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柔伊雖然因為葉雅筠臨出口時的話感到一絲擔憂,但是很快便將之認為,是葉雅筠想要借此威脅自己。呵~她倒要看看,這個葉雅筠,能使出什么手段!
受傷的念柔伊走得很慢,葉雅筠和嚴寒也在前面慢慢走著,雖然嚴寒有心想要去扶一下,但是奈何葉雅筠不樂意。
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回到了念修所在的住院大樓,坐上電梯到了十六樓,一到這里,念柔伊似乎找回了主心骨一般,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不顧身上的傷口,便向著病房跑了過去。
身后,葉雅筠和嚴寒看著她的舉動,動動手指頭都知道她要說什么了。而被葉雅筠拉著,嚴寒并沒有第一時間跟進去,看著身旁的葉雅筠,嚴寒無聲詢問。
“等會兒,好戲要慢點開場,先讓她唱會兒獨角戲。”說著,葉雅筠更是干脆地在墻邊的座椅上坐下,給念柔伊充分的時間去哭訴……
約莫數分鐘后,葉雅筠才起身伸了個懶腰,在嚴寒的耳旁交代了些話語,這才施施然地進了念修的病房。
微低著頭,葉雅筠緩步進入,雖然沒有看到他們的臉色,但是也感覺到空氣中凝聚的沉悶氣息。果然,她剛腳步踏入,便聽到念修的聲音后腳響起,“葉小姐,這般姍姍來遲,是否該給我一個答案?小柔好心帶你去看薔薇花,你反將她推入薔薇花叢,還真是居心叵測啊。”
微抬頭,葉雅筠直直地對上念修的雙眼,無視他眼中的憤意,不卑不亢,不喜不怒,“念伯父言重了,如此說來,我也想讓念小姐給我一個答案,她無故在身后推我欲將我推入薔薇花叢的帳,怎么算?”
“胡說!明明是你推我,你憑什么說是我推你?現在受傷的人是我,你哪里有受傷,你手上連蹭破的皮都沒有!”說著說著,念柔伊又撲倒在了念修的懷里,傷心哭泣。
終于,葉雅筠的表情不再那般淡然,神情中更是帶上了一絲悲憤,“為什么?念小姐恐怕忘了我是警校的學員,我的警覺本身便是不弱。若不是我警覺避過,恐怕就不是念小姐你這般悠然自在,還能到處顛倒黑白了。”
念柔伊沒有說話,但是卻哭得更加賣力,念修當即便看不下去了,“葉小姐,我不管你是什么用心,如今你傷了小柔,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老嚴,我看你這兒媳婦不要也罷,誰知道她會不會哪一天對玉錦做什么!”
念修這話說得確實有些重了,不僅是隨后進入的嚴寒,就連嚴青也是皺起了眉頭。葉雅筠走到了嚴青的身邊,眼中不知何時也沾染了淚光,“爸,如果您也覺得,我明知道念小姐害我,還應該站在那里等著她的險惡用心,那么這錯我認了!我唯一的錯,就是躲開了她,但我并不后悔。”
冷冷地看著那邊的念修和念柔伊,嚴青輕拍著葉雅筠的肩膀安慰著,“放心,只要事情像你說的,這件事爸會替你討回公道。”
“謝謝爸……”感激地看著嚴寒,葉雅筠知道這場戲還沒結束,但是卻感覺到了疲憊。
嚴寒從嚴青的手中接過葉雅筠,隨后冷冷地看著那邊的念修和念柔伊說道:“若雅真的被柔伊推進薔薇花叢,如今根本不能在這里與你們說話,臉對于女人的重要性,我相信你們都很明白。”
一語驚醒夢中人,嚴青原本還沒想到的一重,因為嚴寒的話,而聯系到了一塊。如果真的是傷到了臉上,念柔伊還真是險惡用心。
念修也有點不敢置信,自己的女兒居然會想要毀了葉雅筠的容,他一直知道念柔伊對嚴寒的感情,但是想不到會這么瘋狂。只是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對他而言,女兒最重要。
念柔伊因為嚴寒的話,有些緊張地抓住了念修的病服,但是也知道,如果自己沉默下去,便沒有翻身的機會,她不能讓嚴寒他們厭惡自己。
思及此,念柔伊從念修懷中抬起頭來,睫毛上還帶著淚珠,看起來我見猶憐,“葉小姐,你這么說我,有證據嗎?我與寒哥從小一起長大,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嫂子,我有必要對你做這種事嗎?”
“對啊老嚴,小柔從小,連一只螞蟻都不舍得踩死,怎么可能有害葉小姐的心呢。”念修緊隨其后,對嚴青說著。
嚴青并沒有明確地肯定念修的話,只是淡淡說道:“都說女大十八變,我也不能確定什么,至少現在,我覺得小雅的話更讓我信服。”
“嫂子?”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葉雅筠眼中帶淚,卻是笑得熱鬧,“寒,我是不是聽錯了?念小姐可是一直想著讓我離開你,好做你妻子的身份,怎么會那么真心地讓我當她嫂子呢?或者說,今天這么一舉,就是為了將理想變為現實的第一步?”
充滿審視的視線落在念柔伊的身上,念柔伊強忍著心底的顫意,強硬地還嘴道:“你胡說,我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可你就是做了!”冷冷地說著,葉雅筠緩步走到念柔伊的身前,而念柔伊則是因為她的靠近,忍不住后退,靠在念修的懷中。
念修看著念柔伊這般委屈的姿態,不管誰對誰錯,他都必須站在女兒這邊,當即一聲冷哼,念修怒視著葉雅筠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嚴青,你真是找了個好兒媳,都會這樣咄咄逼人了。”
“既然沒做虧心事,自不必這般草木皆兵,念修你應該問問你女兒到底做了些什么。”嚴青沉聲說著,雖然他是看著念柔伊長大,也從小知道她的性格,但是今天的事情,他卻無法昧著良心。再則,如今葉雅筠是他們嚴家人,嚴家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護短,還是絕對的護短。
見嚴青也這般,念修真是氣得不行,原本還想著修復兩人的關系,現在倒是什么也不用想了。扶著念柔伊到自己的床上躺著先,念修再次來到幾人面前,卻是下了逐客令,“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我看今天還是就到這里吧,我就不送了。”
除了嚴青外,嚴寒和葉雅筠都懶得和念修再說什么,這樣昧著良心包庇自己的女兒,也只有他做得出來了。
“你先好好照顧柔伊,過兩天我再來看你們。”嚴青也不再說什么,臉色微沉地轉身離開,身后,嚴寒和葉雅筠均是話都沒一句,直接扭頭就走。
看著嚴寒和葉雅筠的樣子,念修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自然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受到委屈還只能忍著。
將門關上,念修來到病床邊,看著念柔伊趴在床上,才想起她傷到的是背。憐惜地透著病號服摸著女兒背上的繃帶痕跡,可想而知當時有多疼了,“小柔,現在還疼嗎?”
“爹地,對不起……”她不是不知道爹地今天的所作所為是為了自己,但是自己居然讓爹地下不來臺,她感到很愧疚。而她,也是錯估了嚴青對葉雅筠的信任程度,明明受傷的是自己,他們卻一直相信著她……這讓她不得不恨。
摸了摸念柔伊的腦袋,念修憐惜且堅定地說道:“小柔,爹地不會讓那些人欺負到你的,不管怎么樣,你都要相信爹地。你想要的,爹地也會不顧一切地幫你奪回來,那本來就是屬于你的。”
看著眼前養育了她這么多年,依舊疼愛如昔,并不會因為她的一些過錯就生氣的念修,念柔伊真的好感謝老天。抱住念修,念柔伊撒嬌道:“爹地,這是你說的,小柔要的,爹地都要給小柔。”
“好,爹地一定不會食言。”不管是人還是物,只要是小柔要的,他都要搶過來。看著眼前那張與昔日妻子越發相似的容貌,特別是笑起時那彎彎的月牙,念修便覺得很是滿足。
另一邊,三人出了住院部后,幾人間的沉默,終于被嚴青給打破,“小雅,從今天開始,不管在哪你都要警惕行事。我總覺得念修并不像我們想的那么簡單,認識他這么多年,我依舊沒有看清過他。”以前以為的看清,現在看來,都是虛假的偽裝罷了。
不需要嚴青交代,葉雅筠也會小心,畢竟她見識過了念柔伊瘋狂的一面,自然不會以為念修是什么善茬。
但是嚴青的交代,一方面也正說明了他對自己的信任,對于這個曾經被自己怨恨的存在,葉雅筠重重地點下了頭,“放心吧爸,我會小心的。”
“下回看到念家的人,也別跟他們說話了。”嚴寒這邊更直接,干脆不理人,嚴青那邊還是小心呢……
同樣應下,葉雅筠含笑以對,直到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停車場,一輛黑色路虎駛出了醫院的范疇,向著嚴家而去……
而此時的嚴家本家,可是多了幾分熱鬧,幾個葉雅筠沒有想到的人,卻是匯集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