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對著林筱一陣的冷嘲熱諷,全然沒有以前溫雅端莊的貴婦形象。
林筱不禁想,仇恨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如今戚云把所有的仇恨都轉(zhuǎn)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戚云的一張臉幾近扭曲的樣子,讓她有好多次都有些懷疑,這真的是戚云嗎?
“媽,您不會是一早沒睡醒在說些胡話吧。”顧馨走到了戚云的身邊,推著她就要往餐廳走,“您還沒吃早飯吧,我?guī)コ栽绮汀!?
“你給我松手,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女兒,胳膊肘不僅向外拐,還向仇人拐!”戚云立在原地,就像腳下生根似的,任憑顧馨怎么推也推不動。
顧馨笑嘻嘻地說:“媽,您最近的力氣見長啊,我都推不動您了。”
“你這個死丫頭,到底知不知道林筱的父親對你爸做了些什么,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白眼狼!”戚云伸出食指狠狠地戳了一下顧馨的腦袋,恨不能現(xiàn)在就把她給戳醒。
顧馨緊張地看了林筱一眼后,在戚云的耳邊小聲道:“媽,您都說了是筱筱的父親做的,既然咱們的仇都已經(jīng)報了,又何必為難筱筱姐呢。”
她撇了撇嘴后又道:“沒有父親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不論怎么說,筱筱姐的父親對筱筱姐還是很合格的,姐剛失去父親,您怎么能一直說些傷人心的話呢。”
“你心疼她?”戚云一臉的不可置信,聲音瞬間拔高道,“你心疼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都不心疼你媽我!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一個女人拉扯大你們兄妹兩有多辛苦!”
“媽,我知道您辛苦,所以啊,我以后回想著補償您的。”顧馨把戚云的身子轉(zhuǎn)向餐廳,一路推著道,“所以說啊,我最親愛的媽咪啊,您現(xiàn)在最重要的任務(wù)就是填飽肚子。”
戚云就這么被一路推到了餐廳里,坐在位子上,她一臉陰鶩地望向林筱,嘴里一點都不饒人地道:“你瞧瞧,這就是我的寶貝女兒。”
“林筱呀,你倒是說說給她灌了什么迷魂藥了,讓她一直無條件地向著你,說出來也讓我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戚云的聲音越來越大,故意說給樓梯口的林筱聽。
林筱本是見顧馨左右為難,想上樓去的。可這并不代表她就是沒脾氣,任由戚云挑釁的。
她幾步走到餐桌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戚云。
戚云一時被她的氣勢唬住,有些膽怯地縮了縮頭。不到一秒,她又故意壯大氣勢,梗著脖子道:“你,你想干什么?”
“您覺得我想做什么?”林筱不動聲色地把問題拋給了她,似笑非笑地問。
戚云一把抓住顧馨的手,滿臉委屈地抱怨道:“馨兒,你看看,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嫂子,她竟然想打你媽我!”
“姐,雖然媽說的話有些不中聽,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媽,顧馨一臉為難地道。
“媽,您在說些什么呢,作為您的媳婦,我怎么可能打你。”林筱故作驚訝地捂著嘴道,“難道您一直都有被害
妄想癥嗎?”
“這是一種病,需要得到及時的救治才能行啊。”要不是她想要回來換身衣服再回公司,她才懶得回顧宅。
哪個人能忍受得了別人污蔑自己有病,更何況還是精神類的疾病,戚云一下就爆發(fā)了,“林筱,我看有病的是你才對吧!你有厚臉皮癥!我從沒見過哪個人厚顏無恥到這樣的地步,我都這么明顯地攆你走了,你怎么還住得下去!”
“媽,什么厚臉皮癥啊,您都在胡謅些什么。”顧馨被夾在中間,幫誰也不是。
她不禁嘆氣,要是這種情況下老哥在就好了。她人微言輕的,不論說什么,媽和嫂子都不會聽。
也只有哥才能鎮(zhèn)住媽,哄好嫂子了。
再看林筱,她一臉的無所謂。
“媽,既然您知道怎么趕我走,我都不會走的話,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地重復(fù)呢?您就不覺得累嗎?”反正她是必須要留在林氏的,要是離開了顧家,顧炎肯定不會讓她在林氏工作。
如今就算受再多的苦,她也只能咬牙受著了。
“媽,您怎么又在為難筱筱。難道您把我以前說的話都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嗎?”顧炎已經(jīng)在門口站了有一段時間了,他聽到的內(nèi)容也不少。
林筱最后一句話,直接暖了他的心窩。
他的筱筱說怎么都不會離開的,雖然他知道其中和林氏脫不了干系,但是他還是很開心。
“炎兒,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在公司里加班嗎?”戚云瞥了眼顧馨,恨鐵不成鋼地道,“該不會是你向你哥告狀的吧!”
“媽,我沒有。”顧馨嘟著嘴道。
應(yīng)該是韓錦城告訴老哥的,她暗自嘆道,老哥回來得真是時候。
“馨兒,你先帶筱筱回樓上去。”話雖是對顧馨說的,但是顧炎的目光一直都是對著林筱的。
顧馨哦了一聲后,帶著林筱一起上了樓。
直到兩人消失在了樓梯的盡頭,顧炎才開口道:“媽,您就不要再為難筱筱了。”
他在的時候起碼還能維護一下她,剛才他不在,可以想象她受了多少的委屈。
戚云怒極反笑道:“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這兒子倒好,娶了媳婦忘了娘!”
“媽,我只是不想你們的關(guān)系鬧得太僵罷了。以前您和筱筱處得不是挺愉快的嗎?”顧炎語重心長道。
“那是因為我以前被啄了眼,居然不知道林家是我顧家的仇人!要是早知道了,我當(dāng)時連個正眼都不會施舍給她!”
顧炎抓住了戚云話里的重點,擰眉道:“媽,也就是說,您也是在我之前不久才知道林古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
他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一點給忘了,按照母親的性子,要是她早知道的話,恐怕真的就如她所說的,連給林筱一個正眼都是奢侈,又怎么會對她那么好呢?
“哼,我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從你父親當(dāng)年的老員工那里聽來的。當(dāng)時的林古在殺害你父親后,
良心發(fā)現(xiàn)了,便特別照顧我們娘兒三。他見你們還小,也怕我承受不住,才一直沒有告訴我。”
戚云的記憶回到了剛知道真相的那天,冷笑道:“但是他看到你要和林筱結(jié)婚,就徹底按捺不住告訴了我真相。我便把這真相告訴了你。炎兒,你弄垮了林氏,當(dāng)媽的確實以你為傲!但是,你怎么就放不下林筱!”
戚云的語氣越來越重,企圖喚醒顧炎。
顧炎則面色凝結(jié)著搖頭道:“媽,您難道不覺得事情的一切都太過蹊蹺嗎?”
門口,已經(jīng)感到了的唐心然正在偷聽墻角。
戚云反問道:“能有什么蹊蹺,你少為林筱說好話了!我跟你說,那丫頭就是條蛇,指不定哪天就反咬你一口了。你說哪個當(dāng)媽的舍得把自己的孩子給流掉。”
戚云一直不相信顧炎的說辭,說什么是林筱不小心流掉的。依她看來,鐵定就是林筱不想和顧家扯上瓜葛。
也是因為這件事,戚云看林筱越發(fā)地不順眼。
顧炎清楚母親說的是孩子的事,當(dāng)時以免她從中作梗,他并沒有把真相說出來,只是隨便地敷衍戚云幾句。
但是如今真相大白了,那個孩子就是自己的,他就不能不為林筱伸冤了。
“媽,其實筱筱的孩子不是意外流掉的,而是有人故意為之。”顧炎神色分外凝重。
要不是因為他的疑心的話,那個孩子說什么也不會輕易地流掉的。那個孩子是他和筱筱的第一個孩子,想不到那么快地就離開了他們。甚至于,當(dāng)時的他根本就不歡迎那個孩子來到這個世上……
戚云見兒子神色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將信將疑地道:“炎兒,你可別拿這事兒框我。”
“媽,您覺得我可能拿孩子的事騙您嗎?當(dāng)時的我過于痛苦,又一頭霧水,便不想讓您陪我一起操神。”
“那你的意思是已經(jīng)查到了幕后的那個人了?”戚云好奇地道。
門口唐心然在聽到這一句后,手指竟然不自覺地嵌進了木頭屑里,就連刺痛了肉也完全沒有自知。
顧炎說他已經(jīng)查到了?應(yīng)該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吧。
她的眼聚精會神地盯著顧炎的薄唇,只聽他一字一頓地道:“媽,我懷疑是唐心然做的。”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唐心然的腿有些軟,要不是扶著柱子,她都有些站不起來。
戚云根本就不信,“炎兒,我知道你是怪我一直撮合你和心然,但是你也不能編這樣的瞎話騙我吧。”
“媽,我沒騙您。唐心然的嫌疑實在是大,您知道我從來不會說假話。”顧炎其實對唐心然只是一直抱以懷疑的態(tài)度罷了,但是為了讓母親和唐心然疏遠點距離,便說得斬釘截鐵。
戚云原本也不是特別看得上唐心然做自己的兒媳婦,但是相比林筱來說,唐心然在她心里的形象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好了,我知道了。”戚云撇著嘴妥協(xié)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