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這邊等著葉錦文和那姑娘趕緊走,就算不走,好歹來個人打破這尷尬的局面,然后果然來了個人。
沈沁看著不遠處走來的青衣男子,一副書生的裝束,手里拿了把折扇,撞見葉錦文這樁事,那人似乎也并不在意,向葉錦文調侃道:“葉兄這是在與這位姑娘談心?”
葉錦文聞言抬頭看過來,連那正在被調戲的姑娘,也淚眼朦朧的看過來,只見那青衣男子手執著折扇,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那張臉卻實在是如美玉雕成一般,一雙眼燦若明星,勾人心魄。葉錦文與他相識尚且愣了片刻,那姑娘淚痕未干,卻也羞紅了臉頰,呆呆的看著人說不出話來。
“云兄不是同大哥在書齋?怎么有空到這里來了?”葉錦文回過神來向云臻道。
云臻扇子一合,道:“葉世子有事要找葉兄你,正巧臻要前往拜訪葉老侯爺,便叫臻帶個話過來,說是見著葉兄你,便叫你馬不停蹄的趕過去。”
“……”葉錦文臉色一變,他自小讓家人寵著,但最怕的一直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哥哥葉錦玄,他在祖父面前都敢撒潑耍賴,可遇見葉錦玄,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得知兄長要找他,葉錦文哪里還顧得上那漂亮的小姑娘,向云臻拱一拱手,邁開步子便往書齋那邊去了。
沈沁聽了個全程,這才想起眼前的美男子。若說沈沁在原書中是美麗的女n號,那么,這個云臻,連男n號都排不上,當然也不是炮灰,就是個光芒四射的路人甲。
在原書中,云臻出場的機會就一個,便是女主出嫁那天,正是科舉放榜,云臻乃是頭名狀元,戴著大紅花跨馬游街。沈沁記得原書中細致的描寫了云臻只應天上有的美貌以及謫仙般溫文爾雅的氣質,以至于沈沁一直覺得云臻是個重要人物,就算不是男一男二,至少是個推動劇情進展的助推器,奈何,翻過整本書,都沒見到他再次出場的機會。
鑒于這個緣故,沈沁對于云臻這個人十分好奇,目光自然也落在云臻身上。無論長相還是氣質,云臻都沒得挑,那被云臻解救了的姑娘,更是萬分感動的望著云臻,盈盈的拜了一拜,柔柔的開口道:“多謝云公子仗義相助,小女子蘇盈盈感激不盡……”
“在下當真是替葉世子傳話來的,可不敢當姑娘的謝,姑娘這話也莫要往外說才是,葉兄只是同姑娘說說話,可不曾逾矩啊!”云臻風度翩翩的擺擺手道。
蘇盈盈臉色一白,顯然是知道葉錦文的大名的,京中讓葉錦文調戲過的姑娘媳婦可不少,奈何葉錦文調戲歸調戲,還當真不曾做過逾矩的事,嘴巴又好使,鬧出來的還讓他倒打一耙,徹底鬧了個沒臉。
云臻見蘇盈盈臉色發白的模樣,似乎并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依然溫和笑道:“姑娘若是不想再見葉兄,還是莫往這些地方亂走的好。”
這邊偏僻,蘇盈盈自然不是不小心走過來的,聞言臉色有些慌亂,道:“多謝云公子提醒,盈盈這便告退了!”
云臻很有風度的退開一步,示意蘇盈盈先走。美麗的姑娘提著裙子走開,還忍不住回頭看云臻幾眼,看得沈沁嘖嘖一嘆,美人和英雄,果然是天生的心心相惜啊!
葉錦文走了,蘇盈盈也走了,沈沁只等著云臻一走,便萬事大吉了,沒想到云臻走到假山面前,正對著沈沁,溫文爾雅的一笑,道:“姑娘,你手上的草,可以送給在下嗎?”
沈沁原想藏得深一些,不過,大戶人家的花園,假山也就是意境,哪里會當真弄些山洞,所以沈沁也就是藏在陰影里,只想著人家忙著談天說地,自然沒空理她,哪知竟讓云臻發現她了。沈沁對云臻多少有些好奇,此時人靠過來了,便也多看了兩眼,云臻說的話,沈沁也沒太聽進去,下意識的就抬手遞過去了。
云臻自然不知客氣為何物,接過沈沁手中的‘草’,道:“多謝姑娘相贈了,敢問姑娘芳名?”
手里一空,沈沁離家出走的理智就回來了,看著云臻拿著那一個花枝離開,沈沁一個溫柔美麗的花瓶也忍不住怒道:“混蛋,誰說玉心海棠是草的!”
身后傳來的聲音驚得云臻身子一頓,他早就發現沈沁了,葉錦文和蘇盈盈沒瞧見,他卻看得分明,瞧著溫柔美麗的模樣,知道躲著是非也是個聰明的姑娘,沒想到惹惱了居然好大的火氣,似乎——很有意思的樣子。
巧兒拉住幾乎一下子要沖出去咬人的沈沁,試圖拉回暴走邊緣的自家小姐。她自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怒火,她家小姐又不傻,沒事走到這么偏遠的地方還不就為了那一枝花,讓人一句話騙了去,自然是不高興的。
“小姐,注意形象,這里是靜侯府啊!”巧兒一句靜侯府,總算讓沈沁冷靜下來了。沈沁今日來,就是想躲過靜侯府的這一場死劫,并不想橫生其他的枝節,原想著老實跟著沈輕,也免得惹上其他麻煩,奈何,跟著那一群大家小姐實在太過無趣,所以沈沁回憶起原身的記憶,想起了后花園中那一支美麗的玉心海棠。
玉心海棠也是海棠,與垂絲海棠很像,唯一不同的便是花心中有一顆如玉一般的花蕊,因而得名。這玉心海棠少見,便是藥鋪中也未必找的見,原身在葉家花園里亂逛時,卻見著一棵,于是,沈沁趁著有空,便不著痕跡的找過來了。得了這一枝花,還險些讓人發現,居然被人一句話騙了去,沈沁自然火大得很,只可惜,在她冷靜的功夫里,云臻早就捏著花枝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