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氣息深深的刻印在靈魂之上,讓他面具下的眉緊緊的鎖了起來。
他明明看著幽紅骨的,眼神的余光卻落在人群中。
即便蘇北落有意遮掩,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
而這個幽紅骨-
他有些疑惑了,迷茫,從未有過。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懷疑眼前的這個幽紅骨才是真正的蘇北落。
而當日出現(xiàn)在日月閣的,是個冒牌貨。
這樣的想法剛在大腦中一閃而過,他整個人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錯覺。
面具之下,那一抹青色顯得無比的沉靜。
絕對是哪里出問題了,很不對勁。
“看起來閣下好像很困惑的樣子,在掙扎什么?”見他這幅模樣,幽紅骨反而又是婉轉一笑,剎那間恍若大地回暖,全世界都變得美好了起來。
“放開紅骨小姐,你這放肆的東西!”回過神來的刑天臉色已經(jīng)變得相當難看,被自家下屬這樣啪啪打臉,讓他恨不得當眾滅了這個男人。
他倒也聽說過日月閣閣主,那個采陰補陽的東西,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好不好?
卻沒想到今天就是這樣一個低賤的東西,竟然也敢冒出來跟他爭女人!
他說著,手中的戰(zhàn)戟便凝了十成的力量,刷的一下又狠狠的朝那人劈去。
戰(zhàn)戟還沒落下,便壓下了超強的威壓。
整個閣樓都被壓的劈啪作響,在一瞬間就生了裂縫。
而那個人卻連半點驚慌的模樣都沒有,在他戰(zhàn)戟落下來的瞬間,渾身一層半透明的結界出,將他與幽紅骨全籠罩在里面。
“轟-”刑天的戰(zhàn)戟之力在觸碰到他的結界時,竟以十倍的力量反彈了回去,當場就將他蹦飛出上百丈的距離。
“噗-”而那力量剛好是打在刑天的胸|口上,他一個沒忍住,狠狠的噴了一口鮮血出來。
然后硬生生的摔倒在人群中,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他竟然,被一個卑賤的屬下打敗了-
對人連手都沒出!
這,怎么可能!刑天從出生以來,第一次懷疑人生了,在他們邢家,除了老一輩的幾個大家長與家主,不可能有這么強的人啊。
他甚至覺得,就算是邢家家住都不一定有眼前這個男人的本事。
“我說話,別擦嘴。”末了,才聽見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極為冷漠的扔出幾個字來,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未睜眼瞧他一眼。
仿佛在他眼中,刑天就是個跳梁小丑,連跟他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刑天氣極,今天一過,此時在斗亂五大家族傳開了,他還有什么面子?
他恨不得立即就殺了那個男人,踏平日月閣,即便那是他們邢家的下屬三級勢力。
“呵呵,閣下真是有趣的男人。”見此情景的幽紅骨,竟絲毫不為刑天感到惋惜,她一只手被鉗住,伸出另一只手來,大庭廣眾之下就撫上眼前這個男子的胸膛。
她的手已是極冷,而眼前這個男人卻是比她還冷上幾分。
她笑著,朱唇吐氣如蘭,紅眸里明明很冷,卻染上幾絲難得的興趣。
“你很有意思,與我雙修吧。”她說的直接了當,一句話幾乎讓眼巴巴的等著女神哪怕是賜予一個眼神的眾人心碎不已。
紅骨小姐,可是他們的女神啊-
怎么能這么被拐走了。
“你到底是誰?這張,面具之下-”卻不料,眼前的這個男人絲毫不為所動,他冷冰冰的站在那里,沒有推開她也沒有親近她。
幽紅骨這張臉足以誘惑世間的一切男人,與蘇北落極為相似的氣息也能輕易讓他動心,偏偏他覺得哪里不對。
“哦?面具?呵呵呵-”聽他此言,幽紅骨先是一愣,隨即冷笑了起來,“閣下可看清楚,我幽紅骨有血有肉,從小便是這幅模樣,若說面具,想必是另有其人吧?”
她說著,眼神又幽幽的落在人群中,毫不避諱的,那眸光落在蘇北落身上。
“有人頂著我的樣子,我的身份,安安心心的長大成人,我還沒說什么,怎么我倒成了那個戴面具的人了?”她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冷冰冰的,波瀾不驚的,像是冬天的湖面。
“我靠,這個女人什么意思?”敏感的慕容嫣瞬間察覺出了不對勁,連她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個女人是朝著她們看的。
她的目光,明顯是落在蘇北落身上的。
“你說啊,這世上怎么能有這么無|恥的人吶?占了別人的身體,身份,容顏,還不自知?”緊接著,她又冷冷的說著,“閣下倒是說,這種人該死么?”
“你想說什么?”面具下,那個人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捏著幽紅骨的手還沒松開,他一身寒氣四起。
“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能懂的。”幽紅骨嗤笑著,“話已說的這么明白,閣下卻還不懂-”
她話止于此,繼而搖了搖頭,眸里劃過一絲冷光。
不再看身邊的男人,目光透過密密麻麻的人群,落在蘇北落身上。
那一瞬間,蘇北落有種自己被惡鬼盯上的錯覺。
風動,吹的幽紅骨面紗飛舞,鮮艷的紅唇咧開殘忍的笑,眼神里玩味四起,看蘇北落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掉入陷阱的獵物。
“你說,這張臉美嗎?”突然她又開口了,臉上的面紗被風摘掉,露出那半張精致無比的絕色容顏。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那么一剎那,連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看著幽紅骨,說不出話來。
她那句話,卻是沖著蘇北落說的。
“十七年了,你倒是來了。”她冷笑著,只見幽紅骨素手一揮,整片天際都變了顏色,黑沉沉,像是在剎那進入另一個空間。
那些密密麻麻的圍觀群眾,在一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
還是無望城,卻在眨眼的時間變成了一座寂靜無人的死城。
黑暗中,幽紅骨高高的站在城樓上,身邊,還有那個一身潑墨黑衣,戴著丑陋泥土面具的男人。
“蘇北落,有些東西,該還給我了。”化出,千盞燭火齊刷刷亮起,那聲音還是如仙樂一樣美妙,只是寒意卻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