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明可帆從浴室里出來,就看到她靠在*頭發(fā)愣,不由得有些擔心。
套上一條寬松的家居短褲,一條干凈的大毛巾隨意地搭在肩膀上,那頭碎發(fā)還在兀自滴著水,卻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出紫紅色的光澤。這男人就是這么*,表面看起來好像挺正經(jīng)的,其實吧,他骨子里最是喜歡做些離經(jīng)叛道的事兒。
收拾起紛擾的思緒,藍若斐的唇角漾出一抹淡笑,“沒什么,監(jiān)獄打來的電話,說茜茜為了救人受傷住院了,她想喝我煮的粥。”
毫不在意地說著,一邊主動拿過他肩膀上的毛巾幫他擦頭發(fā),對于妹妹的要求雖然覺得很納悶兒,但她還是很樂意去滿足她。
就算此前有過什么,都過去那么久了,就連那劉玉芳都入土為安了,沒有什么好繼續(xù)糾結(jié)的。藍若茜年紀不大,加上平時缺少家人的關(guān)心,所以才會誤入歧途,在社會上學壞。其實她的本質(zhì)還好,只是性格稍微乖張了些。
從她這反應,明可帆已經(jīng)猜到個八*九分了,“你是想去看看她吧?關(guān)押病房是不允許探視的,就算你送了粥去,也見不到她的人。”
停下手中的動作,藍若斐趴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帆,我相信你有辦法的,對不對?”撒嬌的同時,還搖了搖他的身體,讓某大少很是無奈。
每次都用這一招!
動不動就用這種軟軟的口氣說話,讓他都不忍心說個“不”字,那溫軟的嬌軀再主動靠過來,明可帆壓根兒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抬起手抓住她的,在那白希光滑的手背上輕咬了一口,“你呀,就會欺負我心軟!”
“老公……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你答應我嘛!”眼看著男人已經(jīng)上鉤,藍若斐自然會再接再厲,加把勁兒去搞定他。不然又怎么會爭取到幸福呢?
嬌滴滴的嗓音,頓時讓明大少酥掉了半邊身子,只有乖乖點頭答應。誰讓他拿這女人沒辦法?一旦愛上了,就會想方設(shè)法去讓她開心,哪怕他是那么地討厭藍若茜,甚至很邪惡地指望著她最好永遠都在那監(jiān)獄里別出來……
藍若斐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只要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能讓她綻放出燦爛的微笑。而這些,從來都和物質(zhì)無關(guān),她要的只是男人對她的在乎,能體諒到她真正的心理需求。
于是,在明大少一個電話的作用下,獄警那邊同意藍若斐可以探視,但是兩姐妹說話的時候要有人在場。這也沒什么,反正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聽到就聽到唄!
一反連日來的懶散狀態(tài),藍若斐飛快地從*上爬起來,利落地將那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扎成馬尾辮,將睡裙脫掉--也不在乎身后那熾熱的目光正貪婪地欣賞著這免費的美景,徑自換上家居服下樓。
熬粥之前還得把米泡水呢,需要不少時間去準備,這也是件挺耗費心思的活兒。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口,明可帆臉上的笑意才褪去,隨即撥出了一個號碼,“她最近怎么樣?有什么情況嗎?醫(yī)院方面有什么說法嗎?”
聽了對方的話后,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卻只是沉聲道:“好,我知道了,繼續(xù)監(jiān)視,千萬別讓她發(fā)現(xiàn)了,這女人的反偵察能力一流。”
他并不是個生性多疑的人,但是對于一切有可能危及家人的目標人物,那是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放過一個。小心防范沒有錯,只是杜絕一切可能。
藍若斐此時正在廚房里剁肉,那“咚咚咚”的聲響太大,讓人想忽略都不行。明大少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看來他要出手相助才行了,不然這女人這么剁下去,只怕這幢別墅都要被她弄得地動山搖。
合著她以為剁肉只是個體力活兒?那還是個技巧活兒,講究的是方式方法,不是蠻力。如果空有力氣,那去打牛肉丸好了,那個才需要充沛的體力。
“我來吧!”身上隨便穿了一件背心,下身是棉麻質(zhì)地的短褲,在家的時候,明可帆通常都是這么休閑的裝扮。舒服第一嘛!
將菜刀撂下,藍若斐活動著已經(jīng)有些發(fā)酸的手腕,撅著小嘴撒嬌道:“你要是真的懂得憐香惜玉,老早就該下來幫忙了!”可惡!偏要讓她累得手都快抬不起來了才現(xiàn)身,都不知道是不是存心要捉弄人。
心疼地拉過她的手慢慢揉著,明大少一臉的無辜,“我怎么知道有些人這么笨,偏偏選了一把最重的菜刀來剁肉呢?還有啊,這把刀的刀刃都不夠鋒利了,我估計就算再剁下去,也只是在捶肉而已。好了,你到邊上歇著吧,剩下的交給我了。還有什么需要弄的嗎?”
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在這粥里面加點兒瀉藥之類的東西,他那個小*姨子本來就是個禍害,犯不著對她那么好。
不過老婆的一番苦心,他自然不能糟蹋,更不敢在老婆的眼皮底下搞小動作,只有乖乖聽從命令。幸好看到泡了挺多米,估摸著一會兒還有他們自己的份量,也就算了。
從冰箱里拿出兩個皮蛋,藍若斐笑顏如花,“今天怎么表現(xiàn)這么好?你平時可沒這么好說話哦!”通常提起藍若茜,他的臉色多半都不好,甚至擺出一副極度不愿意提到這個人的表情,現(xiàn)在居然還會主動配合幫忙熬粥,當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將那把沉重的菜刀擱到一邊,明可帆換上新型“武器”,“瞧你這話說的,我是很討厭她,還希望你最好以后都跟她老死不相往來。但是你這個人死心眼兒,認定的事兒沒有人能強迫你改變,既然你要把她當妹妹,我偶爾也可以做一下好老公。愛屋及烏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
說完還極度*地拋了個媚眼,那樣子真讓人忍俊不禁,誰能想到媒體面前一本正經(jīng)的某大少也會有這么一面呢?
被他逗笑了,藍若斐嗔怒道:“好了好了,你就別貧了,趕緊干活兒吧,姐夫!”特地學著藍若茜的身份叫了一聲,無非就是想讓這男人記住,就算她這個妹妹再不長進,那也無法抹掉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
給了她生命的親生父母不能陪著她成長,是藍勁松夫婦給了她二次生命,這份恩情沒齒難忘。
凌春曾經(jīng)問過她,從最初為了籌錢給藍勁松治病答應和明大少結(jié)婚,到后來安排藍勁松夫婦出國治療,直到現(xiàn)在還保證兩位老人過著舒適的生活,這樣還不夠嗎?
恩情這東西,沒有辦法去衡量,更不可能像做買賣一樣,等價交易。藍若斐從來都不去想,自己做的所有事兒,是不是已經(jīng)足夠償還恩情,她永遠都記著:她欠藍家的。
不管是說她太過善良也好,性格偏執(zhí)也罷,她就是打定主意要一輩子都對藍家的人好,哪怕知道藍若茜做過那些傷害了她的事兒,還是愿意歡天喜地地為她洗手作羹湯。
明可帆就是清楚她這性子,才沒有出言勸阻,他女人倔起來就沒譜兒了。
“老公,謝謝你!”主動湊過去,獻上熱情的一吻,藍若斐毫不吝嗇地贊道。這男人就像個孩子似的,需要人表揚,只要你偶爾能有一句稱贊,就會讓他樂得屁顛兒屁顛兒的,讓他做什么都愿意。
戀愛中的人沒有誰不傻的,對方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會看得比什么都重。而最近的事情太多,明可帆也沒有用婚事去煩著她,反而自己默默地籌備著。
他可舍不得讓老婆太操勞,籌辦婚禮是件體力活兒,還是讓他這個大老爺們兒去張羅吧!有兩個得力的兄弟可以使喚,那就比什么都管用。
他們之間已經(jīng)不按正常的步驟在走,沒有浪漫的戀愛過程,直接就進入了婚姻。互相表白心跡沒多久,便有了孩子,一切都太著急,以至于都沒能將一個女人最重視的東西給補上。
欠藍若斐的,不止是一個婚禮,還有蜜月旅行。而這些,通通都在明大少的議事日程里,他甚至為了這兩件人生大事,已經(jīng)把自己接下來半年的工作都盡可能地提前。
不時瞥一眼站在身旁的女人,只見她低頭將那兩個皮蛋切開,還仔細地切成小小的塊狀,那認真的程度,就像是在完成一件藝術(shù)品。
隨著她此時的動作,優(yōu)美的雪頸線條很動人,總有一縷不聽話的青絲從鬢角垂下,不時晃動著。女人的臉上總掛著一副淡淡的笑容,恬靜,安詳。
就是這么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畫面,興許每個家庭里都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竟讓明可帆有種說不出的感動。胸腔里就像被人塞滿了棉花,很充實,很暖。
午后的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暈在藍若斐的身上,更顯得她肌膚賽雪。那修長的纖纖玉指,不但能做出各種好吃的美味佳肴,還曾給他洗衣、按摩。他的女人,就是這么平凡,卻總能給他最無微不至的感受。
幸福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不需要任何浪漫的點綴,也不需要在任何特定的環(huán)境下,只要兩個人心意相通,做著最普通不過的事兒,都會感覺到滿足和甜蜜。
“看夠了沒有?”雖然專心在干活兒,但藍若斐還是能察覺自己正被人打量著。
既然被識穿,明大少索性連肉都不剁了,扔下菜刀來到她身邊,霸道地把人拉到懷里,低頭就吻。這種土匪惡霸一樣的行為不是頭一回了,藍若斐也懶得去反抗--打不過人家啊!
含笑看著她,明可帆替她順著劉海,“寶兒,爸爸的病已經(jīng)能控制住了,身體恢復得不錯,下個月就要回國了。我在他們原來住的小區(qū)里買了一套二手房,面積大很多,是兩房的,簡單裝修了一下,會比之前的家住得舒服一些。”
不動聲色的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工作,只等兩位老人回國就能正常生活。
之前那套房子有多小、多舊,大家都清楚,那不正是因為沒辦法嗎?學校里也有教職工的集資房,就算價格比市場價低了一半,可是憑藍家那樣的條件,怎么可能買得起?唯有一家四口都窩在一房一廳的房子里,姐妹倆住房間,爸媽就住客廳。
這么多年來,藍家從來都沒有客人上門,一來藍勁松夫婦本來就沒多少親戚朋友在a市,二來這窄小的空間,來客人了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沒想到父母這么快就回國,更沒想到他會如此周到地去買了房子,生怕老人換了新的環(huán)境不適應,還特地在原來的小區(qū)找房源。藍若斐知道,明可帆不是吝嗇,就算她提出讓他給父母買一幢別墅,這男人也會毫不猶豫地立馬就開支票。
會這么做,完全是想讓父母回國后還能有熟悉的鄰居和同事來往,生活不至于太過枯燥無聊。老年人的圈子還是很單純的,也不會像年輕人那樣,會上網(wǎng),還有夜生活。
眼圈熱熱的,藍若斐帶著鼻音說:“謝謝!”除了這兩個字,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曾經(jīng)以為,自己是個很孝順的女兒,為了父母什么都可以做。但是到藍勁松病重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這現(xiàn)實的社會里,沒有錢是舉步維艱的。
如果當時不是明可帆出現(xiàn),也許她就只有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就這么離開人世……
不得不承認,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感激上蒼給了她一個好老公的同時,也得想方設(shè)法地回報明大少,幸好他丫的唯獨就是不缺錢,所以不用考慮經(jīng)濟上償還的問題。最好還是打感情牌,反正他受用嘛!
“你再說個‘謝’字,我就要生氣了!”故意沉著臉嚇唬她,不到兩秒鐘,明可帆自己卻笑了,“你這個小傻瓜!我們是兩夫妻,有什么事兒不都該一起去面對嗎?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這都是應該做的,不需要跟我客氣。還有,我是個爺們兒,本來就肩負著養(yǎng)家糊口的重任,這是本分。”
不愿居功至偉,他就一語帶過。
實際上,躺在醫(yī)院里的黎峻,那天文數(shù)字般的費用,包括讓明政委幫忙邀請的腦科專家,這些事兒全都是他一手包辦的。但他就連藍若斐都沒有說過,他只把自己當做藍家和黎家的女婿,要為老婆分憂。
甚至在私底下,他還找過秦蓉方談了好久,希望自己的母親能給予藍若斐更多的關(guān)懷,因為她從小就缺失親情的愛護。
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明可帆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值得去炫耀和邀功,更不想以此來換取他女人的感動。但他卻能時時刻刻都將老婆的感受放在首位,不愿意讓她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哪怕自己會被誤會。
輕松的氣氛下,藍若斐那活潑的因子又開始變得活躍了,“既然我們明大少這么神通廣大,那你能不能幫幫忙呢?子航和春春的事兒,有沒有什么妙計?”
錯愕地看著她,明可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寶兒,你不會連這事兒也想攙和吧?!”他女人當真好忙!就沖著好管閑事兒這個特點,估計一年到頭都會像個陀螺似的忙個不停。
沒聽出他語氣中的無奈,藍若斐自顧自地說:“對啊,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又是晴晴的干爹干媽,我們不應該關(guān)心嗎?尤其是看到春春那么苦惱的樣子,我卻什么忙都幫不上,我真覺得自己很沒用耶!”
雙手搭上她的肩膀,明可帆一臉正色道:“女人,你只是我明可帆的老婆,是明婉晴小姐的母親,能不能請你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我們父女倆的身上?別人的家事我們不便插手,閆家的老太太比我們家太后還難纏,我不打算去招惹。”
這明哲保身的態(tài)度讓藍若斐有些不悅,“沒讓你去招惹啊!可是他們倆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春春為了這事兒,整個人都瘦了。我可不能這么沒義氣!”
以前她有個什么事兒,凌春和閆子航都會不余遺力地幫忙,現(xiàn)在她總想做些什么,否則心里過意不去。
“寶貝兒,我理解你的心情,子航跟我打小一塊兒長大,難道我就不關(guān)心他嗎?只是每個家庭都有具體的情況,咱們還真是不好攙和。這么著吧,我答應你,這兩天約子航出來,探一下他的口風,看他有什么進一步打算好不好?”看到老婆垮下臉,某大少的什么原則全都拋棄了。
藍若斐的小臉因為他的話而重新亮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啦!”這馬屁拍得可真響,人家喜歡聽嘛,反正動動嘴皮子也不費勁兒。
但是讓他們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還沒來得及給閆子航出謀劃策,凌春這邊就出了狀況,還差點兒釀成不可挽回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