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弟,深更半夜的,你不在自己的寢宮好好歇息,爬到屋頂上來做什么?曬月亮嗎?”拓拔滟身穿一襲月白色的錦袍,墨發垂肩,一臉慵懶地道,聽那聲音,似乎剛剛睡醒。
“你怎么會在這里?”拓拔泓驚得差點從屋頂上掉下去,這么糗的事情,居然被四皇兄給抓包了,這讓他很沒有面子。
他跟四皇兄不一樣,雖然,此時四皇兄也在顏子汐的屋頂上,但是,整個京城都知道,四皇兄喜歡顏子汐,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一旦傳言出去,四皇兄并不難堪,說不定老百姓還會夸他癡情呢。
然而,他的處境,卻跟四皇兄正好相反。
他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府中美妾無數,這大半夜的,不在寢宮內與各色美妾翻云覆雨,卻跑到原配的屋頂上來曬月亮,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他往后還怎么做人?大伙都會以為他中了邪了。
“我一直都在這里啊。”拓拔滟一臉無辜地道,仿佛他睡在這里是多么天經地義的一件事情,壓根兒就沒有被人家正牌夫君給逮了個正著的尷尬,相反的,還大有賊喊捉賊的架勢。
“一直都在這里?可我剛剛怎么就沒有看見你呢?”這個時候,拓拔泓也沒有心思去分析誰對誰錯了,對于拓拔泓的突然出現,他實在是太好奇了,怎么說出現就出現了呢?
“我就睡在顏子汐的隔壁,你來了這么多天了,不會一直都沒有發現吧?我可是早就發現你了哦。”拓拔滟慵懶地伸展了一下長臂,然后指了指隔壁房間的那個天窗,果然發現天窗大開著,很明顯,剛剛拓拔滟就是從那個天窗飛出來的。
這些天,他只顧著研究顏子汐了,每晚就傻乎乎地看著顏子汐打坐,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看別的地方,更加沒有料到,顏子汐的隔壁,就住著他的四皇兄。
“四皇兄,這里好歹是六王府,顏子汐好歹也是你的六弟妹,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來..”拓拔泓回過神來后,忍不住斥責道。
“你我兄弟一場,在自己弟弟家住幾天,有什么不對?你的六王府那么大,我就占了你那么一點點空間,你就別那么小氣了。”拓拔滟拍了拍拓拔泓的肩膀,理直氣壯地道,“再說了,顏子汐孤身一人住在這里,多危險啊,我剛好可以保護她,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聞言,拓拔泓郁悶得差點噴出血來。
危險?他堂堂六王府,高手如云,有什好危險的?真要有危險,那也是他!
深吸幾口氣,拓拔泓將心中的怒火壓下,咬牙道:“四皇兄,過去的事情,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但是,從今往后,希望你不要深更半夜的出現在我六王府中,特別是六王妃的院子中,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對你,對六王妃,都不是什么好事。”
“六皇弟,這你就錯了。”聞言,拓拔滟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道,“我本就想要迎娶顏子汐進門,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是你一直不肯休她,我被逼無奈,只好出此下策,我想,這件事情,就算傳揚出去,也沒人會笑話我,老百姓只會同情我。”
此言一出,拓拔泓氣得磨牙,卻也無言以對。
顏子汐名義上是他的正妃,但是,京城誰人不知,他和顏子汐,只有名分而已,兩人根本就沒有什么夫妻之實,而四皇兄對顏子汐的感情,卻從來沒有掩飾過,老百姓也不覺得四皇兄這么做有什么不對,畢竟,大婚的時候,高頭大馬上坐著的那個人,是四皇兄,洞房花燭夜陪著顏子汐的那個人,也是四皇兄,自始自終,他都是被逼的,所以,在老百姓看來,顏子汐和四皇兄才是天生的一對,至于他,完全是被太后懿旨給逼的,如果他有點骨氣的話,就應該一紙休書休了顏子汐,成全了顏子汐和四皇兄,也好將自己的正妃之位騰出來,為他深愛的女子留下這個最為重要的位置。
然而,老百姓永遠都不會知道,人,是會變的,曾經,他的確很討厭顏子汐,恨不得她馬上滾蛋,但是,現在,他的目光卻已經無法從顏子汐身上移開了。
打坐中的顏子汐,仿佛與天地融為了一體,再也沒有了見到他時的那種高傲囂張,她面帶微笑,身姿絕美,安靜得仿佛天邊的云彩,任由清風將她四處吹逸,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讓人忍不住便想要將她擁進懷里。
他忍了這么多天,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備行動了,卻被四皇兄給抓了個正著。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四皇兄一直都在,那不管他早動手還是晚動手,結局都是一樣的。
“四皇兄,不是我不想休妻,而是顏子汐她根本就不給我休妻的機會。”拓拔泓輕嘆一聲,佯裝無奈。
古時候休妻,可沒現在這么容易,必須要妻子有過錯才可以休離,所謂七出之過,看似苛刻,但卻比現在要好很多。
現在離婚,只要一句,夫妻感情破滅,便就可以離婚了,但很多時候,所謂的夫妻感情破滅,無非就是女方為了男人吃盡了一生的苦,好不容易男人發達了,女方也熬成了黃臉婆了,于是男方便光明正大地將女方給一腳竄飛了,還一毛錢的家產都不分給女方。
所謂的感情破滅,說到底,無非就是男人有了換老婆的資本了,然后,將自己年輕時候用過的墊腳石給丟棄了,還丟棄得理直氣壯光明正大,那可是獲得法院認同的,多么的高大上啊。
而女人,則耗盡一生心血,最終,只不過是替她人做嫁衣裳,所有的努力,都是為小三在賣命,留給自己的,是一身的疾病和貧窮,就算再嫁,又老又窮又病的,能嫁給什么人?其實還不如不嫁了呢,但是,又有幾個女人能夠想得通,真就不嫁人了呢?
那樣的女人,大都市比比皆是,那凄慘的晚景,令人嘆息,然而,同為女子,在譴責那些男人的時候,是否應該檢查一下自身存在的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