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前走,身後的玉米地裡傳出了嘩嘩聲!
他停了下來,玉米地裡嘩嘩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王榆木很想衝進去看看,看看這個一直在暗中搗鬼的是什麼。
不過他還是沒敢,越是看不見的東西,就越讓人害怕。
人,爲什麼害怕黑暗?
他倒著身子走幾步,果然那個嘩嘩聲又從玉米地裡傳了出來,而且,似乎又近了些。
他用手電往稠密的玉米地照了照,但是什麼都沒看見。
玉米,太密。
王榆木害怕了,他往前小跑著。
嘩嘩聲的速度也隨著王榆木加快的步子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王榆木感覺到這個聲音似乎想追上他。
所以就拼命的往前跑。
他跑的很快。
不過玉米地裡的嘩嘩聲也變快了,離王榆木越來越近。
那是什麼人?
或者是什麼?
鬼?
王榆木想起了李太太說的話。
聲音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追上王榆木了。
王榆木臉上冒出了冷汗。
小路的出口,就在前面,王榆木已經看見了。
50米,30米,10米,王榆木拼命的往前跑,嘩嘩聲越來越近,似乎已經追上他了。
王榆木很害怕,他把手裡拎著的牛肉也扔了。
嘩嘩聲終於追上了王榆木,就在王榆木右面的玉米地裡,而就在這一剎那,王榆木也衝出了小路,來到街上。
他跑出去很遠,駭然的回過頭,玉米地裡一片寂靜。
嘩嘩聲消失了。
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個老太太拄著一根柺棍,站在小路口玉米地邊上。
她死死的盯著王榆木。
王榆木看著這個老太太,乾癟的臉上一雙眼睛黑洞洞的,給人的感覺,似乎沒有眼珠子,就是兩個黑窟窿。
王榆木沒敢走過去,他覺得這個老太太有點詭異。
“大娘,你……你剛纔有沒有看見什麼人從玉米地裡出來?或者……聽見什麼聲音?”
王榆木站在遠處問。
老太太還是盯著王榆木:“你,就你從裡面出來?!?
“沒有其他人?”
“沒有,怎麼年輕人,是不是看見不乾淨的東西了?”
“沒……沒有!”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你……你說什麼?”王榆木頭皮一陣發麻。
老太太沒再理他,一轉身竟然進了玉米地裡不見了。
王榆木覺得自從和笑美茹在一起,就有接連不斷的怪事發生在他身上,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剛纔那個嘩嘩聲真的在他跑出小路前就追上他,那會怎麼樣?他,也會象其他三個經過棺材衚衕的人一樣消失?
這一切的緣由,是因爲自己和笑美茹在一起,還是因爲下雨天經過棺材衚衕?又或者跟這兩件事都沒關係?
王榆木需要一個答案。
王榆木來到了李海家的食雜店。
食雜店不大,是臨街的,有一塊木頭牌匾已經掉漆了,上面寫著“大海副食”。
地上還豎著一塊木板,“日用百貨,菸酒糖茶”。
王榆木進了食雜店,食雜店裡這時開著燈,有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孩兒正站在櫃檯邊上看書。
女孩兒長得很清秀,一雙明眸透著清澈和機敏,上身穿了一件T恤,下身是一條天藍色的牛仔褲,看見王榆木進來就問:“你好,要買點什麼嗎?”
“我叫王榆木,是來找李太太的!”
“你找我媽?”女孩兒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王榆木。
“是的,怎麼了?”王榆木讓女孩兒看的很不自在。
“沒什麼,我媽從來就沒朋友,所以我很奇怪,你有事麼?”
“有點事,不過要是不方便的話……”
“沒什麼不方便的,他在裡屋呢,你從後門穿過院子左面那間就是?!?
“那好,我進去了,你先忙吧。”
女孩兒點了點頭就沒再說話。
王榆木穿過院子,果然在左面有一間屋子。
屋子裡面漆黑,並沒有點燈。
門,是開著的,門框上有一道門簾,是防蚊蟲用的。
王榆木用手挑開門簾進到屋子裡,就看見一個女人正死氣沉沉的背對著他,臉,朝著窗戶。
而窗外,正是棺材衚衕,因爲屋裡沒有開燈,所以棺材衚衕,隱約可見。
王榆木咳嗽一下,李太太還是沒有回頭,一動不動。
王榆木忽然有點害怕了,在上午的時候王榆木就覺得她有點怪,現在這種感覺就更明顯。
王榆木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李太太,我是王榆木?!?
李太太這時側頭看了王榆木一眼,雙眼很怪,就好像一個人的眼珠只有黑眼球沒有白眼仁一樣,很嚇人。
這個眼神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
對了,玉米地衚衕口的那個老太太。
王榆木覺得他們兩個的眼神很像,或者說眼睛很像。
他不知道有什麼關聯。
“李太太,我是王榆木”
“你來了,有什麼消息麼?”
“還沒有,你就是天天在這盯著棺材衚衕的?”
“是??!我希望我丈夫從裡面走出來,不過很久了都沒有什麼結果。”
王榆木也用力的朝著棺材衚衕望去,可是黑壓壓的除了半人多高的雜草外,什麼都看不到。
他從褲兜裡掏出了那隻單筒望遠鏡。
對著棺材衚衕,果然,看的比剛纔清楚了,甚至可以看的很深。
很可惜,他的這隻望遠鏡不能夜視,否則應該可以看見裡面到底有什麼魑魅魍魎。
就這樣,王榆木和李太太一起盯著。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期間笑美茹給他打了個電話,王榆木到院子裡接的,笑美茹問他什麼時間過去,王榆木說要很晚,至於什麼原因他沒說。
“李海是怎麼消失的?”一邊盯著王榆木一邊閒聊。
“那一晚我看著他進去的,然後就再也沒出來。”
“你看著他進去的?”
“是啊,我平時就很喜歡在這裡往外看。每到陰雨天,我丈夫都會進棺材衚衕,我就一直這樣看著他進去,出來,進去,出來,直到那一次,他進去了,就再也沒出來。”
王榆木聽了李太太的話很不自在,他忽然覺得,李太太是不是真的精神上有問題。
“你丈夫平時經常進棺材衚衕?”
“下雨天,他下雨天就進去?!?
“爲什麼進去你知道麼?”
“不知道,他什麼事都不跟我說,但是我知道,他有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我不清楚。”
“你剛纔不是說知道他有一個秘密麼?”
“我知道他有一個秘密,但這個秘密是什麼我不知道,所以我觀察他,就這樣看這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