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此定睛一看,不對,羅紫天生性格霸道,即使只是一個背影也帶著旁的女子所沒有的氣勢,那個背影反倒更像是,寧若雨。
會是她嗎?
“咦,謹哥哥,你什么時候來的?”蘇雅月驚喜地看到君子謹,提著裙角飛撲過來。
君子謹趕緊張開雙臂接著她,在她的鼻頭上輕輕點了點,“真是淘氣!”
“人家哪有!”蘇雅月一反剛才的樣子,整個人小鳥依人般依偎在君子謹的懷中,“人家這半個月總是躺在床上,骨頭都要生銹了!”
櫻櫻紅唇微微嘟起,原本巴掌大的小臉因為連日來的臥床和病重顯得越發的削瘦,而且透著一股不健康的白,頭發被竹芋簡單地挽起,可上面別著的九鳳朝凰釵和那象征著瑞王正妃獨一無二的青鸞火鳳冠。
饒是心中再不高興,此刻也的裝著開心的樣子,“好了好了,月兒身子弱,還是回房好好休息吧!”說著轉身對著竹芋厲聲呵斥道,“你是怎么照顧王妃的,知道她身子弱還由著她胡來!”說著,眼神轉向兩個剛買進來的丫頭身上。
“聽管家說你買了兩個丫頭,就是這兩個?”
君子謹看向兩個長相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既然是王妃買下了你們,就好好照顧王妃,若是王妃有半點閃失,哼!”
蘇雅月見君子謹有些生氣,趕緊拉著他的手,不停地搖著,“謹哥哥,你別這么兇嗎?是我看她們可憐才想幫幫她們的!”
“嗯哼?”君子謹可不領情,故作慍色。
“謹哥哥”,蘇雅月將聲音拉長,吳儂軟語般的嬌媚帶著女子撒嬌時特有的甜美,不得不說蘇雅月也算得上是個美人兒,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蘇雅月見君子謹依然板著臉,這才小聲地,“人家其實只是想幫她們葬了老父親嗎,可是,可是她們說她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比起被賣去那些個花樓酒肆的,還不如進王府服侍月兒,這樣也好報答月兒對她們的恩情!”
“所以呢?”君子謹聲音悠悠。
蘇雅月卻是不懂君子謹的意思了,她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啊,“所以她們就在這里了嘛!”
“哦?”君子謹看著兩人,“你們叫什么名字?”
“奴婢可兒見過王爺!”
“奴婢若兒見過王爺!”
兩人早在君子謹與蘇雅月對峙的時候就戰戰兢兢,此可見君子謹文化便趕緊答道。
君子謹點點頭,“你們姓什么,家住何處,為什么會淪落到賣身葬父這樣的境地?”
“回,會王爺,奴婢與妹妹若兒兩人是滄州人,家鄉遭了災本是跟著父親前來盛京尋親,可,可奴婢一家三人到了盛京才發現親戚早已搬離,老父親又重病,為了替父親看病已經花光了我們所有的積蓄,可,可還是未將老父親的病治好”,可兒說著,聲音哽咽,兩行清淚自眼角劃過,巴掌大的清秀小臉上倒是透著一股莫名的嬌媚和柔軟。
“嗯哼?”
君子謹適時地哼了一聲,以示意可兒接著說下去。
“我姐妹實在是沒有辦法,又不想流落去花街柳巷這才出此下策,希望能尋個好人家,為奴為婢也總比花樓賣笑來得強!”可兒一臉的哀傷,眼中的悲痛也不像是作假,“所以王爺,可兒求您了,如果實在不行,求您留下奴婢的妹妹,求求您了!”
可兒一下子跪倒在地,頭一下又一下地磕到在地上,“王爺,奴婢求您了!”
明顯看起來比可兒稚嫩不少的若兒見姐姐如此,也趕緊跪下去,“王爺,求求您,留下我們吧,我們會洗衣做飯,會打掃,什么都會做的,我們不
要月錢,只求王爺,您不要趕我們走!”
咚咚咚——
有節奏地悶聲自地板上傳來,蘇雅月再也看不下去,輕輕拉扯著君子謹的衣袖,“謹哥哥,留下她們好不好?”
怯生生的聲音,不像平日里的嫵媚反倒透著一股子清純的味道,君子謹嘴角微微勾起,盯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兩人,終于大發慈悲,“既然王妃替你們求情,那就留下吧!”
可兒和若兒欣喜若驚,趕緊磕頭謝恩,“謝謝王爺,謝謝王爺!”
君子謹嘴角微勾,謝嗎?
“不過,你們要好好照顧王妃,如果王妃有任何閃失,我那你們試問!”君子謹的語氣陡然變得有些凌厲,兩人趕緊磕頭,“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王妃的?!?
君子謹見狀,身上的氣勢終于收斂了些,“嗯,月兒,我先陪你回房吧!”
“嗯!”蘇雅月順從道。
看著君子謹攬著蘇雅月雙雙離去的背影,若兒跪在地上,低著頭。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地握成拳,為什么他總是看不見她,以前是蘇小小,現在是蘇雅月,她寧若雨這輩子就跟他們姓蘇的杠上了嗎?
“不該想的不要想!”可兒與若兒相處數月,也知道她的那些過往,見若兒激動的神色輕聲提點道。只可惜卻沒有人領情,若兒冷眼看著一旁的可兒,嘴角微微勾起,“不用你管!”
“呵呵,我自然是不想管”,可兒癟了癟嘴,將心牽在那個男人身上,哼,不過一個注定的亡國奴而已,到時候教主大人和宮主絕對不會放過君家任何一個人的,“我只是提醒你,你自己的身份,若是壞了宮主的大事……”
若兒突然打了一個寒顫,身子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低聲呢喃,“我知道了!”
兩人還未從地上起身,于清就帶著管家來到兩人面前。
“你們就是王妃今個兒帶回來的丫頭?”管家上下打量著可兒和若兒,也不等兩人答話,半晌才悠悠地說道,“那就跟我走吧!既然入了我瑞王府,這賣身契自然是要牽的?!?
可兒和若兒順從地起身,賣身契而已,呵呵,反正她們都是早已經沒有了自由和自主的人,如今再多一張賣身契又有什么,殊不知正是這張賣身契,以后成為了她們揮之不去的噩夢。
“你跟著管家去,順便記得將她們的衣衫領回來!”于清指著竹芋說道。
竹芋本來想說她還要侍奉王妃,可想了想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眼前這位可是泠園的管事,雖然目前看來王妃更親近也更信任她,但她能看出來,王妃對這兩個新來的丫頭很中意,她本就是個二等丫頭,服侍誰都是服侍,干什么活兒都是丫鬟,沒有什么區別,也沒有必要去頂撞管事。索性就順從地去了。
被君子謹攬著回到房中的蘇雅月順從地躺回到床上,“以后可別如此亂跑了!你的身子弱,可禁不得風!”
蘇雅月點點頭,“人家今天高興嘛,那個醒來的鄧太醫醫術很高深,只一副藥,人家就覺得舒服多了呢!”
今天一早上,她都沒有覺得下身有惡露排出,相信再吃幾劑藥就能痊愈了,到時候,她面色緋紅,抬頭看著面前這個男子……
“嗯,那你先好好歇著,等謹哥哥忙完再來看你可好?”君子謹心中高興,看著這樣的蘇雅月心中腹誹,醫術高深嗎?棄了師父從了徒弟,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呵呵,不過給她個甜頭而已,過兩日你就知道厲害了。
蘇雅月怎能知道君子謹心中的想法,在他懷中蹭了蹭,“那謹哥哥,你要早點過來看月兒哦!”
君子謹點點頭,“那月兒要乖乖的,聽太醫的
話,不許胡鬧!”
“知道了!”蘇雅月嘟著嘴,看著君子謹離開的背影,心中神色不明,那個人當真是了解她呢,知道她無人可用居然派了這么兩個人過來,不過那個人是什么意思呢?
鏡頭回轉,再看盛京城外的水鏡山莊處,蘇小小洗完澡一邊用干布巾擦著濕濕的頭發,一邊朝內室里走著,君天問那小子不會生氣了吧?
事實上,知兒莫若娘,君天問確實是生氣了,正所謂君小爺生氣了,后果很嚴重。嚴重的后果就是,不管蘇小小怎么逗他,他都跟秋秋聊天里的企鵝一樣,左哼哼,右哼哼,就是不肯睜眼看蘇小小。
蘇小小沒轍了,這小子跟他爹一樣,都把她吃得死死的。
索性今日她也是打算將君天問這小子丟給蘇靖瀾的,她和青霧出去,要照顧那個大肚婆本來就很麻煩了,若是再帶上這個小子就更加的分心了。
她曾經答應過君子謹不離開水鏡山莊的,可是想起青霧,她縮了縮脖子,腦袋里突然出現一個天平,左邊是青霧,右邊是君子謹,想想誰生氣了比較可怕?
果斷的蘇小小選擇了舍棄君子謹,就出去一小下下應該不會有事的。
“你終于舍得出來了?”青霧看著門口處身著淡粉色羅裙的蘇小小,明明都是孩子娘了,可偏偏看著還跟個滴溜溜的小姑娘似的,清純中透著點點嫵媚。
蘇小小癟癟嘴,她現在這算不算是受人脅迫?等這些事情了了,她一定要想君子謹好好告狀的。哼,敢欺負她,有人替她報仇!
不過后臺再硬,也是遠水就不了近火,更何況那后臺目測現在還是尊泥菩薩。
“青霧,你真的要去?”蘇靖瀾在一旁皺著眉頭,看著暗流涌動的兩個女人。
青霧點點頭,“哎呀,相公,就讓人家去嘛!”
蘇靖瀾心中突然咯噔一聲,相公直中紅心,她想來只有在有所求的時候才會乖乖的叫他相公,蘇靖瀾立刻提起全身警惕,“你想去哪兒?”
青霧對著蘇小小使了個顏色,蘇小小會意,“嗯,就是那個女人嘛總有些東西你們男人不方便知道的,再說有我在,保證青霧出不了事!”
蘇靖瀾對蘇小小的保證表示懷疑,直勾勾地看著青霧,“我陪你去!”
“不要!”青霧自懷孕被禁足以來第一次大聲地對著蘇靖瀾說不字,感覺心情大爽,立刻再接再厲,“我跟你講蘇靖瀾,你要是我讓我去,我就翻墻去,到時候要是你的寶貝女兒出了事,哼哼!”
蘇靖瀾皺著眉頭,向蘇小小求助,青霧立刻一道眼刀甩過去,蘇小小老實了。
蘇靖瀾糾結了。
“我沒不讓你去,我跟你們一起去總行吧!”蘇靖瀾總覺得這兩個女人之間發生了點他不知道的事情,身為男人都很不喜歡那種無法掌控的感覺,尤其這兩個女人對自己都是那般的重要,他必須看著她們才行。
“不行!”青霧一口回絕。
“不行拉倒,不許去就是不許去!”蘇靖瀾也一改往日的溫和,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蘇小小突然縮著脖子,看到青霧威脅的眼神,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早死早超生,然后很沒骨氣地保持中立道,“要不讓風影跟著?”
青霧狠狠地掃了蘇小小一眼,不過讓風影跟著總比讓蘇靖瀾跟著要好,勉勉強強癟癟嘴,給了蘇小小一記衛生球。
蘇靖瀾想了想,“行,不過午時前必須回來,不然,哼!”
蘇靖瀾從鼻子里發出的冷橫色聲成功地威脅到了兩名小女子,蘇小小將君天問往蘇靖瀾手中一塞,“嗯,天問就麻煩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