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再說,放好這吸血山蛭的這名青衣侍衛,並沒有閒著,緊接著便又拿起一張宣紙置於另外一名太監端來得一小盤清水之中,將其浸溼後,又慢慢地將其傾覆於那凌絕宵的整張臉之上。
衆人最後看到的是那凌絕宵徹底絕望的眼神,雖說在這整個過程之中,那凌絕宵的手腳整個都被緊緊地禁錮於那厚重的木板桌子上,無力動彈,也不得動彈的;但許是人到最後,只要尚存一口氣,都會有本能的求生意識舉動吧。
所以,在這個時候原本遭受吸血山蛭折磨而徹底崩潰,難以隱忍地從口中溢出沙啞地痛苦之聲的凌絕宵;竟在這第一張宣紙覆蓋上他整張臉上之時,無力地用他那張發出痛苦之聲的嘴,拼命地往上吹氣,想要吹開那張宣紙;一邊如此,一邊還在拼命地搖動著自己的頭部和抽動臉部的肌肉,配合著就想掙脫掉那張宣紙。
只可惜此時已然虛弱的他,即便再怎麼拼命地掙扎,也只能使得其臉上的浸溼的宣紙蕩起一點點褶皺;就連覆蓋著的整個位置都未能怎麼改變,更別提能夠掙脫掉它了。
他的這一舉動顯得無力更無奈,卻已是他極盡拼命地掙扎了;而很快地卻在他的這一掙扎舉動沒起什麼效用之時,第二張宣紙便又重疊於第一張宣紙之上,覆蓋於他的臉部之上,進一步奪取他生存所需要的空氣。接著,慢慢地一張又一張的宣紙重疊著覆蓋於凌絕宵的臉上;而那個吸血山蛭帶給他的痛苦,又在不停歇地繼續。
在這一時間裡,諸人只聞得從他吼間溢出的痛苦之聲越來越微弱;而或許是因吸血山蛭帶給他的極致瘙癢,太過難忍,也或許是因一張又一張的宣紙使得他愈發地趨於窒息的感覺,太過難熬。總之,不管怎樣他整個身子所能進行的拼命地掙扎動彈,也只能是極小幅度的掙扎動彈;並且,也慢慢地愈發地從略微,變得益發地微弱;不多久,便完全沒了任何動靜。
或許,這個時候的凌絕宵真的比螻蟻還要渺小;就連他死前的最後那點掙扎,雖然是他極盡地拼命掙扎了,卻還是那麼的蒼白無力更無奈,一點都不能拖延得了死神逼近他,奪走他生命的腳步。
凌絕宵已然毫無任何動靜了,而那一張又一張覆蓋於他臉上的宣紙,也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的張數;青衣侍衛心中有數,凌絕宵已經氣絕身亡,毫無氣息,沒了生命體徵,通俗點來講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青衣不再往其臉上重疊覆蓋宣紙,頓了頓,眸中閃過一抹淡淡地理所當然,便又開始慢慢地從他的臉上掀開了一張又一張的宣紙。而在此時,宮九奕、凌墨風等人便也更爲走近至那凌絕宵的跟前,冷淡地垂首望向他。
宮九奕正好瞥見他的胸口處,正有幾隻吸血山蛭在他的幾處傷口破損處,如鑽血洞般,蠕動著鑽進鑽出;這一幕,宮九奕莫名地就是覺得有些犯嘔噁心。
想來,在現代時,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卻是極其怕那蠕動著的軟體動物的,就如蛇、螞蝗之類的,就連蚯蚓也怕。
這倒也並非那種真正意義上的怕它們傷害自己的那種怕,而是就如在現代時,很多女生怕蟑螂的那種怕;一遇及,在第一意識裡,便會想著避之唯恐不及,逃得遠遠地,唯恐一個不小心沾染碰觸到,就連視線也想逃得遠遠地,不想看到;就算如蚯蚓碰觸到了也傷害不了自己什麼,但自己也會某種意義上害怕得雞皮疙瘩頓起,噁心犯嘔地拔腿就跑。
而自己來到古代後,沒想到竟與同爲蠕動軟體動物的護心蠱蟲有緣,不但不覺得它們噁心,害怕它們,反倒覺得它們很是可愛,樂得與它們親近;也因此,曾使得自己一度以爲,或許是否自己穿越到了古代之後,連自己這方面的喜惡性情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化?
而如今,自己一看到那吸血山蛭,竟還是如在現代時一般的感覺,一湊近些便渾身不自在,噁心犯嘔地害怕;這才更爲確定了自己穿越到古代後,這方面的喜惡性情也不盡如此發生了什麼變化的。
或許,真真的護心蠱蟲只是與自己有緣的一個特例,並不代表其它的軟體動物也盡是如此的;這不,眼前的這吸血山蛭不就於她的感覺完全不同於護心蠱蟲麼?
她還想最後湊近看下凌絕宵不大好看的死相呢,可是她又不願意這吸血山蛭同樣也順著與自己多湊近一點半點的時間;即便不會讓它們碰觸到自己,可她就是不願意它們近距離地在她視線可及之處,多持續一點點的時間。
於是,她瞥了一眼還在那慢慢地掀著凌絕宵臉上宣紙的青衣侍衛,眉梢一顫,用聽似依舊淡然的聲音道:“不如你先用生有這種吸血山蛭的當地居民的一種那利用特定草藥引收回吸血山蛭的特定方法,先將這些吸血山蛭一條不落地重新收回到那隻瓷瓶之中吧。”
“記住,一定要一條不落啊,免得遺落掉了,一個不小心貽害他人;再將這隻瓷瓶帶出去,你自己懂的話就最好,你自己不懂的話就去找個懂的人,妥善地將此瓷瓶之中的吸血山蛭全都乾乾淨淨地處理掉!你先去辦此事吧,剩下的後續工作也無甚要緊,我們隨意差別人辦即可。”
宮九奕說這些話時,雖然淡然自若,但那語速說著說著,卻似乎還是不自覺地略帶急切的意味兒的。
而那名青衣侍衛,一聽及宮九奕的話,便停下了手中所做之事的;只是仍舊將一抹請示的眼神瞥向凌墨風,下意識裡他就最終還要聽取凌墨風的命令。
“恩,也好,就這麼做吧。這吸血山蛭自然生有的地方,自然不好人爲盡將它絕滅。不過,在東鄴,一些原本不是這吸血山蛭自然生有的地方;還是不應該有這吸血山蛭的出現的,特別是我東鄴宮廷之中,記得處理乾淨了,下去吧。”凌墨風也一臉認真地如此命令道,只不過在讓人難以察覺的眼角還是隱過一抹笑意的,他當然有所察覺到了奕奕這個強悍的女人竟似乎對這吸血山蛭有些怕意啊。
其實,在這個時候,不只是他一人,在場諸人哪個不是宮九奕身邊的剔透明白人;自是都與凌墨風一般有所察覺到這點了,竟都莫名地心中閃過一抹竊喜,可是鮮有能夠看到她有這種隱隱地淡淡地怕意的時候,別有一番趣味兒。
而再說,那名青衣侍衛,在聽了凌墨風這話之後,便行禮應了一聲;就以較快速度地使用某種方法,從凌絕宵的身體之中收起所有的吸血山蛭於瓷瓶之內,乾淨利落地退了下去。
而這個時候,雪兒看著那凌絕宵的臉上似乎還尚有一兩張宣紙未全部掀開,便又喚了其中一名隨侍在側的一名太監,繼續掀開那未盡掀開的宣紙了;想來他們自己可是不願親自去掀開那宣紙的,並且不想再有任何碰觸到他凌絕宵的時候,擔心污了手。
然再說,當那名太監掀開了那已然斷了氣的凌絕宵臉上的所有宣紙之後;落入衆人眼中的便是凌絕宵顏面腫脹,口脣臉面紫紺明顯,眼角處有點狀出血,鼻腔等處也有溢出點點血跡。再加上他全身被吸血山蛭侵食過的血洞斑駁,這凌絕宵果真死相難看了;然他此時雖然斷定是死了,但他那雙眼睛卻不是閉著的,而是瞪大突出的,瞳孔擴散。
怎麼,一個如此作惡多端的人,還死不瞑目麼?呵呵,他死得這麼慘,死不瞑目就死不瞑目吧,或許死不瞑目也是對他的另一種不得好死的懲罰;死了還瞪著這麼個充血的眼睛,不過是徒添他的可悲而已。宮九奕、凌墨風等人自是懶得會如現代電視劇那種狗血的橋段那般,還會有人替那凌絕宵,用手闔上他那雙眼了,這樣也好。
對於凌絕宵的這個最終死局,宮九奕等人還是比較滿意的;對於不值得同情之人,他們不會有任何心慈手軟,更不會爲他的死心生悲意。
不過,對於凌墨風與雪兒而言,他們實則骨子裡也是善良人;對他們而言,人既然死了,那麼以往與之相關的仇恨也就隨之煙消雲散了。他們便沒打算繼續再對一個無任何意識與感覺的屍體,再做些什麼不好的泄憤之事了;對於這,他們覺得沒必要;於是,他們便繼而命人將凌絕宵的屍體送去一處清幽之地葬了。讓純淨的大自然來淨化一切吧,差不多留他個全屍好了。
而對於他們兄妹二人所做得這最後決定,宮九奕等人自然也毫無異議;畢竟,他們都是懂得大是大非之人,以他們的身份位置而言,也應理解他們的感受;既然這個雲淡風輕的男人,按其行事風格,作此決定,那麼便這樣好了,更何況最後這般處理也不錯。
不過宮九奕想來自己能與雪兒兩個女孩子全程隨意地看完整個好戲,看來這東鄴的民風也不是太過古板拘謹的。在實行宮刑的那個環節,這些男人不想讓自己具體看那過程;這倒也正常,想來即便是在民風開放的現代也是如此的。
不過,在處決凌絕宵的這整個過程之中,那凌絕宵也多半上半身***著的;於此,也沒見著那幾個男人有任何遮掩或者不想讓自己多看的任何話頭意思,這點倒是不錯。
宮九奕一閃而過如此思緒,其實她不是很清楚的是在這個東鄴,民風也不是完全如她想象得那般開放;在一般情況下,女子還是不得隨意見著男子的不著衣物的上身的,不過對於這點也不是怎麼要求嚴格的;如遇見一些特殊的場合,只要不是單獨那樣見著,而是在多人一起的場合見著,也沒什麼要緊的。
關鍵是在場的凌墨風等這些男人,哪個不是心胸豁達,不呆板拘泥之人?他們也更是清楚如宮九奕與雪兒這般雖是女子,但卻是巾幗不讓鬚眉的直爽坦***子,自然沒必要扭扭捏捏地太過拘於俗了,那樣反倒不好;也因此,宮九奕才能這般順當自在地看完這整場戲。
而再說,最後這樣處決完了凌絕宵的宮九奕等人,便一起走出了地下水牢;當走到外面時,他們才發現地下水牢因爲本就光線過暗,所以平日裡便成天諸多火把照耀,光火通明的,以致他們恍如不覺得時辰已經不早了。這時候,走出地下水牢,他們才發現天色已經很暗了,不早了;怪不得,還突然發覺自己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呢。
好在這個時候,凌墨風身邊一位隨侍的老太監,上前朝凌墨風稟道:“萬歲爺,公主與衆位貴賓餓了吧。老奴從前就一直跟在萬歲爺跟前的,萬歲爺出事後,老奴沒用,一直裝瘋賣傻、忍辱偷生;好在終於等到了萬歲爺回來報仇雪恨、收復江山之時;所以,方纔老奴看大家都在專心處決那賊人,雖擔心萬歲爺餓著,但也不敢出聲打擾。”
“所以,便自作主張,瞧著時候之前便著人在宴客殿置備了晚宴;估摸著這個時候正都置備妥善,還請萬歲爺、公主與諸位貴賓移步宴客殿用膳。”
凌墨風略微彎腰,輕輕地扶起這位老者,他的沉穩、忠誠與貼心,凌墨風比誰都清楚。“老陳,朕從小便是你悉心照料長大的。以後別再說你沒用這種話了,這次能夠這般順利地奪回一切,你之前暗中探得的諸多宮中與朝中的情報也給了朕諸多幫助的。其實不說別的,你是朕的人,但在朕出事之後,朕卻無法保護你,讓你遭受了不少的苦;就算你什麼都沒做,只要你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朕就很是開心滿意的了。恩,就去宴客殿吧。”
凌墨風話音即落,便只見他眸中含著熱熱的淚花在其眼眶之中打轉,此時在他的心中充斥著感動是一定的。然他倒也並不多話,而是頭垂下,略作禮數,有力地應了一聲:“是。”繼而,便將手中的拂塵一揚,又搭在臂彎間喊了一聲:“擺駕宴客殿。”
於是,凌墨風等人便往宴客殿走去。宮九奕這個時候才發現,跟著凌墨風一道兒,竟不自覺地身旁多了諸多奴才婢女隨侍在側,這活生生的完全就似在現代的影視劇的皇宮之中皇帝該有的排場。看來,之前宮九奕沒見著這麼多的婢***才,諸如此類的排場,是每每經由凌墨風與雪兒吩咐過的;一下未曾提前吩咐,便又恢復了該有的原態了。
待宮九奕等人隨著凌墨風走到宴客殿,步入眼中的果然就是通常具體皇家風範的豪宴;這也不奇怪,這是那老陳安排置備的,自然站在他的立場,按著凌墨風的身份爲其置備正常的待客宴席了。
不過,凌墨風走到宴客殿之後,便叫退了諸多奴才婢女;繼而,宮九奕等人也就暫且不管諸多,先飽餐一頓了;讓宮九奕滿意的是這東鄴皇宮之內的皇家膳食,還真是美味。諸人用罷晚膳之後,倒也不曾多聊,因爲時辰確實已經不早了,於是乎,他們便各自徑自去休息了。
而到了第二日,宮九奕直睡到晌午還未起身,雪兒那丫頭卻已又在她牀前唧唧歪歪的叫喚了。不爲啥,雪兒就是習慣性每當宮九奕睡得太晚還未起牀時,她就會去鬧騰她起牀。
“哎呀,我說雪兒,以前是沒人粘乎,你來吵我;現在你該是有人粘乎了,你怎麼不去煩人家絕情,又巴巴地跑來我這兒鬧騰?你丫煩不煩啊!”宮九奕就是半天不起牀,翻了個身,屁股朝雪兒,嘟嘟嚷嚷地道。只可惜,這雪兒還是不依不饒地,她竟然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