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鉆可真是影響深遠哪,不僅她發呆,外加觀眾席上的眾人也跟著被汗到了。個個都頗為同情的看著奈羽,心想她運氣還真是糟糕。
無名握了握刀,眼神難得的戲謔。暗隱抽搐著嘴角,顯然也是有些出乎意料。
“咳咳,抱歉,鉆錯地方了。你們請無視我,嘿嘿,我這就離開,不打擾你們了。”拋下這句話,奈羽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重新“心甘情愿”的縮回了地下。
下一秒,兩道劍光在她冒出的那位置的上方碰撞,頓時砸出了一個大大的深坑,只可惜,坑中并無人。奈羽顯然已經溜走了。
曹威兄弟正疑惑,突然感到有什么氣息靠近,往后一看,卻見奈羽半彎著身子,氣喘吁吁的用手拍著心口,一副“我很害怕我很受傷”的驚恐模樣,口中還不停的念叨著:“好險好險。”
“……”曹威涼涼的看著她,滿眼鄙視。誰知道奈羽嘿嘿笑了幾聲,卻又厚臉皮的湊了過來,低聲吐出了一句話:“你說要是我反應不快,現在應該成什么樣子了?”
“……”有脫險了還不知死活的的想著自己的下場的嗎?
看曹威依舊不回答,奈羽自己有自言自語的回答道:“嗯~估計成骨架了然后滿地都是肉片,死的格外的可怕。”
“……”揣測下場也就算了,但是又把自己的下場想得這么悲慘的嗎?
氣氛剎那間冷到了極點。眼看奈羽又要開口說點什么,曹威連忙閃遠了些,同時將困惑不解的日延給推了過去。可嘆日延還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出了什么事,只看見奈羽笑容燦爛得讓人心驚膽戰,而曹威面色陰沉的讓人心寒,而他又站在奈羽的跟前,索性又近了些,想要幫奈羽看看有沒有受傷。誰知道奈羽搖搖頭:“沒事,還是看看暗隱和無名吧,這估計會是很有趣的一場戰斗。”說完收起了笑容,目光投到了不遠處的暗隱和無名身上。
小冰鼠,鎧化。銀色面具慢慢的覆蓋了眼睛的那處地方,有點類似眼罩,而奈羽透過這個,很清楚的看見了暗隱和無名切磋的每一個動作。
速度很快。暗隱顯然是覺得打得有點不耐煩了,有速戰速決的趨勢,于是雷魔法與及劍氣戰技一同使用,倒也逼迫的無名無法取得有利之機。可是在這時間,兩人也就只能夠彼此牽制彼此牽扯。只是有一點奈羽不明白,似乎暗隱的實力比無名高了不止一個層次,若是要速戰速決壓根就不需要那么麻煩,可是暗隱此時看起來卻只是和無名力量不相上下。這……是因為什么原因呢?
眼眸不覺深了幾分,奈羽托著下巴一邊苦想,一邊又開始回憶起先前發生的一切,一條無形的繩索將這前前后后拉扯在一起,似乎存在著比無名叛變還要可怕的陰謀。比如那個本不存在于飛渡傭兵團的黑殺黑煞,實力那么深厚,卻又各自跟陸雙、無名有著親密的關系……難道是——奈羽眼眸猛地亮了起來,嘴角也不知覺的勾起了弧度。好啊,真相居然是這個樣子,可惡的無名,可惡的暗隱,還有可惡的花都,丫丫的,這三個都以為自己好騙哪?哼,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暗隱!
心已經放寬了許多,奈羽大大咧咧的做到了地上,順便拿了某個飛渡傭兵團的可憐團員的身子來做坐墊,然后憑空變出一套茶具,居然慢悠悠的開始煮起茶來。
曹威曹鑫瞪大眼睛看著他,連同日延也是一樣,只可惜奈羽只是晃晃頭,笑容溫和:“哪,一起坐啊。你們不用擔心我的泡茶技術不好,想我那是有專業的茶道家培養出來的。泡的茶我若稱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沒人懷疑你的茶藝,只是……現在是什么時期,誰還有那個心情陪你這個傻蛋喝茶討論什么茶道啊!!三人齊齊怒。
“唔,不要也就算了,干嘛那個樣子看著我。哼!”奈羽撇撇嘴,轉而看向了暗隱的方向,又大聲的說道,“暗隱,加油。快點將這個叛徒揍得稀巴爛,然后我獎勵你喝茶。”
“好。”奈羽的古怪脾氣暗隱倒是清楚的,所以對此不過是淡淡的點頭,然后繼續戰斗。
持續幾分鐘的僵持,終于有了結果,無名的動作明顯緩慢了一點,當然,那是非常小的一丁點,若是奈羽沒有借助小冰鼠的鎧化眼罩,倒也是無法看出來的,可是,真的是減慢了。暗隱估計也是發現了這一點,輕輕揚手薄唇微啟,冷冷的吐出了幾個字:“怒雷電閃。”
下一秒,他手中突然閃起淡淡的銀光,如同長線一般竄上了天空,同時明藍色的天空漸漸暗沉,無數烏云以極快的速度聚攏,一片黑色中又夾雜著時隱時現的銀色光芒,空中悶雷轟響一道接著一道的銀色彎曲光柱頓時投射進來。
電閃雷鳴,雷聲轟隆。這危險的一幕,在眼前活生生的呈現,可是,并不令人害怕,因為那屬于有針對性攻擊,因此無名那里雷光密集,而他們這一邊卻是一點傷害也沒有。
“真是好壯觀的一幕!”日延三人不禁瞪大了眼睛,即是惶恐又很激動的看著面前的一切。觀眾席外的眾人也皆是滿臉激動。
好歹,這是罕見元素雷啊,以前不曾見過也就算了,今日不單能夠親眼目睹,而且還是那么激烈的一場戰斗!這個暗隱,果真也不是簡單的角色!
由于包圍暗隱和無名的雷光密集,所以在這之中他們所說的或者是細微的動作都很難看清。于是眾人也就錯過了,無名倒下之前朝暗隱揚起的唇角。
烏云慢慢散去,明藍色的天空重新呈現,陽光透過白云懶散的投射進來,一派很溫暖的景象。比武臺那一片廢墟經過此次雷擊顯得更加的頹廢不堪,那黑色的土地上,無名躺在地上,身上多處是燒焦的傷痕,表情顯得十分的痛苦。
只是,贏了這一切,卻沒有一個惡魔軍團的人覺得開心。畢竟,這原本是屬于本方的人。
觀眾席上的九鸞已然淚流滿面,她不明白,為什么無名就一定要到這種地步,為什么她不肯相信他們是清白的,為什么他又要與飛渡傭兵團勾結……
“別哭了,不會有事的,花輕團長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頂多也就是教訓一下逐出惡魔軍團,絕不會殺了無名的。”無言看著旁邊眼眶紅紅的九鸞,安慰道。
“…我……我知道,只是不明白,不明白為什么而已。”九鸞哽咽著說道,淚水又流了下來,想去擦,卻是越擦越傷心。暗秋對這一切看得比較深,冷淡的開口道:“你不覺得很多人在看著嗎?好歹現在在九家看來你和花輕是未婚夫妻關系,若是你為一個叛徒哭得如此失態,九家會怎么想,你可知道只因為你的這一點事,就可以使得正個惡魔軍團毀掉?”
雖然她和夏夏是主子的人,可是看主子如此重視那個花輕,她們做屬下的自然也要為惡魔軍團多想想了。
而她的這一句話雖然殘忍,卻說的都是事實。因此九鸞咬了咬唇,還是慢慢止住了淚水,然后格外艱難的,將目光轉移到了花輕的身上。
正好對上奈羽投過來的安慰目光,他在用口型示意: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底下的坐墊突然動了一下,奈羽疑惑的低頭,看見飛秦正用很悲憤的目光看著她:“你干嘛坐我身上?尊老愛幼你難道不知道是一種美德嗎?還是說,你是想要讓我死也死的丟臉,然后死不瞑目?”
“呃,不是不是,只是沒看見是你,嘿嘿,別生氣啊老頭子。”血誓一下,注定有一方團長要死在自己,而目前形勢在明顯不過,須死的肯定是飛秦,而正是聽出了飛秦憤怒口氣深處的悲哀,所以奈羽嘿嘿笑了幾聲,倒也沒有做的太過分,只是隨口扯了個謊言答道。殊不知此言一落,所有人都汗顏了,皆是想不到她已經可惡到了這樣一種程度:不想要搭理也就算了,干嘛還找了那么爛的謊言啊!
飛秦顯然也是和眾人一種想法,低頭時的表情越發的苦澀,奈羽這才隱約明白了點什么,只能接著說道:“大叔啊,你真的別想太多,雖然我們是敵人,可是我真的沒有侮辱你的意思。畢竟,你當初可是幫過我不少忙呢。”
“嗯!”雖然懷疑這些話的可信度,可是當飛秦抬頭對上那一雙明亮而真誠的眼睛時,他就信了,于是淡淡一笑:“呵,其實我也沒怪你,畢竟,這一次你們惡魔軍團出了叛徒……這個我倒是不大清楚。”
“嗯,我自己會問的。”奈羽微微一笑,起身,然后緩步向著無名走了過去。
暗隱見她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問吧。”
奈羽點頭,微微俯下了身子,目光終于漸漸沉了下來,帶著茫然與不解:“告訴我,你口中的恩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