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婕剛回到客房,一條毛巾便迎頭蓋來。
她三下兩下扒拉扒拉把毛巾拿下來丟到地上,冷眉豎目的看著面前怡然自得站著的罪魁禍首。
“祁瑞,你能再頑劣一點嗎?”
如果不是看他剛纔維護她的份上,她分分鐘把他揍成豬頭!
祁瑞脣瓣輕扯,“現(xiàn)在知道反抗,剛纔幹嘛去了?”
這個女人,就只敢在他面前張牙舞爪、滿口獠牙的,出去外面就任由人欺負連哼都不哼一聲。
“一邊呆著去!別以爲你剛纔救過我我就會感激你。嗤~別在我面前居功自傲,就算沒有你我照樣能把她虐成狗?!?
顧筱婕這是實話。
這些年,她已經(jīng)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堅強。
就算沒人幫忙,她也照樣能面對挫折與困境。
以前,她不照樣做的很好嗎?
“顧筱婕,你們老師難道沒有教你謝謝這個詞嗎?”
“抱歉,我讀書少,不懂!”
說完,她邁步往浴室走去,只不過才邁開步子,腳就絆到了被她丟到地上的毛巾。
一個趔趄,她以狗趴式向地面砸去。
“小心!”
祁瑞急得上前衝去,只是爲時已晚。
他沒有拉住顧筱婕,反而和她一起雙雙跌到地上。
所幸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毛毯子,他們兩人沒有摔得太慘。
只是那姿勢……
顧筱婕以絕對霸道的姿勢壓在祁瑞的身上,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而薄脣,蓋在了他的脣上。
四目相對,火花四射。
時間彷彿在剎那間停住了。
顧筱婕躺在祁瑞的身上,感受著他身體的悄然變化。
臉倏地紅到了耳根,心臟更是像是安裝了加速器一樣,砰砰砰地跳動著,宛若隨時要跳出心口一樣。
柔軟的觸感勾起了祁瑞原始的反應。
口乾舌燥的。
喉結(jié)動了動,對上顧筱婕那清澈的眼眸,一種炙熱的感覺從心底迸發(fā)出來,直衝下腹。
突然,他一個翻身,姿勢轉(zhuǎn)換。
看著呆滯的小臉,眸光深邃迷離。
倏地俯身,他的薄脣重新虜獲她的紅脣,先是小心翼翼的在試探著,只是慢慢的描繪她紅脣的弧度。
一種叫做蠢蠢欲動的情愫在空氣裡流動開來。
顧筱婕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這個時候她應該推開他的!
可是她沒有!
呼吸瞬時變得急促,她對上祁瑞那深情的眼眸,居然鬼使神差的迴應他的吻。
細細的觸感像毛刷一樣刷著他的薄脣,癢癢的,甜甜的。
她的迴應無疑給了祁瑞莫大的力量,得到鼓舞,他深情的加深這個吻,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在他的心裡瀰漫開來……
久旱逢甘霖。
兩具年輕的身體就像是乾柴與烈火,兩人忘情的擁吻著。忘記了隔著彼此的鴻溝,放下一切怨念,只是順從各自的心,把各自壓抑的情感在這個吻裡釋放。
——
此時,會議正在進行中,可是顧筱婕卻完全沒有聽到大家在說什麼。
她今天一整天都處在遊離的狀態(tài)。
整個人癡癡呆呆的,就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一樣。
把手中的鋼筆重重的
拍到桌子上,左景欒冷聲說道:
“今天的會議就先開到這裡,其他人散會,顧總編留下來。”
這是第一次,左景欒在雜誌社這麼嚴厲的說話。
以前他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僅有的板臉,一次是切瑞在餐廳給顧筱婕難堪時。還有一次,是他因爲顧筱婕被人嫁禍的事怒氣騰騰的去找切瑞算賬。
看了看左景欒,再看看顧筱婕,心心一臉擔憂。
顧姐從早上開始就魂不守舍的,和她說話她只是意思意思的應了句,然後就沒有其他表示了。
現(xiàn)在左總這麼生氣,不知道會不會把顧姐怎麼樣了。
“左總……”
“出去!”心心想要幫顧筱婕說情,卻被左景欒給喝住了。
悻悻的走出臨時辦公室,心心不安的看著緊閉的大門,雙說緊張的絞到一起。
“楓哥,你說左總會不會把顧姐給吃了?”
剛纔左總的表情好恐怖!
她還從來沒有看到左總髮這麼大的火呢!
趙楓目光閃了閃,然後搖搖頭,“應該不會!你又不是不知道左總對顧姐的感情,他捨不得對顧姐怎麼樣的。”
“可是……”
心心還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
左景欒走到顧筱婕的身邊,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鼻子。
“唔……”
一陣吃痛,顧筱婕擡起頭來,對上左景欒那雙慍怒的眼睛,她有些不明所以。
“小左子,你怎麼了?”
她無辜的表情讓左景欒氣結(jié)。
“我怎麼了?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你昨晚不是說去和你的華哥哥吃飯嗎?怎麼吃個飯回來魂都丟了?難道,你暗戀你那華哥哥多年,發(fā)現(xiàn)他有個親密愛人,你受打擊了?”
左景欒的話酸溜溜的,看著顧筱婕雙眼裡滿是哀怨。
這個死丫頭,爲什麼她能愛任何一個人,唯獨不愛她呢?
顧筱婕翻了個白眼,左景欒的臆想癥完全是無可救藥了。
“你不去當編劇真是屈才了?!?
“難道不是嗎?”左景欒沒好氣的說道,“你看看,你做的這是什麼記錄?”
他們在討論昨天採訪得到的資料,還有接下來要怎麼針對這些題材做出吸人眼球的新聞。
可是她倒好,整個過程非但沒有發(fā)表意見,反而還在會議記錄上畫小狗。
小狗?
她是什麼時候變成汪星人了?對小狗居然這麼情有獨鍾。
看著筆記上的小狗,顧筱婕的臉倏地紅了起來,表情也變得極其不自然。
目光閃躲不敢去看左景欒,她艱難的嚥了咽口水。
她不敢說,這個小狗反射的是祁瑞本尊。
昨晚離開前,她罵他是狗,一直哈巴狗……
“那個,我今天有事,可不可以晚點再談工作?”
“顧筱婕,你還不承認你已經(jīng)移情別戀了!”
左景欒驀地撒嬌耍賴了起來。
“你個小妮子到底有沒有良心?我好歹也爲你做了那麼多,可是你呢?你見一個愛一個,我、我、我不活了!”
說著,左景欒嘴巴一扁,目光哀怨的看著顧筱婕,彷彿下一秒他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一樣。
如果還看不懂他
這是什麼意思,顧筱婕就白呆在他身邊十六年了。
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筆記本,她猛地砸到他的腦袋上。
“我都說了,你這是病,得治!”
“顧筱婕!”
他大聲喊道。
“左景欒!”
她也竭盡全力的大喊。
都這麼大的人了,他居然還用這一招。
他以爲撒潑耍賴就能夠逼她就範從而招出一切嗎?
笑話!
要說了解,她對他的瞭解不比他對她的瞭解少。
如果不是放下了,他又怎麼會讓祁瑞有接近她的機會?
他們雖然不說,可是她看得出來,他們之間彷彿達成了什麼協(xié)議。
左景欒,你的愛太無私了,所以纔會讓我感到心疼。
正如顧筱婕想的一樣,左景欒的確是放下他對她那沉重的愛了。
當愛對另一個人產(chǎn)生負擔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解開對彼此的束縛,只要她幸福,那便是晴天。
那天他當著她的面打祁瑞,也是爲他的暗戀做一個告別。
從此以後,他將以一個朋友,一個親人的身份在她身邊守護著她。
如果,如果祁瑞最終還是無法給她幸福的話,或許,他會把她搶過來也說不定。
只是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或許他的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可以讓他投入感情的人,然後他徹底的放下對她的愛戀,然後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發(fā)生什麼事了?”
工作三年,顧筱婕不管發(fā)生什麼事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心不在焉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發(fā)生大事了!
顧筱婕看著左景欒,而後漸漸地和祁瑞那一張臉重合。
頃刻間,顧筱婕嚇了一大跳,快速的把視線轉(zhuǎn)移到別處。
“我沒什麼事,只是覺得有些累了。”
“真的?”
左景欒不太相信顧筱婕的話。
“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顧筱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說要去M國辦事?你確定你現(xiàn)在不走還趕得上飛機?”
剛纔他的行政助理,也是他的同學方可已經(jīng)打電話過來催了。
上午十一點的飛機,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時間了。
看著她閃爍的眸光,左景欒輕嘆一聲,然後認命的嘆了口氣。
“你個小妖精,等我回國了再好好收拾你!”
——
左景欒剛離開,顧筱婕的電話就響了。
是祁瑞。
“下來!”
還是一如既往的命令式口吻,就連語氣都冷冰冰的。
柳眉微蹙,一口悶氣堵在顧筱婕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沒空!”
‘吧嗒’一聲把電話掛上,顧筱婕重重的吁了口氣。
他把自己當成天皇老子了麼?
叫別人幹什麼別人就要幹什麼?
看著通話結(jié)束的手機,祁瑞氣得把手機砸到副駕駛上。
“顧筱婕,你真的是越來越能耐了!”
語氣裡摻雜了許多的無奈。
顧筱婕當從浴室裡出來,門鈴就響了。
透過貓眼看到站在外面橫眉豎目的祁瑞時,她的心‘咯噔’一下,完全失去了頻率般猛然跳動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