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渾身的骨頭都在打架,整個人顫抖不已,聲音惶恐至極,“你……放開我……”
“小丫頭,你別怕,你可知朕這兩年一直在尋你的下落,”秦渡緩緩道,“你是不是怪我將你父親與哥哥發(fā)配邊疆?”
雪域默不作聲,現(xiàn)在最好的對策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只因你的父親與哥哥逼朕過甚!”秦渡緩聲道。
“那婉姐姐?”
“是太子設計陷害的。”秦渡眼色迷離,“那年,婉兒與十三弟被太子陷害,你的父親一口咬定是朕逼婉兒這么做的,可是婉兒是我的至愛啊,我怎么會去害她。朕與你的父親的嫌隙被太子看在眼里,太子便利用了你父親發(fā)動宮變!”
全是騙人的話!鬼才會信你!當初若不是你將婉兒姐姐帶入宮中,赫連一家怎會遭此禍端!她想起溫柔嫻淑的長姐白白做了別人的棋子,白白遭受此冤屈;她想起了慈愛的父王,剛剛來到這里的時候父王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才華橫溢的哥哥……
忽然,雪蓮推門而入,雪域被皇上緊緊抱住,別扭的扭動了一下身體。
雪蓮面色沉靜,施禮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秦渡似是緩過神兒來松開雪域道,“愛妃免禮。”
雪蓮笑意盈盈,拉過雪域的手道,“皇上,她是臣妾的堂姐,烏洛蘭雪域,臣妾在宮中無人說話兒,煩悶無聊,冒然把姐姐接進宮,皇上不會怪臣妾吧。”聲音嬌媚至極。
“愛妃這是在怪朕沒來看你,讓你無聊了。”
“臣妾不敢,”雪蓮聲音柔美入骨,“后宮佳麗這么多,臣妾不敢奢望……”
秦渡看了一眼雪蓮身后的雪域,撫了撫雪蓮嬌美的小臉兒道,“以后你可以隨時把堂姐接進宮。”
秦渡轉身離去,雪蓮舒了一口氣。
雪域恨恨的看著秦渡,暗暗發(fā)誓無論用盡何種計謀,一定要將讓害自己家破人亡的惡人付出代價!
雪蓮嬌俏一笑,“姐姐你好魅力啊,這么一小會子便把皇上哄得開心的不得了。”
雪域不屑道,“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么?”
雪蓮挑眉,“你應該知道,秦渡心中是有人的,這人便是你。”
“你是這樣想的?”雪域一臉淡然,她自信的覺得自己有實力去讓秦渡愛上自己,但是,現(xiàn)在好像還沒有。在雪蓮眼里,如果剛剛秦渡的舉動算是對自己的喜愛,那在自己眼里不過是輕蔑的戲謔。
雪蓮冷哼道,“還跟我裝,這些年你在北秦,與秦渡接觸的一定不少吧。既然他是喜歡你的,我就不防把你帶入宮中,助我們完成大計!”
“那是你們的大計,不要將我牽扯進來。”雪域淡然一笑,露出嬌媚的神情,“那年我才十五歲,還是個黃毛小丫頭,秦渡怎么會喜歡上我。我想,你大概是找錯人了。”
“我如今不也才十三歲么?!”雪蓮忽然抓住雪域的手臂道,“自從父親選了我入宮,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都要為烏洛蘭家族榮譽而戰(zhàn),而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幸福了……”
雪蓮聲音哽咽,本想借此戲弄嘲
笑一番雪蓮的心思也沒有了。到底,她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十三歲本應該是天真無憂的啊!
雪域默默撫著雪蓮脊背道,“我可以幫你,可是,我想告誡你,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舉妄動。江山易主,你覺得是易事?”
雪蓮伏在雪域肩頭,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這場精彩的游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雪域覺得所有的事情都不簡單,一定要時時未雨綢繆,“如果有一天你們大計得逞,你會放過我們嗎?”
雪蓮暗自鄙夷雪域的癡傻,放過赫連琦那老東西,想都別想!她微微一笑道,“自然。”
雪域心中明白,話雖然是這樣說,但誰能保證雪蓮將來不會變卦呢!
回到住處。雪域心中煩悶,望著滿園凋零的花兒,心中不禁戚戚然,若是鹿鳴在身邊就好了。想到這里,又暗自惱火,不禁暗罵自己,總是想著依靠別人!
鼓瑟樓。
好幾天都沒有來打理,雪域默默坐在一個角落,手持算盤計算著每一個賬目。
看來,這個月又有很大的進步呢,雪域看著總好的賬目,心中歡喜,一會兒去給鹿大老板交差的時候他定會非常滿意自己的成績!
雪域燦然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筆,揚了揚酸楚的脖頸,這一抬頭可不要緊,云輕舟正緩步朝她的方向走來!
他身著一襲墨藍色錦袍,白玉樹冠,無論何時,他的出場總會絢爛奪目。
“云輕舟”雪域自知這樣開口是如何尷尬,曾經(jīng)那么親密,那么甜膩,現(xiàn)在卻連路人都不如。
云輕舟面色如常,看也不看雪域一眼徑直朝樓下走去。
“云輕舟,你就這么討厭我,不愿意和我說一句話兒嗎?”雪域聲音哽咽,滿樓的人都驚訝的看著她。
云輕舟并未停下腳步,默然走出樓去。
雪域疾步追上前去,云輕舟拐進小巷,雪域亦是跟著他跑進小巷。
雪域一把拉住云輕舟,“為什么,為什么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云輕舟長舒一口氣,別過臉去不看雪域。
這一點被雪域捕捉到了,她輕輕笑著,“輕舟,你是在乎我的對么?要不然你怎么會一直聯(lián)絡各個官員為我父親哥哥奔忙?”
“你誤會了,”輕舟輕蔑一笑,輕輕拂去手臂上雪域的手,“我如今是丞相的女婿,寄人籬下的滋味我可不喜歡。我要有自己的人脈,我要為自己的仕途鋪路。”
此時的雪域在外人眼里看來一定是不堪的,輕浮的舉止,別人不喜歡你,硬是往人家身上貼!
雪域不會相信云輕舟這所謂的喜愛仕途,“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你并不是一個貪慕名利的人啊!”
云輕舟捧起雪域的小臉兒,眼光中滿是惡狠,“赫連雪域,你不要這么高看自己行不行?我,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云輕舟了,自從秦渡那么羞辱我,我就已經(jīng)發(fā)誓,我這輩子都要與他為敵,我要把他給我的羞辱一點點兒全還給他!”
云輕舟并未停留大步離去,雪域心中冷極了,這是真的嗎?這就是我想要傾盡一生愛的男人嗎?
現(xiàn)在仇恨已經(jīng)蒙蔽了他的眼睛,他,不再是他了……
雪域的身體順著墻緩緩滑落,像是風中凋零的花兒,好累,在這個時代生活,好累……
“域兒,”蕭笙館樓上,鹿鳴暗暗握緊了拳頭,“為什么?”再一次遏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少爺!”夕晴低聲疾呼,慌忙用手帕擦拭,卻發(fā)現(xiàn)手帕上滿是鮮血!
“少爺,你就回雪域原野吧!”夕晴呼喊道,淚水連連。
鹿鳴面色黯然,“啊!”一手狠狠打在欄桿上,手上立即滲出血來,“我是不是很沒用,沒用!”
“咕咚”一聲,鹿鳴跌倒在地。
“少爺!”
雪域心中一驚,“鹿鳴!”立即起身向蕭笙館走去。
“咚咚”的敲著門,雪域心中亂極了,老是感覺鹿鳴現(xiàn)在很不安全。
門被打開,雪域一把握住夕晴,“夕晴!少爺還沒有回來嗎!?”
夕晴臉上全是哀傷,厲聲道,“雪域,你干嘛還來?你傷害我們少爺還不夠慘嗎?”
“夕晴……”雪域不知所以的望著夕晴,“鹿鳴怎么了?”
“你走!不用你假惺惺的來關心!腳踏兩只船的壞女人!”
雪域被她嘲諷的不知所以,“你到底在說什么?鹿鳴怎么了?”
夕晴惡狠狠的盯著雪域,一把將她推出門外,“少爺再也不想見到你!”
雪域摔了個不輕,滿腹委屈不知向誰訴。
寒風卷著枯黃的樹葉,漫天飛舞,似是要吞噬了雪域,連帶著她一起卷走。
為什么,為什么都要拋棄我?
雪域仰天哭泣,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云輕舟默默站看步履維艱的雪域,緊緊握住了拳頭,手的骨頭咯吱咯吱作響,仿佛要將所有仇恨碾碎。鹿鳴,你答應過我照顧域兒!
云輕舟看著雪域虛浮的腳步,幾欲上前,域兒,對不起,對不起!總有一天,我會把所有的秘密告訴你,我會把所有的事情講給你聽,總有一天,我會緊緊攬你在懷不再分開,再也不分開!他心中默默呼喊著,一遍又一遍,仿若這樣就能解救他痛苦的心靈。
忽然,雪域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云輕舟心中一驚,不顧所有奔上前去!
“少主!不可以!”忽然一女子擋在他的身前。
“可是她……”云輕舟聲音顫抖,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了,什么都不想再去顧及了,他只想將他心愛的域兒抱起,護在懷中,不讓她再受任何傷害!
“少主!你就想這樣功虧一簣嗎?”女子低聲勸阻,“我會幫您照顧她,放心。”
夕晴狠狠的將雪域推出們去,厲聲道,“雪域,你干嘛還來?你傷害我們少爺還不夠慘嗎?”
“鹿鳴怎么了?”
“你走!不用你假惺惺的來關心!腳踏兩只船的壞女人!少爺再也不想見到你!”
四周忽然起火,那火焰仿佛火龍,兇惡的向雪域撲來,只是忽然一人閃到她身前!
“鹿鳴,鹿鳴……”雪域急切的叫道,口干舌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