間。
接著,雙臂抱起她,一路護著她到了警察局。
她的手一離開,季秋便支持不住地轟然往后倒下去,顧月白低頭一看,地上流了一灘的血,她渾身顫抖起來,邁著沉重的雙腿走到季秋身邊,看著他,“你別死。”
他灰白的臉陡地顫動了起來,手臂猛然抓住她一字一句地問,“如果我不死,就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顧月白抿著唇不說話,季秋忽而慢慢地松開她,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緩緩閉上眼,眼角有隱約的淚光閃爍,晶亮的液體順著眼尾慢慢地溢了出來,滑進了耳邊的黑發(fā)里。
“季秋~”顧月白嚇得手腳冰涼,晃著他有些泛涼的身體,哽咽難言,“你千萬別死啊,死了,我會內(nèi)疚一輩子的。”
季煙很快又折了回來,帶了一群保安,等她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顧月白蹲在做不醒人事的季秋身邊,而他的腹部正插著一把閃著冷光的刀。
救護車把季秋接走了,而警察把顧月白帶走了。
警察局,顧月白雙腕被扣上了手銬,被押在審訊室一遍一遍地錄口供,每個問題她都要回答好幾遍。
“怎么認識季秋的?什么時候認識的?”
“你跟他有什么仇恨,要殺了他?”
“是蓄意謀殺?還是誤殺?”
“兇器是案發(fā)之前就購買好的,說明你是蓄意謀殺
。”
大概幾個小時之后,齊灼華才趕了過來,身后跟著何迪。
他眸光冰寒徹骨,寒意滲人,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極快地掃了一眼被警察折磨的沒精打采的顧月白,面對警察時,臉上卻帶著恰到好處的表情,既不恭維又不謙虛,三言兩語讓警察給顧月白開了手銬,帶她出了警局。
其他事情就留給了何迪善后。
“我想去醫(yī)院看看季秋。”她的目光有些遲鈍,現(xiàn)在回想起來才覺得自己太不可思議了,居然眼睜睜看著季秋瀕臨死亡。
她的話一說出,齊灼華握住方向盤的手指緊緊握住,指關(guān)節(jié)泛出青白,臉冷峻的嚇人,一句話也不說,徑直帶著顧月白走入了醫(yī)院的重癥病室。
季煙雙眼通紅,滿臉淚痕地蹲在地上,一見顧月白來了,忽然激動地跳了起來指著顧月白大罵,“你這個殺人兇手,是你害死我弟弟的,我們一定要讓你償命。”
她張牙舞爪地撲過來,齊灼華極快地繞過顧月白去抱住她,安撫她狂躁的情緒。
顧月白身體一震,有些站立不穩(wěn),而齊灼華并不去扶她,只是冷眼看著,顧月白慢慢抬起頭,看著季煙絕望的淚眼,看著齊灼華抿成一條線的唇,忽然向一個地方跑了過去,這里是明光醫(yī)院,她來過太多次了,她知道太平間在哪……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正對著一具蒙著白布的尸體搖頭嘆息,“才二十二歲就死了,太可憐了。”
“是啊,年紀輕輕的,還沒結(jié)婚生子,人生才剛開始就結(jié)束了…….”
顧月白手腳一片冰涼,沖過去,猛地撲到尸體上,啞聲出口,“季秋,對不起,對不起……你……如果真的不死……不死……這次,我一定答應(yīng)給你一次機會,光明正大地追我……”
幾個穿白大褂的一陣愕然,這下面躺著的明明是個女的啊,女追女,絕戀?
“顧月白,你記好了你剛剛所說的話,不能言而無信,等我弟弟醒過來你可不能拒絕他的追求
。”季煙的聲音驀然從門口處揚了起來,顧月白一聽,愕然抬頭去看,看見站在她身后的齊灼華一臉冰冷地望著她,雙眼像淬了毒的刀子射在她的身上。
她猛地掀開手邊的白布,長頭發(fā)的年輕女性死者,并非……季秋。
呆愣了好長好長時間才明白過來季秋還沒死,應(yīng)該還在病房,她是否是被季煙耍弄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并沒有殺死季秋。
邁步走出醫(yī)院的時候,手腕卻被齊灼華猛地狠狠抓住,他陰鷙冰冷的眸子看著她,陰寒地問,“為什么要這么做?”
顧月白望著他冷漠的臉,頓覺心里涼涼的難受,已經(jīng)沒有力氣解釋了,只是垂了眸子,不看他。
“你知不知道季秋真的差點死掉,脾臟破裂,大量流血。”
“你還答應(yīng)他追求你?難道你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你哪還有讓別人追求的資格?”
“哪你呢?你又有娶季煙的資格嗎?就算我跟你在一起,你能保證讓我幸福嗎?我將來會一無所出,你能保證齊家人不會對我另眼相看?你日后不會后悔沒有子嗣?”
她艱難地笑了一下,甩開他的手,緩步離開。
齊灼華看著她慢慢走遠的背影,身子一顫,卻是大步地追了上去,猛然從身后抱住她,“月,其他人我管不著,但我能保證即使我們將來沒有孩子,我也不會后悔。你,跟我回家吧。”
“等……季秋醒了再說吧。”艱澀地吐字,慢慢推開他的身體,季煙正好一步步地走了過來,她苦笑著后退,看著季煙挽住他的胳膊,拉著他重新走進醫(yī)院。
回到家,宋雨桐見顧月白臉色如紙,連忙跑過來問什么事了,顧月白沉默地搖頭,目光有些恍惚,突然看見了齊灼華那套西裝還掛在小陽臺上,慢慢走過去拿起挑桿取下來,拿到她的臥室,望著他的衣物,不知為何,心里忽然酸澀難擋,抱住衣服趴在床上就哭了起來,一滴滴淚全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哭的累了,又擦干眼淚,把西裝用手一點點地抹平,疊好,收進衣櫥的最里面,拿出書,開始備課
。
可怎么也不能做到聚精會神,書上全是季秋的血和眼淚,還有齊灼華冰冷的眼神,他的懷抱,他被季煙拉走時望著她的眼神,總是不斷地浮現(xiàn)在眼前,最后,她只能伏在桌子上,什么事也不做,只是趴著,等待難熬的時間慢慢地過去。
她不想看見季煙,不想看見齊灼華跟季煙在一起,沒勇氣去面對季秋,便把他受傷的消息告訴了王法莉,讓她去探視。
王法莉當然很高興,每天都喜滋滋的去醫(yī)院看望季秋,然后回來報告說他正在康復(fù),很快就可以好起來。
顧月白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頭,連日來的內(nèi)疚之情稍微緩解,只是人比之先前卻顯得有些沉默。
宋雨桐怎么逗她,她都笑不出來了。
.顧月白沒想到與季秋見面能有那么快,那天,下了課,她一走出教室便看見他站在了外面,臉色還是有點慘白,罩了一件小馬甲,目光沉郁地看著她。
她腳步未動,王法莉先于她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季秋的腰身,美艷的臉上嬌笑連連,可笑著笑著就停住了,有些難堪地看著季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顧月白的臉,而她似不堪面對一樣撇過臉不敢與他直視。
“季秋?”王法莉怒氣沖沖地叫他。
顧月白忽而握緊了拳頭朝他走了過去,與他對視,“上次的事是我沖動了,對不起。”
說完,掉頭就走。
季秋笑了起來,忽而有心情面對王法莉的糾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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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月白差點殺了我的獨子,季家怎么可能這么輕易放過她?”季昌平對著齊灼華叫囂,他的兒子啊……差點就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他要是死了,他們兩個老的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齊灼華冷冷皺眉,“可季秋沒死,而且是季秋錯在前,他做事太過放
肆了,幾次三番騷擾我妻子
。”
季昌平一挑眉,“他犯了再大的錯,也輪不到她拿刀砍他,我看她根本就是個瘋子,灼華,以前你跟她奉子成婚我們不好說什么,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既然那個女人除了帶給你麻煩之外,為什么不離婚娶我們的小煙?齊爺爺和我們兩口子就等著你點頭了。”
齊灼華濃眉一皺,沉重地笑了笑,“季叔是不打算放過我妻子,也不打算放過我了?”
季昌平哈哈一笑,“話也不能這么說,我是真覺得那個顧月白一無是處,我們家季煙不知道比她好了多少倍。”
齊灼華忽地站起來,“我不會讓她坐牢,也不會娶季煙,季叔,你看著辦吧。”
轉(zhuǎn)身冷冷地離去,季昌平一呆,想不到他這么維護那個女人。
一走出季家,齊灼華便覺得有些頭疼,拿出手機撥了她的號碼,她柔柔的聲音好久才傳了過來,“喂~”
第一次接到齊灼華打來的電話,心口砰砰亂跳,居然有點緊張,顧月白屏住呼吸,生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緒。
“季秋已經(jīng)醒了,你可以跟我回家了嗎?”他沿著路邊慢慢地走,有樹葉慢慢地飛舞而下,似乎,秋天又要來了,時間竟過的如此飛快,何時才能結(jié)束漫長的等待。
顧月白一時啞口,沉默良久說不出話,而他在那頭依舊執(zhí)意地等著,靜謐的幾乎能透過話筒聽見彼此的呼吸。
“你在哪?我想見你。”顧月白握緊手機,掌心都是汗。
“你就在學校公寓等我,我馬上過去。”
他真的很快趕了過來,爬到七樓時,門已經(jīng)為他敞開,顧月白站在門邊,目光弱弱的,有點可憐有點委屈,就那么望住他。
心中驀然一悸,大步上前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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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終于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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