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河自西域莽莽雪山中發(fā)源,夾帶著千年難融的冰雪,日夜無休的流入東方廣闊的海洋。彎曲的繞過西北荒涼的戈壁沙漠,河水流入了繁華的中原地區(qū),在滋養(yǎng)出一方豐饒水土的同時,也將中原大地與萬里南疆隔絕開來。
當下已是北方的寒冬時節(jié)了,南疆的氣候卻依然是那么溫和舒適,看來這浩浩界河水不僅把南北兩岸陸地隔開,還神奇的隔絕了兩岸的氣候,使其互不影響。在南疆大陸南部,人類所控制的勢力范圍盡頭有一條連亙東西數(shù)千公里的巨型山脈——天南山脈,它將人類聚落和遍布毒瘴猛獸,妖鬼精怪橫行的南荒隔絕開來。
在天南山脈主峰的東側(cè),有一條長約數(shù)十里的險峻峽谷,居住在附近的人都稱此谷為藥神谷。故老相傳此谷中居住著能使人起死回骸,枯骨生肌的絕品醫(yī)仙。不過相比于谷外人對藥神谷的向往和崇敬,生活在谷內(nèi)的人卻只感覺到深深的寂寥和無奈。
轉(zhuǎn)眼間師傅離開藥神谷已經(jīng)一年了,藥神谷閉谷也已經(jīng)有整整一年了。這一年的閉谷可著實把云天明這個精力旺盛的十六歲少年給憋壞了,他無法像以前那樣到谷外品嘗那些美味小吃,也沒有機會再去逗弄谷外那些漂亮的小姐姐了,整日只能呆在谷中對著那幾頭半死不活的老妖發(fā)發(fā)牢騷。
師傅這次離開的非常匆忙,并沒有向云天明交代太多。只是囑咐他要好好養(yǎng)病,閑暇時多看看醫(yī)書,交代完這些,便開啟了藥神谷的守護大陣離開了。云天明并不記得自己是何時來到谷中的,只知道自己自小就患有很嚴重的病癥,連醫(yī)術(shù)通天的師傅都沒辦法徹底治愈,只能通過溫和的手段讓自己慢慢靜養(yǎng)。
自從師傅離開以后,這偌大的藥神谷就只剩下云天明和四只病重的南荒大妖以及一只無比臭屁的金剛鸚鵡。這四只大妖身份可不一般,隨便挑出一只都是南荒中威震一方的巨擘。不過如果僅憑著它們那身傲人的修為,并不能打動方伯牙,使其答應(yīng)給它們治傷。真正讓方谷主決定救助它們的原因,還是因為它們各自所患的病癥都十分怪異,治療起來有些挑戰(zhàn)性,若不是如此方谷主才懶得理會這些又蠢又笨的南荒兇獸呢。
相比與這些整日泡在藥桶中半死不活的大妖,師傅養(yǎng)的那只金剛鸚鵡可就有趣多了。這只肥鳥雖然只是一只扁毛畜生卻總愛擺出一副大爺模樣,每天都得好酒好肉的供著,還時常飛進萬藥閣看會兒醫(yī)書,每當有所領(lǐng)會的時候就會臭屁的著嗓子到云天明身邊顯擺,更有甚者他竟敢和師傅稱兄道弟,然而奇怪的是師傅卻并不為此惱火。
不過說也奇怪,這只金剛鸚鵡也勉強算得上是上古仙禽品種,卻一點修為也沒有。除了比尋常小獸聰明一點,臭屁一點就與普通的肥母雞無異。因為師傅在谷中的時候不允許云天明去逗弄它,所以待師傅走后云天明終于等到機會將它好好蹂躪一番了。被云天明當成玩偶的這一段日子,金剛鸚鵡可是被折磨的不輕。它那引以為傲的漂亮尾羽被云天明盡數(shù)拔了下來做成了一把極美的羽扇,臉上那充滿藝術(shù)感的性感花紋也被云天明涂上了黑色顏料,變成了一張滲人的大黑臉。經(jīng)過這一番折磨之后,金剛鸚鵡頂著一張大黑臉,露著光禿禿的屁股整日蔫蔫的趴在谷中一顆歪脖樹上,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
因為怕這只肥鳥真的氣出病來,自己不好向師傅交待。因此云天明每天都會到歪脖樹下看一看它,順便給它帶些吃的。這天一早,云天明發(fā)現(xiàn)整日呆在歪脖樹上的那只肥鳥竟然失去了蹤影,便馬上在谷中尋找起來。找了許久,終于在萬藥閣的頂樓找到了這只肥鸚鵡。
肥鳥此時正在看書,從它微瞇著的眼睛,還時不時人性化的點一點腦袋的神態(tài)來看,它似乎又從書中有所領(lǐng)悟。聽到有腳步聲向自己走來,肥鳥抬起了腦袋,目光炯炯的瞪向了云天明。“肥鳥你瞪什么瞪,再瞪,小心小爺我把你烤了吃了”。看著肥鸚鵡的眼神云天明感覺十分不爽便開口威脅到。“小子,我不叫肥鳥,以后請叫我大人,叫我彩衣大人,記住了,你個沒大沒小的東西。”今天的肥鸚鵡的表現(xiàn)十分奇怪的,似乎忘記了云天明對它的蹂躪,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說話。
聽到肥鸚鵡這突來的不著調(diào)的話語,云天明被逗的一樂馬上說道:“肥鳥,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說話怪怪的,難道是因為前段時間我把你逗弄的太過了,把你氣傻了。”“小子,我都告訴你不要再叫我肥鳥了,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fù)了之前的部分記憶,我就是偉大的彩衣……。”“大人”一詞還未說出,云天明就把這只趾高氣昂的禿尾巴鸚鵡一把抓到了手中,然后仔細檢查起來。把肥鸚鵡周身檢查了一遍云天明發(fā)現(xiàn)這只肥鳥并沒有什么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絲毫修為。
被云天明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遍,肥鸚鵡再也不似剛剛的那番神氣了,臉上竟然還掛上了一絲嬌羞。看著眼中突然泛出淚光的肥鳥,云天明感覺一陣怪異便馬上把肥鳥從手中放了下來,然后故做嚴肅狀對它說道:“你這家伙真是奇怪,讓人琢磨不透,現(xiàn)在我命你把你身上所有秘密全部交代出來,否則我可會把你身上的羽毛全都扒光奧。”聽到云天明的威脅,肥鸚鵡下意識的打了一下冷顫,然后說道:“很多的東西我都記不得了,我只記得當初自己識海受創(chuàng),便來到藥神谷請谷主幫我治傷。不想谷主雖然醫(yī)術(shù)高超幫我修復(fù)好了識海,但我卻自此失去了記憶,在谷中的這段時日,我一直在尋找恢復(fù)記憶的辦法,但卻并沒有多少收獲。不過,在昨天一場噩夢過后,我竟然憶起了曾經(jīng)的部分經(jīng)歷,知道了自己曾經(jīng)的身份也想起許多以前經(jīng)歷過的的景物地點,便馬上來到這萬藥閣,想通過典籍查一查記憶中的那些景物和地點,以求找到些線索。”
“那你可曾查到些什么?”聽完肥鸚鵡那有些讓人吃驚的敘述,云天明皺著某頭問道。“我查到了一個可疑的寨子,我的記憶就是從那兒終止的,我想我應(yīng)該就是在那兒出事失去記憶的。”肥鳥乖巧的回答道。“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我能幫你些什么嗎”“其實剛才我就準備請你幫忙,沒想到你先開口了,那我就不妨說了,我想請你陪我一同出谷,去那寨子查探一番,我感覺我的失憶和那寨子有莫大關(guān)系。”既然云天明首先提出要幫忙,肥鸚鵡也不在矜持馬上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聽了肥鳥的話,云天明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師傅走之前曾嚴令谷中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谷,而且這谷外的大陣也被師傅開啟,現(xiàn)在整個藥神谷都已經(jīng)封閉了,我們又如何出的去呢。”“這無妨,我知道這萬藥閣中有條密道可以直通谷外,不會觸動藥神谷的大陣。”面對云天明的謹慎,肥鸚鵡有些神秘的回答道。“你怎么會知道藥神谷這么隱秘的地方,你到底什么來路,是不是對我們藥神谷有什么圖謀”聽了肥鳥的話云天明警覺起來,質(zhì)問道。“這條密道是我記憶中本來就有的,不是我故意探知的,況且如果我真有什么陰謀的話,以谷主的英明,早在幫我修復(fù)識海的時候就會探知了,哪會給我留下實施的機會啊。”
聽到肥鳥的話的說在理,云天明也不好繼續(xù)追問,便把自己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師傅曾說谷外形勢復(fù)雜能人異士眾多,殺人奪寶流血沖突之事時有發(fā)生,甚是兇險。況且你要查探的地方又極有可能是大兇之地,憑你我這點微末本事,可能會出事的。”“小子,你慫什么,雖然你資質(zhì)平平修煉多年都未能真正踏入修者的門檻。但你卻拜了個好師傅整日靈藥奇珍的往你身上堆,現(xiàn)在僅憑你這變態(tài)的身板就能力敵大荒中那些成年兇獸了。況且還有我這個才智無雙的彩衣大人陪著你,你一定會非常安全的。”肥鸚鵡對云天明的擔憂很是不屑,撇著嘴諷刺道。
聽到肥鳥的譏諷云天明卻也不生氣,因為他知道自己在修煉一途上難有寸進,并不是因為自己資質(zhì)欠佳,主要還是因為自己所患病癥的拖累。數(shù)年前師傅在一次醉酒之后,曾吐露真言對自己惋惜道“天明你本是天縱之資,不想?yún)s被歹人垂涎,將你納為長生藥引,將你的精血命原吸取大半,讓你心脈受創(chuàng),機能受損身體變得先天不足。為師現(xiàn)在雖然盡力彌補與你,但也很難讓你恢復(fù)如初,如今也只希望能補回你失去的壽原,讓你多活幾年罷了。”聽到師傅醉后的這番話,云天明驚住了,他怎么想不到自己竟然遭受過這樣的變故。但當他平靜下來想要問出對自己下手的兇手是誰時,師傅卻睡著了。而且以后每當自己再向師傅問起這件事情時,師傅卻閉口不言,不愿透露一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