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兒,現在我們仇也報了,快把她趕出去,省得看了心煩。”戚云催促著,對這突然遭遇了哥哥逝世,父親入獄的兒媳沒有絲毫的憐惜。
林筱的意識逐漸清晰,只感覺自己好似被一瞬間掏空了,她已然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胸口冷颼颼的,好似透了風。
“媽,您先回房吧,我的事讓我來處理。”顧炎淡淡開口,他是標準的男低音,就算平常的語調,從他口中說出來也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
戚云想交代幾句,但卻沒出聲,顧炎的脾氣她這當媽的最了解,誰也無法左右他的想法,于是就算不想輕易放過林筱,也只得先上樓去了。
林筱的嘴唇一開一合,好像要說些什么,但卻沒有聲音發出,更像是在無力的顫抖。
從小就疼她愛她恨不得把她寵上天,為了怕她吃醋硬是要等到把她嫁出去再找媳婦的哥哥永遠離開了她。
一向心臟不好的父親被帶到了警局,還不知道能撐到幾時。
而做這一切的竟然是她愛了這么多年的丈夫?!
她該為哥哥感到悲痛,為父親感到焦急,還是為自己的愛情感到悲涼?
他們從來告訴她的都是,有我在,別怕。
卻沒有人告訴她,當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
候該怎么辦。
“筱筱。”顧炎喚著,他盡量放緩的語氣有一絲細微的輕顫,強勢如他,也有害怕失去的人。
林筱再次抬頭,已經將眼淚忍了下去,眼底那破碎的眸光蓄滿了恨意,她啞著嗓子開口:“顧炎,我只問你一遍,我父親,你救還是不救?”
“我不能救。”他對內心強烈的掙扎故作無視,回答的沒有絲毫遲疑。
林筱緊緊的握拳,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她眼睛死死的盯著顧炎,一字一頓道:“那好,自此以后我林家和你顧家再無干系。”
說罷她朝他走去,越過他出門。
不料在她即將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顧炎一把抓住了她手臂,強迫她看著自己,聲音染上點點怒意,再度強勢起來:“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我絕不會再任由你擺布。”林筱的手腕被捏的生疼,然而她的聲音卻毫不示弱,怡然不懼的和他對視。
顧炎拉著她向懷里一帶,一手順勢環住她的纖腰,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里才道:“我做事情自有我的理由,你乖乖聽話,我絕不傷你。”
“呸!顧炎你個禽獸,你干脆殺了我吧!”林筱死命的掙扎著,看著他的目光盡是瘋狂的恨意,像個受了傷的小獸。
顧炎聽到她的話,目光倏地陰鷙起來,然而當撞上她的眼,心下又不覺柔
軟,他無聲的嘆了口氣,疼惜道:“筱筱,別這樣。”
“你放開我,不然你就只能得到我的尸體。”林筱再不會被他那樣的目光打動,在絕望中產生了必死的決心。
“你敢!”
顧炎眼光大怒,卻并不遲疑的放開了她,他生平最無法容忍威脅,然而為了她好這個理由足夠他投降一萬次。
林筱推了他一把,轉身就跑。
“他的罪是惡意操縱股市,我遞交的證據是這十年來的每一樁,到現在,誰都救不了他。”顧炎清楚她的意圖,在她身后冷幽幽得道。
林筱臉色血色全無,她從小在家族長大,自然清楚這罪名最少也要好幾年,但是老人家身體不好,一天都是不能多待的。
她多一分鐘都不能遲疑。
顧炎望著關上的門,眼中涌現復雜的神色,思緒猶疑不定。事實上像這樣的天人交戰,他已經持續了一年,沒人知道在愛與仇恨間掙扎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張世伯,您幫幫忙,我父親在獄中情況危急,求您幫幫我。”
一家私人別墅前,林筱站在門外對門口的人懇切的哀求。
“林家侄女,不是世伯不幫你,實在是時局艱難,我也沒有辦法呀。”男人推拒道,自始至終都沒有邀請她進來談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