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雷幾乎將所有人都劈傻在了當場,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下意識的就朝著驚雷的方向看去。
墨瀾淵則是瞇起了雙眼,掃了墨痕一眼,眼里露出的一絲不快,幾乎讓墨痕渾生僵硬。
他迅速的收回目光來,見墨瀾淵已經伸手一把拉住蘇北落,將夫妻對拜的最后一個動作完成。
墨痕立即高聲道出了最后一個字,“成-”
“轟!”他聲音剛剛落下,天空中的驚雷便毫不客氣的落了下來,狠狠的砸在了望月殿的上方。
那一瞬間,恍若整個蒼穹都塌下來了一樣,眾人不禁渾身一顫,身上結界被自動觸發,原本喜氣洋洋的婚禮現場,頓時如迎來了一場末世。
此刻墨瀾淵已將蘇北落擁在了懷中,他精心準備了這么久的婚禮,怎會讓它出半點意外?
倒是這些人,這般沉不住氣,非得要挑這個時候來搞破壞么?
蘇北落的心也沉了下來,那道驚雷似乎是要將她所有的幸福劈的煙消云散,像是穿透了望月殿,直打在了她的心間。
墨藍之眸里莫名的就折射出一道冷光來,她與墨瀾淵如此艱辛才走到一起,怎能容得他人半分破壞。
“找死-”這一次,淵殿是徹底動怒了。
他一聲冷哼之間,整個望月殿外便是一層水波樣的殺氣來。
那股子殺氣化作以肉眼看得見的利刃,直接將那降落的驚天之雷給斬了回去。
片刻的時間,眾人只見虛空像是裂開數十道的縫隙來,那道恐怖的驚雷竟是當場被帝君的殺氣給斬的四分五裂!
這……
絕對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有人竟是能斬雷!
帝君到底強到什么地步?他們已經不敢想象了!
蘇北落在他懷中抬頭看了看,從她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他無比堅毅的面部輪廓,她從未見墨瀾淵如此動怒過。
即便是棄天逆反的時候,他也未曾露出過如此的殺氣。
“靈山帝君,果是非同凡響之人啊-”被斬裂的驚雷散去之后,便聽見虛空之中,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淡淡的,像風一樣的聲音,帶著一股陰氣。
緊接著,外面的天色頓時暗了下來,原本陽光燦爛的天空,頓時烏云密布,如夜晚般暗淡。
而后一輛黑色的八匹馬車便緩緩的從黑暗之中踏了出來。
仔細看的話,那馬車并沒有實體,而是一道半透明的虛影。
馬車里的,是一身白裙的女子,霽月清風的長相,翩飛的長發,平淡無波的表情-
她的身影也是半透明的,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生氣。
靈山的禁衛軍紛紛飛了出去,將那馬車全然圍住。
今日靈山的防衛是前所未有的嚴密,他們怎么會容忍這樣一個不速之客到來?
只是……
那半透明的馬車,竟是直接從他們之中穿了過去,它不是實體,他們便是摸不著碰不到。
“竟是,幽靈車-”頓時,人群中便爆發出這樣的驚嘆來。
這世上,只有幽靈這樣的東西,才能如此罷。
而那女子,又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好像是有備而來-
“小北落,你便是如此報答我的養育之恩么?”馬車穿過三萬禁軍,直接停在了望月殿外。
陰冷的寒風刮了進來,嘎吱一聲將望月殿的大門給吹了開來。
白衣女子未下馬,稍顯空洞的眼神冰冰冷冷的落在大殿里,最后定格在蘇北落的身上,唇角扯起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道。
那張臉,蘇北落再熟悉不過了……
上世年幼時,這張臉,是如何的溫柔啊,此刻,卻是籠罩了一層寒霜,要將她從頭到尾的封凍。
“還是說,送給你的大婚禮物不滿意,現在視我如仇人?”女子繼續陰沉沉的說著,唇角的笑看起來格外的殘忍。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蘇北落還未言,墨瀾淵便已開口了。
當初是他請柳淺撫養蘇北落的,馬車里的女子是誰,他自然是認得的。
而昨天夜里,小猴子也已將那‘相思忘憂’的事情告知他了。
青霄國的柳淺只是個普通人,若非中途發生了什么,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變成這幅模樣的。
活生生的,成為鬼偶-
墨瀾淵在看見她的第一眼,便已確定了她的身份。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柳淺竟是成為了鬼偶-將她煉制成鬼偶的人,到底是跟她有多深重的仇恨,才能下此殘忍狠手!
“既是來了,便也算不得不該來了,好歹是養女的婚禮,靈山帝君,不打算讓我這位養母觀觀禮么?”柳淺的臉上依然是那詭異的笑,一點點的血腥,在她的眼中散開來。
“養母?”這話又讓現場炸鍋了,他們都只知道帝后是補天宮的小姐,什么時候她竟還是有位養母?
于是眾人不禁將延伸落在大魔王身上,似乎想從他那里得知些什么。
而大魔王臉上,卻是面無表情,根本就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蘇北落心中卻是疑惑的,她對鬼偶這種東西沒什么概念,只是看見柳淺這幅模樣,心頭莫名的堵得慌。
只聽骨戒里的蠢狐貍詐尸道,“真是可惜了……想不到,淺姑娘竟然……”
在蘇北落面前,它一直將柳淺稱為淺姑娘的。
“以四十九種刑具將人活生生折騰死,將其生前的最后一口氣封印在尸體里,再以幽冥鬼火將尸體燒上七七四十九天,讓其保受世間極刑,生不得,死不能,成為人形召喚物,鬼偶-”蠢狐貍說道,大眼睛里露出一絲不忍,它算是個見多識廣的,若然之前它還不太確定現在的柳淺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的話,那么現在,在淵殿的眼神中,它便已經完全能確定了。、
“鬼偶會保留一部分生前的記憶,卻在受盡磨難之后,戾氣纏身,沒有半點人性可言,完全聽命其主。”蠢狐貍說道,聲音有些弱了下去,“所以,淺姑娘現在,已經完全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
連它都不理解,柳淺到底是得罪誰了,落得這般下場。
它每說一句話,蘇北落的眼神里,殺氣便增一分。
不是對柳淺,而是那個將她變成鬼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