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瓜州的煤礦很多,從年產能幾萬噸的小礦,到年產能幾百萬噸的大礦都有。
所有權也非常雜亂,有村屬的、鄉鎮屬的、縣屬的。
不過大礦、好礦還是在市級及市級以上政府手中,這些企業有瓜州市屬的,黃海市屬的,蘇省省屬的,滬上市屬的,還是名為香港上市公司,實際上是央企的。
其中蘇省省屬的煤炭企業手底下的礦最多,總產量也是最大的。
根據他們打探到的情況看,蘇省這一次考察瓜州煤層氣的意思很簡單——瓜州的煤層氣能否供應整個蘇省,至少也要供應江左和南江?
單純從經濟效益上看,西氣東輸是一項非常不劃算的工程。
西氣東輸一線、二線工程,支線上境外管線,長度近兩萬公里,累計投資近三千億。
如果換成本省的煤層氣就簡單多了。
首先,氣源都在國內,不會面臨被人卡脖子的問題。
前世我們的西氣東輸管線,就遭遇了中亞某國臨時漲價,漫天要價的情況。
該國在某超級大國的挑撥下,一度還對我們斷氣。
我們從中亞其他國家重新買到了充足的氣后,該國又腆著臉上來,想把氣賣給我們。
其次,運輸距離近,輸送成本更低。
天然氣管道,可不止有管道就行了,其中還要用到各種壓縮機、閥門、儀表。
疆省甚至國外的天然氣抵達東部用戶手中的時候,成本已經不知道漲了多少倍。
很多人說美國的天然氣比中國便宜,確實是便宜,但是輸送成本就差這么多呢。
第三,可靠性,安全性更高。
長達一兩萬公里的管線,不要說戰爭時期,多么容易遭受打擊。
就算沒有戰爭,各種自然災害、機器故障,想保證這一兩萬公里的天然氣管道正常運行,其中涉及的工作量實在太大了。
氣源分散在多個煤礦就不一樣了,就算戰時被打掉一兩個氣源,被破壞一兩條管線,也不會導致全線停氣。
第四,建設時間短,建設和運行成本低。
西氣東輸一線工程,1998年開始醞釀,2000年論證可行性,2002年試驗段正式開工建設,趕在2004年最后一天之前,才正式投入商業運營。
相比之下,瓜州煤層氣管道,從簽訂合同,到最終投產,只用了不到一年。
西氣東輸一線工程管道直徑1016毫米,設計壓力為10兆帕,使用的X-70鋼管主要是進口的,壓縮機、閥門也是進口的。
瓜州天然氣管道,大部分使用的是鑄鐵管和PVC管。
使用的壓縮機、閥門全都是國產的,甚至是瓜州本地生產的。
第五,產生的GDP都留在省內。
省考察組一行人參觀了順河煤礦,詳細了解了整個煤層氣從開采到輸送的全過程。
送走省考察組一行人,楊東升坐在車上,邊閉目養神邊問,“省里在瓜州都有哪些煤礦?”
“龐礦,旗礦,張礦……”趙副總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不過他們在晉省有幾對肥煤和主焦煤礦。倒是滬上在湖西有一個生產1/3焦煤的礦,前幾年剛剛完成技術改造,年產能120萬噸。”
“那對礦應該是供應滬上鋼鐵廠的吧?恐怕很難拿到。倒是江左那邊的鐵礦、銅礦、鉛鋅礦,采了這么多年,更加有可能一些!”
“我明白了!”
楊東升又問,“古城那邊怎么樣了?”
“古城煤業公司那位,聽說要調到省里去了!”
乘火車返回滬上,楊東升覺得自己應該買一架私人飛機了,
不過想想現在才是九十年代,買一架私人飛機,又覺得太扎眼。
回到滬上,李主任匯報完工作,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從文件夾里抽出來一份公函,遞給楊東升,“前幾天,我們收到一份公函!”
楊東升接過來登時一皺眉,“富豪榜……”
“他們希望了解您的財富狀況,以及……”
“可笑,他們是稅務局的嗎?他們想知道我就得告訴他?”
楊東升已經反應過來這是什么玩意了,這不就是那個殺豬榜嗎?
楊東升傻了才會上這個榜。
“那我馬上就拒絕他。”
“不能只拒絕這么簡單!”
前世制定殺豬榜這貨也給任總發了一個類似的函,任總反手給他寄回了一封律師函。
可是對這貨沒有任何影響,照舊搞他的殺豬榜,而且搞的越來越大。
這貨也從一個外國土鱉, 一躍成為中國商業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殺豬榜上的人物,想見誰見誰。
楊東升思索了一下道,“你去找人查一下,這貨有工作簽證嗎?他的公司在工商部門有登記嗎,就搞這樣一份東西?還有他的稅務狀況,他在中國交了多少個女朋友……總之就算他隨地吐一口痰,我都要告他污染環境,傳播病毒!”
這貨也就占了這個年代,中國崇洋媚外的風氣。
李主任出去,王副總又進來匯報他在商都的工作進展。
聽取完王副總的匯報,楊東升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王總是商都人吧?”
“我老家是東北的,商都煤礦機械廠建廠的時候,我爹從東北來到商都,我算是在商都長大的。”
“王總知不知道商都東邊離市區不遠的地方,哪里一個大湖或者水庫?”
前世楊東升去的商都那個迷魂陣,是整個商都高樓最密集的地方,人流也很多,應該是商都最繁華的地區,可惜他不知道那里的具體位置。
此時在那附近買塊地,可就賺大了。
王副總想了想道,“商都的水庫都在南邊,東邊好象沒什么水庫,您為什么一定要在東邊找呢?”
“距離商都最近的城市,就是東邊的汴梁。兩個城市相距只有四五十公里,商都要發展,形成超大城市,光憑商都自己是不可能的,只有往東發展,與東邊的汴梁結合。而且商都往西就上黃土高原了,只能往東發展。”
兩人正說著,李主任匆匆走了進來,在楊東升耳邊低語了一句。
楊東升登時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