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的火焰在這片天之公牛踐踏過的大地之上浮現了出來,蒼罪自烈焰之中走出,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傷,落在了不遠處的少女的身上。
“蒼罪,你說,為什么神一定要這么殘忍呢?”吉爾的聲音無比的輕,似乎沒有重量一樣,連感情都無法察覺到。
“...”蒼罪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側。
“那么,我換一個問題吧。”吉爾放下了自己父親的遺體,站起身來,一種淡淡的金色光芒以她為中心開始發射出劇烈的光彩:“你為什么要將我帶走,將我帶離我父親的身邊。”
吉爾的目光尖銳而又鋒利,盯著蒼罪的眼鏡,似乎想要將他眼中的每一絲的細微波動都給挖掘出來,那種眼神如同失去了父母的幼獅一樣,危險而又悲傷。
“因為,你是吉爾伽美什。”蒼罪終于開口了,目光淡漠的不似他自己,眼中沉寂的和一譚死水一樣,連波動也不存在:“你有著逆神的天賦和實力,如果將你帶走的話,可以保證你不會成為一個太大的威脅。”
蒼罪淡漠的聲音落在吉爾的耳中,如同一個驚天的霹靂在晴空之中炸響!
吉爾后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形,她不敢置信的抬起眼來,居然為這么一個目的才將自己帶走,一起居住了兩年之久么?那你所說的幸福是什么?全部都是騙人的么?
吉爾想要從蒼罪的目光之中看出哪怕一絲絲的動搖,但是無論這么尋找,在他的目光之中僅僅只有那么深沉的死寂的顏色!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哪怕連一絲的愧疚都找不到。
“你都是...騙我的嗎?”聲音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吉爾的呼吸變得忽長忽短,她后退了一步,身體顫抖著,抬起了手指指著蒼罪,“兩年的時間,全部的全部...都是騙人的么?!”
“當然!”回答的干脆利落,蒼罪淡漠的表情之中終于出現了一絲變化,但是這么一絲變化卻讓他變得更加的惡毒了起來:“神的壽命幾乎算是無限的,所以活的久了點,自然會無聊的,所以尋找一些新的玩物倒也是一些不錯的選擇,不對么?”
“玩物?”吉爾的心臟之中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她幾乎眼中一陣陣發黑,紅色的血液快要從口中吐出來一樣,“我在你的眼中..
.僅僅是玩物而已么?”
“你說的幸福呢?你給我那些回憶又算什么?”吉爾似乎還是不愿意相信,她還在做著最后一絲的掙扎,目光帶著一絲希翼看著蒼罪:“告訴我,蒼罪....老師....”
“...”蒼罪沉默了下來,他周圍纏繞著的火焰都變得慢慢的停滯了下來。
他走向前,將一只手臂放在了吉爾的肩膀上,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用著曾經的那個溫和的語氣說道:“那些當然不是假的,都是真實的。”
“真的么?”吉爾被蒼罪抱住之后,連一絲的掙扎都沒有,她似乎快要留下眼淚來,都是真的,那自己的感情和回憶都是真實的,那真是...太好了。
“真的,我還記得你泡的咖啡的味道,伊麗莎白那只好偷懶的獅子,以及我們那個不知道被打壞了多少次的家...”蒼罪的語氣溫和無比,如同寒冬歲月之中的陽光一樣。
只是...緊接著的下一句話就徹底的變了味道,從溫暖的陽光變成了刺骨嚴寒的冰冷雨水。
“那些都是不錯的消遣啊!”蒼罪退后了一步,讓臉上那個幾乎算是扭曲的表情完全的暴露在了吉爾的面前,他面部表情已經完全的錯位,看起來比起修羅惡鬼還要猙獰:“凡人的感情就是好欺騙,這么玩弄的感覺真的...”
蒼罪伸開了手臂,一副享受的表情:“太棒了。”
“你...”吉爾腳步顫抖著后退了一步,為什么剛剛還是如此柔和的蒼罪卻變成了這么一副摸樣,她不知道,但是她只聽見了自己胸膛之中破碎的聲音,她終于明白了,身前的這個擁有和蒼罪一樣面容,一樣笑容,一樣的氣息的人,不是蒼罪:“你不是他...你是神。”
“我當然是神,蒼罪?那不過是一個代稱而已!“蒼罪的表情如同變戲法一樣的變化著:“怎么?被我騙到了么?還是說你被我那個虛假的人格完全欺騙了感情?你愛上他了?哈哈哈哈哈!”
“是啊...”吉爾笑了,笑的那么美,猩紅色的瞳孔之中滿是溫和,金色的長發在太陽的余暉之下變得閃亮,看起來美麗的如同一幅畫卷,她的眼角流下了一絲絲淚水,嘴角卻還玩著微笑的弧度:“我是是一個傻瓜,被一個騙子欺騙了全部的感情的....傻瓜。”
“即便現在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騙局,我還是忘不了,之前那些幸福的回憶。”吉爾看著重新表情變冷的蒼罪,笑著流著淚輕聲說道:“謝謝你,大騙子。”
“我喜歡你,大騙子。”女孩直視著身前的這個少年,她伸出手來摸著他的臉龐,一口吻上了上去。
吉爾因為自己第一次的吻會是浪漫而且甜蜜的,卻沒有想到過,吻原來也是可以這么的苦澀,苦澀的味道從兩個雙唇交接的位置傳來,一點點的滲入了心底之中,彌漫著悲傷和被欺騙的痛楚,掩蓋住了曾經的愛戀。
雙唇分開,吉爾眼角的淚水還沒有擦干,但是這么一個吻之后,她的目光之中卻多出了一些什么,一些堅定地,不會動搖的意志。
她伸出手臂,對著蒼罪輕輕一推,表情柔和而且似乎放開了什么。
“再見了,大騙子...”
輕輕的一推,無比熟悉著蒼罪的吉爾知道,身前的這個不過是一個虛假的分身而已,她手指輕輕的一推,身前的人影就如同鏡花水月一樣的破碎了。
這是一個道別的信號,也是一個決意的象征。
她,吉爾伽美什,從今天開始就是烏魯克的第五位王者!她也將成為整個世界之上第一位的王!也是有史以來第一位的逆神者!為了自由,為了人權,殺傷天神居住的地方的第一位弒神者。
金發的女王抬起頭來,目光冷漠而又淡漠的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只龐大的天之公牛,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笑容,從蒼罪那里得到的龐大的知識量,曾經因為她的力量不足而無法使用,只是現在,已經不同了。
強大的氣勢以她為中心爆發了起來,一陣陣龍卷風升騰而起,點點猩紅色的色彩染紅了她本來如同夕陽一樣美麗的雙瞳,原本就美麗的面容此刻更加的絕美,挑起的雙眉之間多出了一些英氣。
她隨手一拉,從蒼罪手中學來的能量編織的技巧將她周身纏繞的龐大能量編織成了一副英氣十足的軍服,刻著烏魯克的印章,彌漫的血色同樣給這一身軍服染上了一層肅殺的氣息。
“烏魯克的臣民們,從今天開始!”
驕傲的女王的聲音四散的傳播開來,帶著一種沉重無盡的殺伐氣息。
“我們和神靈,開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