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氣昏了頭,也懶得理那個太醫,直接走出了房間。
後面的君蘭想跟上蘇白的腳步,卻跟不上,因爲蘇白走得實在是太快了。
蘇白走到御花園裡,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來這裡的藤椅上坐下,看一整天的風景。意外的是,風陌也站在這裡。
“風陌。”蘇白打了一聲招呼後,便走到藤椅上坐下。
風陌看到蘇白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風陌心想,難道蘇白就不覺得疼嗎。
“蘇白姐姐,你怎麼了,你不疼嗎?”風陌問。
“再疼,也沒有心裡疼。”蘇白悶悶地說。
“唉。”
“你呢,你怎麼也在這裡?你也有不高興的事情嗎?”蘇白擡起頭問。
風陌又嘆了一口氣,然後在蘇白的身邊坐下。
“蘇白姐姐,我只是突然有點惆悵,所以過來散散心。蘇白姐姐,你的傷口又流血了,不如我給你包紮一下吧。”風陌想起自己在從軍的時候,也時常受傷,所以也會一些簡單的包紮方法。
蘇白點頭,“好。”
蘇白只是不想回去看那個太醫的臉色,不想被那個太醫逼迫著吃火蓮花,所以氣著衝了出來,不過現在冷靜下來後,她覺得傷口還真有點疼。
風陌讓人拿來了藥箱,然後幫蘇白清洗傷口,接著上藥,包紮。
做完了這一切工作之後,風陌這才鬆了一口氣。
“風陌,你們風家的人,如果都有你這般好,那就好了。”蘇白笑道。
但是據蘇白瞭解,風家的人,都是充滿野心的,特別是風鎮海。
風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其實我在風家,是最弱的一個。他們經常取笑我,武功太差,性格太軟,一點男人的感覺都沒有。”
“可能你投錯了胎吧。”蘇白覺得,風陌應該去投個女胎。
“但是,儘管我是如此的沒用,我還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努力,去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
“風陌,我問你,你經常進宮陪我,你家人不會阻止你嗎?你也知道,我和風家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張,他們都特別不待見我。”蘇白看著風陌說。
風陌點點頭,“我父親時常跟我說,不要與蘇白姐姐走得太接近了,但是我覺得,我很喜歡和蘇白姐姐待在一起,所以,我便偷偷過來了。”
風陌本來是喊著蘇白爲女皇陛下的,但是接觸久了,他很喜歡蘇白的性格,所以便隨口就喊了蘇白姐姐。不過蘇白也不會介意稱呼這種小事的,所以也就隨他去了。
“謝謝你,在我心情難過的時候,還過來陪我說說話。”蘇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蘇白姐姐,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所以我們要努力度過難關。”風陌安慰道。
“好了,謝謝你,我也該回去了……”蘇白覺得,一直讓太醫跪在門口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回去看看吧。蘇白也知道,太醫對她十分忠心,太醫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好,但是蘇白就是無法接受……畢竟,程羽白在蘇白的心中,十分重要。
有時候連蘇白自己也說不清楚,她爲什麼會那麼看重程羽白,甚至覺得,程羽白的性命比自己的還要重要。
“嗯,那風陌也回家了。”風陌跟蘇白告辭後,便離開了皇宮。
風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算偷偷摸摸地進房,不驚動父親。
但是,風陌還沒走進房間,他的身後就響起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你還知道回來?!”風鎮雄厲聲說道。
風鎮雄是風鎮海的二弟,也就是風陌的父親。
風鎮雄雖然沒有風鎮海那般老謀深算,但他確實箇中規中矩的人,十分的注重禮儀傳統。
風陌平時最怕的的就是父親,所以一下子就嚇傻在原地,連回頭都不敢。
風鎮雄說,“到書房來。”
“是……”風陌弱弱地應了一聲。
到了書房裡,風陌跪在地上,連頭不敢擡起來,就怕撞見父親那震怒的模樣。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進宮,不要跟蘇白牽扯上關係,你爲什麼就是不聽!”風鎮雄惱火地訓斥,要不是因爲他只有風陌這個一個獨苗,他早就一巴掌劈死了他。
風陌倔強地擡起眼睛,有些憤怒地說,“爲什麼不可以,父親,蘇白姐姐又沒有做錯事情,我不過就是進宮陪陪她而已……父親你也知道,如今邊關戰事吃緊,蘇白姐姐爲此焦頭爛額,心情十分的差,我作爲蘇白姐姐的朋友,我進宮與她說說話,我又有什麼錯?”
“逆子!你還敢頂嘴了?”風鎮海瞪圓了雙眼,在他的印象中,風陌一直是個很乖的孩子,極少會頂嘴。
可如今,風陌居然爲了那個蘇白,而敢如此頂撞長輩。
風陌眨了眨眼睛,眼淚聚集在眼眶裡,就是沒有落下。
“父親時常教導我,做人要拋開私情,要以國家大事爲重,要以責任爲重,風陌一直把這句話記在心裡。如今蘇白姐姐爲了守護海都,付出了多麼大的犧牲,而我作爲海都的子民,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量,難道這不是我的責任嗎?”頓了頓,風陌又說,“還是說,父親希望我如同一個膽小鬼一樣,國難當頭的時候,就躲在家裡,畏畏縮縮,不敢踏出家門一步,唯恐殃及池魚?”
“你……你這個逆子!我教你的這些道理,不是讓你這麼用的!”風鎮雄氣紅了臉,“你可知道,如今我們風家和皇家的關係勢同水火,你又何必進宮,去自討沒趣!再說了,你大伯和蘇白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樣做,不是要惹得你大伯不高興嗎!”
風鎮雄一直都很聽風鎮海的話,所以不管風鎮海說什麼,風鎮雄都不會反對的。
也許就是因爲風鎮雄是個中規中矩的人,所以他從來都不敢忤逆風鎮海,他幾乎將風鎮海當成了自己的父親一般尊敬,所以自然不會做出對不起風鎮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