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京玉容慘然,她原想朱由崧不過是一好色之人,卻沒想到在她犧牲色相之時,朱由崧居然仍然能夠觀察到她手指中不起眼的戒刺。
蘇玉京慘然一笑,說道:“也罷,王爺慧眼無雙,玉京佩服,只是難道玉京之姿,就如此不入殿下眼界?抑或是,點在對玉京早有防備?”
“蘇姑娘賣藝不賣身,又與江南多位名士相交,宋傳鑫不過一介商賈,豈能勉強得了蘇光娘,蘇姑娘原本是潔身自好之人,而這次我剛剛入門,便以色相相誘,恐怕就是想讓本王放鬆警惕,好讓蘇姑娘指中奪命之物一擊而中吧?”
朱由崧說的輕巧,實際上哪裡是他看到的,那根本就是在他身邊的智腦的功勞,不過就算是沒有發現蘇玉京手中的蹊蹺,朱由崧也不會有事,他的身體可是經過二十七世紀的技術強化,那些毒素還奈何不了他。
蘇玉京嘆道:“王爺智計無雙,只是不知道王爺打算如何處置玉京?”
朱由崧看著這位風姿綽約的秦淮名妓,嘆道:“我記得我與玉京姑娘素未謀面,而且也自認並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不知道玉京姑娘爲何要行刺本王?姑娘就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蘇玉京搖搖頭說道:“玉京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朱由崧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明白,現在跟我有仇的人不少,不過能夠幹出這種事情來得,也就是兩個人而已,第一個遠在北京城,剩下的那個正在山東,我只是不明白,難道玉京觀就是白蓮教的地盤?否則的話,爲什麼你會這麼死心塌地地爲他們保守秘密?”
蘇玉京閉目不言,她並不是對白蓮教忠誠,而是她另有苦衷。朱由崧笑道:“也罷,不過我不會殺死你的,朝廷對白蓮教的事情一直只是甚少,既然抓到了你,自然不能夠簡單的殺死,我會帶你回去……”
朱由崧遇刺的事情,根本瞞不過袁心怡,實際上朱由崧也沒打算瞞過袁心怡,白蓮教這種延續了元明清三朝的邪教組織,朱由崧是從來沒有什麼好感的,他們不是李自成那般單純活不下去的農民,而是一批有組織蠱惑百姓的野心家。
爲了能夠造成山東的恐慌,他們甚至偷襲威海燒掉了山東數百萬人的糧食,這種爲了自己的野心,完全罔顧人命的行爲,是最令人厭惡的事情。因此現在山東地面上,袁心怡安全局的工作,就是對付民間的邪教組織。蘇玉京這樣的絕世佳人,朱由崧不能說不動心,不過若是犧牲她一個,能夠消滅整個白蓮教,朱由崧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他現在的思想模式越來越靠近標準政客的思想了。
這次宋傳鑫不但給朱由崧安排了一個絕世佳人,與此同時還在山東購買了一個江南園林式的莊園,送給朱由崧,好讓朱由崧金屋藏嬌。
精緻的暖閣中,袁心怡跟蘇玉京面對面而坐,真是爭奇鬥妍,人比花嬌,
袁心怡笑道:“蘇玉京,王爺他有憐香惜玉之心,不想對你動手,不過對我而言,你不過是一個秦淮河上人盡可夫的歌妓,就算是清倌人,也逃不了被人送到客人牀上的命運!”
袁心怡這些日子跟錦衣衛交流了很多,而且還讀了很多北海大學心理學上面的書籍,這讓她在審訊上面,有了之獨到的手段,像這種賣藝不賣身的名妓,雖然流落風塵,卻仍然有著幻想,因此她最開始以最惡毒的語言將她的矜持自尊的外殼打碎,摧殘她的意志,然後審訊起來就要容易得多了。
蘇玉京雖然仍然不說話,一張俏臉卻被氣得通紅,袁心怡繼續說道:“白蓮教培養的真正傳人,都應該是文武雙全的人,我們跟白蓮教鬥了許久,自然也明白他們的手段,你身材纖弱手指無力,執筆彈琴倒不成問題,不過拿劍恐怕都握不住,你應該不是白蓮教的核心分子,爲何要爲他們保密?”
蘇玉京不禁一驚,說道:“你又是誰?爲什麼會對白蓮教的事情這麼清楚?”
袁心怡微微笑道:“我是誰都不重要,不過我現在若是對外透漏蘇玉京姑娘已經跟我們合作,那麼白蓮教那邊會出現什麼應對?”
蘇玉京怒道:“我根本什麼都沒說?”
袁心怡笑道:“是你,你什麼都沒說,不過我們只要在公共場合讓你和王爺同時出現,可以表現得非常親密,王爺甚至會說要將你納爲王妃,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蘇玉京冷笑道:“你這種事情是不會得逞的!”
“你想自殺嗎?”袁心怡笑得從容,不過在蘇玉京面前,卻像是魔女的微笑:“我們有一種特殊的材料,可以製造出與人皮相差無幾的面具,而我與玉京姑娘的身材相差無幾,若是在遠處根本分辨不出異同,就算是你自殺也沒用?”
蘇玉京的目光彷彿利劍,不過袁心怡卻絲毫沒有感覺,繼續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明白,白蓮教控制一個人並沒有太多的法子,不過就是從小洗腦或是人質威逼而已,既然你不是他們從小培養的死忠教徒,那麼你的親人或是情人應該是掌握在他們手裡。至於我所說的,我們也不一定非要這麼做,只要你跟我們合作?”
蘇玉京輕嘆一聲,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說道:“說吧,你們打算怎麼做?”
袁心怡笑道:“玉京姑娘,其實我也不打算怎麼做?王爺似乎對姑娘也頗有好感,日後王爺將姑娘收入後宮,那也未可知,因此我也不會太多得罪姑娘,甚至會幫助你將你的親人從他們手中就出來,不過你要做的就是暫時聽我的指揮!”
蘇玉京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了,不過你必須保證要將我弟弟救出來,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袁心怡咯咯笑道:“放心,我們的力量值得你信任!”
袁心怡拿起蘇玉京的一隻柔夷,說道:“的確是很漂亮的手,在這種迷人的手中,王爺居然還能發現蹊蹺,倒是難得!不過戒指太難看了!“
袁心怡直接將自己的戒指摘下來,給她戴上,說道:“等些日子你會被人救出去,不過你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做,還是跟往常一樣,你唯一要保證的就是這隻戒指不能摘下來,做任何事情都不能,你明白了嗎?”
對於袁心怡這麼順利地做通了蘇玉京的工作,並且得到了情報,讓朱由崧頗有些驚奇,不禁問道:“心怡姐姐,你怎麼能這麼快就搞明白了?”
袁心怡給了朱由崧一個衛生眼,說道:“你們這些男人,碰到漂亮女人,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自然弄不到情報了,封神演義上說得好,當年劍斬蘇妲己,換了幾次士兵都下不去手,我看這蘇玉京跟蘇妲己都姓蘇,或許也有她老祖宗的本事,迷得你根本不知道做什麼了?”
朱由崧乾笑幾聲,說道:“心怡姐姐,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袁心怡笑道:“放心,既然你喜歡這個女人,我會把她原原本本地送到你懷裡的!”
朱由崧連忙說道:“我哪裡有喜歡她?”
袁心怡搖搖頭,說道:“喜歡就喜歡了,像你這種地位的男人,三妻四妾的自然少不了的,這個女人雖然外貌上可算是紅顏禍水,不過心地單純,重情義,倒也不錯。”
朱由崧連忙止住了袁心怡的話,說道:“迴歸正題吧,你打算利用她做些什麼?”
袁心怡笑道:“很簡單,實際上現在白蓮教還有一個核心,聞香教不過是白蓮教的一個分支,徐誦是聞香教的教主,而這個蘇玉京卻是南方白蓮教總教的人,這次總教的人會派人來幫助徐誦,可見他們對山東的局勢抱以很大的希望,白蓮總教已經跟聞香教有了勾結,所以我打算利用蘇玉京,確定他們的位置!”
朱由崧奇道:“怎麼確定?”
袁心怡摸了摸手指說道:“王爺,這可就是你的功勞了,你給我的戒指上面不是有定位的功能嗎?我把它戴在蘇玉京手指上了!”
朱由崧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好,情報上的事情,既然你覺得應該去做,那就去做吧,不過蘇玉京不過是被人脅迫,能夠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袁心怡嘆道:“卑職明白!”
山東的情報戰暗流涌動,不過市場上的鬥爭也沒閒著,孔家德王這兩大家子算是山東財力最雄厚的兩家了,他們一起發足了勁,收購糧食,這讓朱由崧不得不從江南、湖廣、越南甚至是北海大量的運入糧食,他怕在一個地方大肆收購會引起糧價上漲。
僅僅兩天孔貞乾和徐誦就花出去了五十兩白銀,不過令孔家和德王兩家直冒冷汗的是,苗家、張家甚至是剛剛倒戈的宋家都有賣不盡的糧食,他們的錢似乎是填進了一個無底洞,永遠都填不滿。
這個生意,朱由崧自然做得過,從外面買來的糧食不過兩三錢銀子,在山東可以賣四錢銀子,利用飛船運輸,基本上沒有運費問題,一轉手就能有百分之百或是百分之五十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