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下午已經(jīng)休息過的緣故,潘慧倒是不覺得困,便熄了燈直接盤腿坐在牀榻之上開始調(diào)息。
天地長明心法依次運行了五個周天,五盞長明燈相繼出現(xiàn)在她身旁,赤橙黃綠藍五色燈光在房內(nèi)相互交織成一幅幻彩琉璃般的畫。
潘慧的心也隨著光影的交織越來越沉靜,最後隨著時間的流逝五盞燈有規(guī)律的在她四周繞著圈,光芒由一開始的漸強漸弱變成了越來越剔透的五彩虹光。
就在這時,紅玉長明燈突然光芒大盛,紅色燈光化作幾道利箭刺向窗外,外面隨即響起了幾聲慘叫還有重物墜地的聲音。
潘慧雙眼驟然睜開,眸中寒星點點。她一手扯過放在牀邊的緋色大氅,左手一揮窗戶已然大開,身形隨之翻出了窗外,窗戶又在她身後瞬間合上。
樓下,早已沒有偷襲者的身影,只有殘留在青石板上的血跡和風(fēng)中傳來的淡淡血腥味告訴她剛纔紅玉長明燈的警示不是幻覺。
潘慧蹲下身來伸手沾了一點血跡放在鼻尖嗅了嗅,便順著風(fēng)中的味道狂奔而去。
待追出了幾條街,潘慧終於看到了一羣黑衣人在集合,有幾個人身上都扛著一個長條布包,看輪廓便知道里面裝著的是人。
潘慧雙眼一瞇,身形已晃進了人羣之中,一個黑衣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直接被她一掌拍飛到丈遠之外,那人身上的布包被她搶在手中,她掃視了一眼,右手一揚便將布包丟上了屋頂,再次動手搶人。
不過此時黑衣人顯然已經(jīng)從最初的驚訝之中反應(yīng)了過來,迅速將劫來的人保護在身後,一羣人將潘慧團團圍住,手中亮起了彎刀。
月亮此時已被厚厚的雲(yún)層遮擋,分明沒有月光,但是彎刀卻還是在黑夜之中閃出了冰冷的光芒。
潘慧雙手慢慢緊握,氣息卻漸漸收斂了起來。
這種彎刀她曾在藏經(jīng)閣的各大門派簡史中見過,這不是任何一座修仙山門的兵器,而是屬於塵世中的一個武學(xué)大派——西域千煌門。
西域千煌門處在西宋西北面的荒漠之中,那裡人跡罕至,終年黃沙埋白骨,據(jù)說若是無嚮導(dǎo)指引,誰也別想從那片荒漠之中走出來。不過饒是如此,卻也經(jīng)常有商隊穿越荒漠離開中州大陸前往另一塊大陸去互通有無。
而千煌門就是在這麼一個荒蕪的地方發(fā)展了起來,併成了橫行荒漠的沙匪,經(jīng)常有商隊隕落在他們手中。
雖說千煌門惡行昭彰,但是仙門有仙門的規(guī)矩,不能干擾塵世間的秩序,而千煌門也一直沒有對任何一家修仙門派做出挑釁,所以便一直在火魔宮與落雁嶺之間的那一片荒漠之中生存得很是愜意。
只是,爲(wèi)何從來只在西域荒漠流竄作惡的千煌門會突然出現(xiàn)在北齊境內(nèi),而且還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那是否意味著她今日有足夠的理由可以將這些人直接肅清了呢?
這應(yīng)該可以算得上是千煌門挑釁長明軒了吧!
天地長明心法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起來,潘慧並未放出一盞長明燈,只是凝眸在一羣人之中找尋方纔出現(xiàn)在她窗外的人。她敏銳地在空氣之中捕捉到了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嘴角一勾,人已出現(xiàn)在了包圍圈之外。
她落在東南邊最外圍的那個黑衣人身後,輕聲笑道:“原來,是你啊……”
那名黑衣人瞳孔瞬間張大,心中的恐懼在頃刻之間漫延,身體雖然已經(jīng)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躲避,卻還是被潘慧一掌拍飛進了包圍圈內(nèi),落在地上時已經(jīng)不能動彈,只是躺在冰涼的青石板地面上不停地抽搐著,眼中滿是驚恐。
潘慧冷笑一聲,道:“一起上吧!”
她可沒有時間和這個人磨嘰,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同夥在其他地方擄人,解決掉他們,她還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動靜。
千煌門的人全都是一羣亡命之徒,此時被潘慧一個照面就廢掉了兩人,剩下的人立馬便咆哮著砍了過來。
數(shù)把彎刀劈到了面門前,潘慧嘴角勾起,大氅揮動將彎刀盡數(shù)捲住,手中發(fā)力震得他們齊齊送了手,左手掌力蓬勃將人一氣扇飛,右手在一震一送的瞬間將大氅之中的彎刀反向射了回去,直接把那羣黑衣人的右手全部齊腕隔斷。
黑衣人方纔便已被潘慧一掌震斷了經(jīng)脈,此時右手被切下,只能痛得在地上打著滾地鬼哭狼嚎著。
潘慧卻已懶得去搭理他們。她將先前被自己拋上屋頂?shù)哪莻€布包救了下來,連帶著剩下的布包一起解開,將那些中了迷香的年輕男女全部救星,這才轉(zhuǎn)身離開,將那幾人感激涕零的聲音拋在了身後。
她卻是一點也不擔(dān)心這幾個人會再次遇上千煌門的人,若當(dāng)真遇上了那隻能說是他們命中當(dāng)有此一劫,她能救他們一次性命卻沒有辦法化解他們的劫難。
潘慧不緊不慢地走著,感受著夜晚之中風(fēng)的流向,側(cè)耳聽著更夫的報時。如今已是丑時三刻,是人入睡之後睡得最沉穩(wěn)的時刻,這個時候也是警惕性最差的時刻。潘慧不得不感慨千煌門的人果然是做慣了打家劫舍的山匪,對時辰的把握實在是太精準了。就連她若非是習(xí)慣性地留下長明燈預(yù)警,可能都會著了道。
潘慧足足走了半個時辰,從丑時三刻走到了寅時一刻,其中避開了好幾撥夜間巡守,終於被她發(fā)現(xiàn)了一絲動靜。
有幾個黑衣人從一座極大的宅院之中翻牆而出,其中一人身上抗著一個碩大的布包,與她先前看到的情形完全一致。
潘慧冷不丁地擡頭望了一眼宅院正門上懸掛著的匾額,上書“清王府”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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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王府?
不正是白薇郡主的父親清王的府邸麼?難道那個被擄走的人會是……
潘慧心頭一跳,追了上去。
直覺告訴她,那個布包之中裝著的肯定是白薇郡主。
剛纔救下那幾個年輕男女時,她粗略看了一眼,男子均是二十左右,而女子也大多十五六歲的模樣,想來千煌門擄人便是專門挑著剛成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