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賈富貴不由眉頭皺起,說道:“照你這么說,那她豈不是根本不會將賬本交出來?”
“沒錯,所以我原本是想使些手段得到她的信任,繼而套出賬本下落……”百里宸剛說到這,便見賈富貴拋來一個“都是男人,我懂得”的眼神,頓時哭笑不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繼續道:“可惜她不安分,奢望自己不該得到的東西,所以我才讓手下威逼利誘她交出賬冊,誰料竟被她逃了。”
說到霓裳不安分時,百里宸的眼里閃過一抹戾氣,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不少,但膽子大到敢對他下藥的只有她一個,哦,對了,現在還要再加上眼前這個。
想起剛才的茶里被下了那種藥,他再度瞪了賈富貴一眼,賈富貴哪里知道他想什么,頗為無辜的看了他一眼,弄得百里宸頓時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賈富貴雖然不明白百里宸為什么突然瞪自己,但這并不妨礙他對這個自己看不太順眼的男人吐槽,“不是我說,你手下未免也太差勁了,不但沒問出賬冊的下落,還被她跑了,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看不住,嘖嘖,你手下的能力真是……”
門外,躺著也中槍的流星忽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百里宸聞言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讓霓裳跑掉的確是流星的疏忽所致,這點他無法否認,只得斜睨了賈富貴一眼,激將道:“大少這么說,意思是你手下有辦法問出賬冊下落咯?”
“那是自然,你就等著拿賬冊吧。”賈富貴自信的搖了搖手里的折扇,笑得妖孽無比。
“那在下就等著了。”
“記住你剛說的話,必須把那批人搞定,要是霓裳出了什么事害我兄弟難過,本少便將賬冊燒掉,一拍兩散!”
“大少放心,這點信用我還是有的。”百里宸鄭重點頭,接著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大少還是個看重兄弟情誼之人。”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賈富貴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收起折扇,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去處理賬冊之事,百里公子難得來趟青樓,本少怎么也得讓你盡興才是,既然如煙你看不上,樓里還有兩個新來的雛兒,不知道百里公子有沒有興趣?”
百里宸臉色微變,忙搖頭道:“大少的好意在下心領,時間不早了,在下也該打道回府了。”
賈富貴本來就是故意說這話調侃他的,見他色變,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再勉強,大笑著走了出去,留下百里宸在那看著他的背影,眸色暗沉,置于腿上的雙手握成拳頭。
這個賈大少,還真是……
百里宸無奈的搖搖頭,松開拳頭站了起來,留下一錠足有十兩的金子放在桌上,走到門口,喚流星一同離開。
柳強家。
霓裳坐在院子里幫柳強縫補衣服,柳強則笑得傻兮兮的等在一邊,那模樣,要是在身后加條尾巴,活脫脫一只忠犬。
不一會兒,衣服便補好,霓裳咬斷線頭,將針線放回針線盒,拿起衣服抖了幾下,又再度查看了下還有沒有沒補到的地方,確認無誤后,這才將衣服遞給柳強,微笑著道:“少爺,衣服已經補好了,你看看。”
“啊?就補好了?”他本想說這也太快了,還沒看夠霓裳認真做事的模樣,卻見霓裳面色有些微惱,立刻收住話,將衣服接過,根本就沒細看,喜滋滋的摟在懷里,跟抱著個寶貝似的,“霓裳,辛苦你了,晚上想吃點啥?我給你做。”
“少爺,這些事應該奴婢來做才對,你能收留奴婢,又幫奴婢還錢,已經是奴婢修來的福分了,以后莫再搶奴婢的活兒干了,你是主子,切不可亂了身份。”霓裳正色道。
她何嘗不知道柳強對自己的心思,也知道柳強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但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能給他希望,先不說她還放不下百里宸,光是她的身份,早晚都會連累這個男人。
為了他的安全,就算心有不忍,也只好當作沒看見他的一片真心。
這不是霓裳第一次拒絕柳強,準確說,自打霓裳跟他來到柳家,就沒接受過一次他的好意,盡管每次到最后他都成功將她手里的活兒搶了過去,但霓裳對他的態度卻越發恭敬和疏離。
就像現在,他已經說了無數次不要叫他少爺,稱呼他柳大哥便好,可是霓裳卻以身份尊卑為由拒絕,讓他倍覺無力,還有一絲挫敗。
這是他第一次喜歡一名女子,先前沒有過任何經驗,也從未主動靠近過女子,有時候他都在想,是不是因為他經驗不足,不會討好女子,這才讓霓裳無動于衷呢?
看來,得找個時間找賈富貴取取經學習下了,那妖孽對女人很有一套,沒看如煙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嗎?
就在柳強想事情的時候,突然,院落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接著,一群身著黑衣的人便闖了進來,而且個個手里都拿著兵器。
柳強本就是個練家子,立刻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殺氣,當即放下手里的衣服,站了起來,并小心的將霓裳護在身后,警惕的看著他們,厲聲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何私闖民宅?”
領頭的黑衣人用略帶沙啞的聲音,惡狠狠地說道:“我們的目標是你身后的女子,聰明的就讓開,否則大爺手里的刀可是要見血的!”
他們竟然是為了霓裳而來?柳強的劍眉立時蹙起,但此際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他馬上回頭小聲的對霓裳說:“你趕緊躲進屋子里,鎖好門,這些人我來應付。”
霓裳雖然不知道這些是什么人,但對方的兇神惡煞她看在眼里,哪里肯讓柳強獨自面對危險,立刻搖頭道:“我不走,他們是沖我來的,你把我交出去就行了,不要為了我拼命!”
她本就是官家小姐出生,哪里像普通奴婢一樣習慣了這個自稱,情急之下,不自覺把“奴婢”這個自稱給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