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峰低頭看了一眼腳下叩頭求饒的人,不禁搖頭笑道,“嘖,我就說,我爸以前就是太軟柿子了,以至於到現在,還有人一出岔子,爛帽子全都往他腦袋上扣!”
大家還不明白於峰爲何這麼說,卻又聽他道,“什麼叫我爸指使的?倒是拿出證據來啊!可別空口無憑,變成陷害我爸了!”
‘陷害’二字,於峰說得格外用力,眼神跟刀子似的。
“我……”那跪地的高層嚇得一跳,睜大恐懼的瞳孔,“不、不是言大少?可、可對方說自己是言大少的人啊……”
“豬!真是頭豬啊!對方說誰誰誰你就信了?還真是傻傻分不清楚啊!”於峰低斥一聲,回頭朝言天錦笑道,“二叔,怎麼這麼豬頭豬腦的人,也能坐上言氏高層的位置?您當初挑人的時候,看走眼兒了麼?”
這一句挖苦,驚得在座的人莫不恐慌。
想他們一衆言氏精英,哪個不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哪個不是資歷豐富的商場老將?哪個不是能力卓越的白領精英?
於峰這麼一說,誰不汗顏?
“不不不!於峰少爺,這不是總裁的錯……”那高層哭得老淚縱橫,“我膝下無子,我太太又常年病痛,就只有這麼個女兒……一生榮耀都只爲我女兒能出人頭地,她還那麼年輕啊……當時的情況換成是誰都會慌了手腳的啊……今兒我不管是不是言大少指使的,我腦子就一個想法,就算拼了我的老命,我也要救出我女兒……嗚啊啊啊……總裁,我對不住您,言氏這次損失我怕是賠不上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求保全我女兒……”
那高層哭得愴然震撼。
這不過是一個老父親爲了袒護女兒,才做出的傻事兒。
可他萬萬不該動了言氏!
萬萬不該在冷血夜魔頭上拔毛啊!
頓時,會議室內氣氛降到最低點。
於峰眸中劃過一抹不忍,隨即一閃而逝,換上一副嘲諷的神情:“今兒還真是撞上一出好戲啊!真對不住,不小心撞見你們言氏內部的家醜了,呵呵……不過,二叔,這就是您的不對了,下屬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您居然不知道!估計您平日太具威嚴了,才導致他們欺上瞞下,個個都怕慘了你呀,呵呵呵……”
言天錦微微瞇眸,挑著劍眉,英冷之中透著戾氣,冷冷掃了於峰一眼,隨即對保安說道:“與言氏不相干的人等,一律請出去!”
“是,言總!”保安們立刻攔在於峰和那隨行的四個黑衣人面前,“請你們出去!”
“二叔,不用您請,我自己有腳會走!”於峰嗤笑一聲,拍了拍衣袖,旋即轉身——
在路過言天錦時,於峰嘴角一揚,“哦,對了,聽說二叔下週就結婚了呢!替我問候一下二嬸兒啊,傳聞二嬸兒可是‘貌美如花’呢,二叔您的口味呀,還真是越來越重了呢,哈哈哈……”
貌美如花四個字,無疑又是戳中死穴。
誰不曉得,未來言氏的總裁夫人,是個……是個曾被燒傷過的女子呀。
這不活生生在諷刺麼?
衆人不禁暗自咬牙,這言家長孫和言家二少之間,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怨呀?
言於峰一行人被保安‘請’出去之後,整個會議室這才又恢復了平靜!
不,是死一般的寂靜!
聽不見呼吸聲,卻能聽見心跳聲。
大家汗流直下,被言於峰這麼一鬧,又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
到底指使的那個人,是言飛遠,還是另有其人?
鈴鈴鈴——
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赫然響起!
嚇得大夥兒一跳!
那個手機肇事者抖著手,顫著膽子接起,“喂……”
過了一會兒,手機掛斷了。“總、總總裁……剛剛來電話說,股指還在下跌!而且……我們懷疑有人正在趁低大量吸納……”
“嘶——”大家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氣!
“天吶!果然是有人先惡意拋售股份,掀起股民恐慌,讓大家跟風拋售,引得股指狂跌……再然後趁低吸納更多的言氏股份!!”有人驚呼。
“如果對方股份達到一定數額,便能堂而皇之進丨入董事會,繼而……”危險總裁的地位!!!
“這麼說……有人蓄謀以這樣卑劣的方式入主言氏?”
“這個人到底是誰?!”
每個人都在猜測,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將這件事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而且手段雷厲風行,簡直是殺言氏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沒有相當雄厚的背景,根本做不到!
究竟是誰在撼動他的帝國?
*
言天錦依然冷靜如舊,深邃的眸眼裡透著捉莫不定的光芒。
冷冷掃視幾眼在座的高層人員。
“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冷哼一聲,勾脣嘲諷,“我倒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收買了你們多少個人?若不是有相當數額的報酬,你們誰敢像他那樣做出背叛言氏的事?!!”
話音一落,衆人將目光投向那個捂著流血的手背痛哭流涕的男人。
的確,言氏待他們不薄。
如果不是相當巨丨大的回報,誰會拿前程賭這一次?
看來這個對手,甚至比言天錦想象中還要更難應付!
但他的人生,從未遇過‘怕’字,只不過沒想到,這一仗竟然來得比預期的早那麼多!
他揚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忽然有些厭倦了這樣的局面——
“今天的會議到此爲止!你們當中誰是鬼,可千萬別讓我捉到!否則……”
最後幾個字,隱沒在他薄涔的脣裡。
不需發聲,已經足夠震懾他們了!
高層面嚇得臉色刷白,抖著腿默默退出了會議室。
*
這次,偌大豪華的會議室裡,才恢復了它該有的寧靜。
言天錦徑直走到落地窗前,又點燃了一根雪茄,遙望著A城獨一無二的江景。
這個背影,比原來還要孤寂……
而他也承認,這次,是他疏忽了!
這個月以來,他沉溺在所謂的替婚契約裡,難以自拔……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疏忽了言氏……
陽光透過窗戶,拉長了他的影子。
他苦笑一聲。
果然,紅顏禍水。
夢小雅這個女人,遲早會要了他的命……
***
【以下是劇情回顧】:
①、關於於峰:
學生時代與夢小雅互生好感,卻被夢安琪(夢小雅在夢家的假妹妹)插足,於峰和小雅二人未成。
後因小雅代孕產子,與於峰分開五年。
直至回來後,小雅才知曉於峰也姓言,身份爲言天錦侄子。
於峰從前善良溫暖,是小雅的陽光少年。
②、關於於峰逃婚:
當初裴市長之女裴黛兒一心鍾情言天錦,天錦卻無情地將裴黛兒許給於峰。於峰最終選擇逃婚。
③、關於於峰和歡愉私奔:
實際是於峰逃婚當日,和小雅在同一架飛機上撞見了,於峰那時才知道除了天天,還有陽陽的存在。
結果卻被言天錦誤會兩人乘同一飛機私奔!
氣得言天錦一晚之間將於峰掃地出門,逐出言氏家族!
後來也引發了天錦小雅二人奪子大戰,官司鬧得滿城風雨,間接逼走了小雅!
就這樣,於峰出走兩年。
小雅也出走了兩年。(當然,小雅偷偷在馬來西亞沙巴生下了小久久*^_^*。根據當時輸掉官司的慘況,小雅很怕肚子裡這個也不保,不得已遠走他鄉。)
④、關於於峰和天錦的恩怨:
於峰父親言飛遠,乃言家長子,言天錦爲言家二子。
言飛遠的母親是言老爺子的原配夫人(老爺子的最愛),可惜早逝。
言天錦的母親于慧潔,因爲和老爺子原配氣質相似,老爺子思念亡妻,用手段強娶于慧潔。那時,于慧潔已有相愛的男人(莫錦城),被棒打了鴛鴦。
于慧潔的不幸,造就了天錦的偏執。
恨父親,恨母親,恨父親的原配,恨原配一家子,發誓要獨吞言家一切!
後父親意外中風,天錦對父親的態度才轉好一點。
天錦和於峰是叔侄也是情敵,總之關係很尷尬……T_T
初春的暖陽,柔柔照耀著大地,驅散著冬的寒冷。
夢小雅牽著天天從A市中心醫院出來,母子倆第一次這樣手牽手走在大街上。
漂亮年輕的媽媽,俊俏乖巧的兒子,引來不少路人讚歎。
拂去之前灰霾的心情,她看著兒子小小的頭,眸光漸暖。
“天天,媽媽現在送你回學校,然後等陽陽一起放學,好不好?”夢小雅溫柔的問道。
天天揚起腦袋瓜兒,睜著黑曜石般的眼睛,搖搖頭,“媽媽,我不回學校了。而且,也不用等陽陽了,那小子最近在學校排演他們年紀的低能劇。”
“喔?低能劇?”夢小雅眸子放光,想起陽陽那小調皮,抿脣揚笑。
“嗯。”天天微微沉著眉頭,年紀小小丨便渾身散發睿智,“他說他在演英俊瀟灑、風丨流倜儻、迷死一大丨片的男一號。”
“啊?兒童劇還有這種狗血劇的男一號麼?”夢小雅不可思議。
天天一副受不了陽陽的表情,搖搖頭,“我估計他是三叔附體!”
‘撲哧’一聲,夢小雅笑出聲來。
誰不知曉,言家三少那個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言晏?
可就是靠演些膩歪小妹紙的狗血劇男一號,才紅得發紫的!
天天看了一眼對面街口,突然說了聲,“媽媽,你等我一下……”
然後掙脫夢小雅的手,就往對面街跑過去……
“欸,天天,小心吶……”
夢小雅擔心兒子,剛要追上去,卻被突然闖過來的一輛車子攔截下來——
吱——
揚起一道刺耳的剎車聲!
她震了一下,停下腳步,揚眸,車窗裡那個清俊的面孔隨即映入眼簾。
“……”她愣了一秒。
隨即繼續搜索著天天的小身影兒,直至兒子安全抵達對面街,身板兒鑽入一間蛋糕店裡,她眸光一暖,這才鬆了一口氣兒。
男子下了車,燙得筆ting的西裝,梳了個特顯成熟貴氣的大背頭,髮絲油亮油亮的。
“嗨,小雅。”他張嘴一笑,聲音輕柔,一如當年陽光般溫暖。
“嗨……”她迴應得有些僵硬,“於峰……”
於峰的髮絲,在陽光折射下,泛著光澤。
見著於峰這身打扮,夢小雅覺得,當初那個清秀的少年似乎遠去了。
這個男人,在經歷這麼些年歲後,成熟了。
“呵,怎麼?見到我這樣太高興了?還是不習慣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於峰低低笑起,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俊秀的臉上,透著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待小雅,依舊溫暖如初。
“不,不是……”夢小雅一時間有些沒適應過來,“這兩年……你,過得好麼?”
她記得,兩年前若不是言天錦誤會於峰和她私奔,於峰也不會淪落到被逐出言家的命運,因爲這件事,她一直覺得歉疚。
“呵呵,拖你的福。瞧我現在,衣著光鮮、香車美女的,哪能過得不好呢?”於峰帥氣地聳聳肩,笑容在陽光下格外燦爛。
那神情好似對夢小雅說,他這兩年,並沒有別人預想的那樣走投無路,離開了言家,他反而活出了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