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天,花惜語閉門不出,將自己困在為自己編織的牢籠里。但她知道,她不能只是痛苦。她和談煜祺之間的事,終究要解決。
談家別墅里,花惜語面無表情地收拾著自己的行李。談煜祺接到消息回家,疾步地上前。利落地抓住她的手腕,談煜祺皺眉:“惜語,你這是做什么。”
看到他,花惜語甩開他的手。從床上拿起離婚協議書,冷冷地說道:“簽了他,從今以后,你我老死不相往來。”
看著上面的內容,談煜祺二話不說,直接將協議書撕得粉碎,扔在地上。“離婚,不可能。”談煜祺肯定地說道。
看著成了碎紙屑的離婚協議書,花惜語的表情依舊冷漠。注視著眼前的男人,花惜語決然地說道:“我花惜語這輩子都不會愛上殺我爸爸的兇手。談煜祺,你可以不離婚,但我可以找男人。想你頭上變綠,沒問題。”
聽著她的話,談煜祺用力地捏著他的肩甲,眼里迸射著怒意:“你敢?”
同樣倔強地仰起頭看著他,花惜語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花惜語是固執的女人,一旦決定,便會豁出去不顧一切。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都沒有說話。氣氛越來越僵硬,花惜語的眉頭皺起,眼里一閃而過的疼痛。談煜祺這才回過神,放開手,只見她的肩甲已經通紅。
“對不起。”談煜祺道歉地說道。遇到她之前,他總是能很好地控制情緒。遇到她之后,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影響她的情緒。
冷哼一聲,花惜語諷刺地說說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太廉價。”
見她要轉身繼續收拾行李,談煜祺再次攔住:“惜語,我不會允許你離開這。”
輕蔑地笑著,花惜語的眼里迸射著強烈的恨意:“你以為,就算你攔著我一時,也攔不住我一世。只要想到你親手害死我爸爸,我就恨你。你害我失去最親的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恨你,一輩子!”
看著她的臉上充斥著絕望的恨意,談煜祺的神情顯得沉重。想起嚴諾的話,談煜祺低沉地說道:“我沒有親手害死你爸爸,他的死雖然和我有點關系,但卻不是我直接造成。”
聞言,花惜語瞇起眼睛,疑惑地看著他:“什么意思?”
原本不想解釋那么清楚,現在……注視著她的面容,談煜祺平靜地說道:“你爸爸的死確實和談家有關,卻不是我直接造成。我的過錯,就是在你爸爸求我救花氏集團時沒有出手相救。真正害死他的,是許志鴻和……我爸。”
震驚地看著他,花惜語的臉上滿是錯愕:“害死我爸爸的兇手是許志鴻和你爸?”
嗯了一聲,談煜祺解釋地說道:“不錯。當時花氏集團受到迫害,我還需要花氏集團持平京鴻集團,于是用意了你爸的見面要求。但當時,你爸求我給他兩億。作為生意人,我知道這是賠本買賣,于是拒絕。”
花惜語能夠想象,像談煜祺這樣精明的商人,不可能做虧本生意。無疑花父的請求,談煜祺不可能答應。“那我爸爸怎么死的?”花惜語連忙詢問。
“我離開后,許志鴻和我爸去了他。那些日子,你爸在外借了不少錢,其實那些錢,都是我爸爸讓人借給你爸。目的,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讓你爸立刻償還。如果還不上,就要用花氏集團作為籌碼。”
面容蒼白著,花惜語的心里滿是震驚。事情的發展,讓她出乎意外。“最后,我爸爸不肯交出花氏集團,對嗎?”花惜語詢問。
嗯了一聲,談煜祺解釋地說道:“不錯,你爸理所當然拒絕,于是和他們倆發生爭執。我爸爸用報警作為威脅,你爸想要搶奪手機時,意外從樓上墜落。后面的事,你已經清楚。”
腦子嗡嗡作響,花惜語的眼里波光流轉:“所以,是你爸爸聯合許志鴻害死我爸爸?但他為什么要那么做?是因為,許家和談家是姻親嗎?”
“不全是,這些年京鴻集團和談氏有見不得光的生意往來,唇亡齒寒。加上許志鴻不想引起別人懷疑,讓S市的談家出手,能讓自己處于安全位置。”談煜祺緩緩地說道,“所以,真正害死你爸爸的是我爸,而不是我。”
望著眼前帶著認真的男人,花惜語快速地整理著大腦里的思緒:“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聞言,談煜祺從容地回答:“在你爸爸去世之后,我有調查過這件事情,發現我爸有關。已經和他對質過,確認了事情的經過。”
花惜語的胸口一陣起伏,望著談煜祺的面容,花惜語知道,他沒有隱瞞。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著,花惜語沉重地說道:“我會去核實。”
握著她的手,談煜祺認真地說道:“如果我當時答應你爸爸的要求,他要是及時離開,或許不會發生后面的事。因為他是你爸爸,所以我才會心里有愧疚。惜語,我會好好地愛護你,彌補傷害。”
聽著他的話,花惜語抬起眼:“就算與你無關,卻終究與你談家有關。談煜祺,我沒那么豁達。”說完,花惜語放下行李,快速地朝著外面走去。
談煜祺沒有阻攔,他知道,花惜語需要自己去查清楚真相。此刻,談煜祺的心弦松弛許多。正如嚴諾所說,讓她知道,他不是直接導致了花父的死,多少能影響到她的情緒。
S市談家,看到花惜語的突然出現,談父冷淡地開口:“花小姐突然造訪,有事嗎?”
站在茶幾前,花惜語直接質問地說道:“談伯父,我爸爸的死,是不是跟你和許志鴻有關系?”
正要舉起茶杯的手停頓住,談父平靜地看著她:“你想說什么。”
見他如此舉動,花惜語已經清楚,談煜祺所說的沒有錯。想到就是他設計圈套害死自己的爸爸,花惜語激動地上前,卻及時被談家的保安阻攔。
憤恨地看著談父,花惜語的臉上滿是恨意:“我爸爸跟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這樣害他。”
聽著她的話,談父鎮定自若地回應:“他損害了我的利益。”在談父的眼里,生意利益十分重要。對待敵人,更是不會心慈手軟。從這點上,他和談煜祺十分相似。
“所以你就跟許志鴻一塊設計殺了他嗎?”花惜語杏眼圓睜地問道。
神情平靜,談父淡定地說道:“他的死只是意外,是他倒霉,自己摔下去。可以這么說,你爸爸的死是我造成的,但那又怎樣?花惜語,你有證據嗎?沒有。你不能對我怎樣,不是嗎?”
眼里閃爍著仇恨,花惜語覺得自己真是窩囊沒用。花父已經去世,當時酒店里沒有別人。這樣一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她沒有證據將他們繩之以法。明知道是殺人兇手,卻只能任由他們逍遙法外。
似乎看出她的神情,談父姿態得意地說道:“就算有證據,你以為,真能抓住我?年輕人,不太天真。”
見他完全沒有任何忌憚,想到他們好好地活著,花父卻死了,花惜語激動地喊道:“我一定會報仇!”
“你想報仇,我歡迎。花惜語,可惜你現在沒那本事。要是有自知之明,立刻離開煜祺。他是我兒子,你想要和殺父兇手的兒子在一起嗎?”談父冷笑地說道。
緊咬著牙齒,花惜語無言以對。是啊,談煜祺是談父的兒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我花惜語在這發誓,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殺了許志鴻,為我爸爸報仇。”花惜語咬牙切齒地說道。
諷刺地笑著,談父的眼里帶著不屑:“就算你是A市花氏集團的董事長,我談某從來不放在眼里。想殺了我,慢慢做夢。”
花惜語冷哼一聲,目光如冰地說道:“不試試怎么知道,就算窮其一生,我花惜語一定會報仇。”留下這句話,花惜語頭也不回地轉身。
瞧著她離開的背影,談父鄙夷地說道:“不自量力,你跟你爸爸,只會一個下場。”
走出談家,花惜語的胸口一陣難受。坐車回去的路上,花惜語看著窗外,淚水傾斜而下。這一刻,花惜語覺得自己真沒用。明明知道花父是怎么死的,兇手是誰,卻沒辦法將他抓起來。
眼前浮現出花父慈祥的模樣,淚水落得更加兇猛。她很清楚,無論報仇多么艱難,她都勢必努力下去。放棄,從來不是她的信念。
只是想到談父,花惜語不由地想起談煜祺。雖然這事與他無關,但他的身份不會改變。手掌落在小腹上,花惜語的內心不停地痛苦掙扎。
花惜語清楚,自己還深愛著談煜祺。就算這兩天明明仇恨著,卻始終不曾忘記愛他。可是現在,她已經沒辦法任由自己,繼續愛著他。想愛,卻不能愛。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緩緩地閉上眼睛,花惜語無聲地落淚。指尖泛白,花惜語的心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