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洛泱也知曉白玉英的意思,孫集想要寨子的人幫他勾結西蕃,寨子不答應,孫集就想出法子打壓寨子。
白玉英沒說完的那半句話,應該是要提及姜知州。
趙洛泱心中覺得惋惜,可眼下不能急著去打探。
白玉薇向白玉英道:“阿泱第一次來寨子裡,不要總說那些。”
白玉英點點頭,臉上憤怒、厭惡的神情跟著閃過。
趙洛泱發(fā)現(xiàn)白玉英似是比白玉薇更討厭姜知州,姜知州到底做了些什麼?
“走吧。”白玉薇繼續(xù)向前走去。
走到高處,趙洛泱也得以將整個寨子看清楚。
寨子高牆周圍有不少田地,不過田地裡不見有翻動的痕跡,顯然荒廢許久了。
時玖道:“輿圖上標註的那些都是良田。”
他們來洮州路上,兌換了洮州的輿圖,這輿圖趙洛泱看過之後,就畫給了時玖。
趙洛泱道:“用的什麼藥材,你還記得嗎?”
只是不知道,這個秘密要由誰來揭開。
趙洛泱快走幾步跟在白玉英身後。
由此可見,趙洛泱說的沒錯,她跟著鄭益學過醫(yī)術。
“就在那邊,”白玉英道,“還不到三個月的小羊,我單獨照看著。”
趙洛泱道:“我看是下腹癥,眼下病癥還沒有完全顯現(xiàn),需要煮些藥草灌服,你們給這羊羔用過藥嗎?”
趙洛泱向時玖道:“白玉英說,她小時候跟著白婆子,每日都跟在白婆子身後,白婆子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也就是說,她能聽懂白婆子說的話,所以白婆子至少會說一些大齊語。”
張元她也很喜歡,雖然開始的時候,她也是諸多防備,後來發(fā)現(xiàn),張元與那些人都不同。
……
片刻之後,羊羔仰頭叫了一聲。
趙洛泱將羊羔抱過來,仔細去看羊尾巴上沾的糞便,然後再次揉捏羊羔的腹部,沒有精神的羊羔又發(fā)出哀叫的聲音。
鄭益先生將許多藥方都傳給了趙洛泱,也是想要趙洛泱到了洮州之後,能派上用場。有一個方子剛好羊羔能用。
趙洛泱從心裡算了算,白玉英十三四歲的年紀,八九歲大約就是五年前。
趙洛泱也發(fā)現(xiàn),作爲系統(tǒng)的時玖格外好用,不管是多繁瑣的輿圖,或是文獻、資料,只要跟他說過,他都會記得清清楚楚。
阿姝的屍身被找到的時候,張元也不見了。
那羊羔沒有精神,身體甚至在瑟瑟發(fā)抖。
白婆子搖了搖頭:“不是,或者說應該不全是,如果他們知道所有真相,不會殺死張元,應該悄悄地將張元送入京中。”
“也許我們該做些準備,這個秘密總有遮掩不住的那天。”
三個人走進屋子,趙洛泱看到了趴在乾草上的羊羔。
白玉英點頭:“這幾年陸陸續(xù)續(xù)有十來個,都是流民,要麼是被撿回來的,要麼是族人救回來的,戰(zhàn)亂的時候,有人餓極了就賣自家的孩子。”
白玉英搖頭:“不在……”
白玉英抱著羊羔,羊羔縮在她懷裡,從開始不停地抖動,到現(xiàn)在漸漸安靜下來。
雖然趙洛泱現(xiàn)在沒琢磨好,但這些田地她暫時定下了,總之不能讓它繼續(xù)荒廢著。
白玉英道:“我就住在東邊的屋子,跟白姆媽在一起。我八九歲的時候來到寨子裡,跟在白姆媽身邊給這些羊餵食。”
不過,趙洛泱發(fā)現(xiàn)一件事,白玉英沒有刻意說,但已經(jīng)透露出來。
“不過,那會兒就我一個,開始寨子裡的人都說西番話,我也聽不懂,只有白姆媽……我就每日都跟在她身後,她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白婆子道:“如果不是與鄭益學過,不敢看癥開藥方。再說,用的這幾味藥也靠譜。”
白氏想到了張元。
羊圈裡的味道可想而知,白玉薇看了一眼趙家女郎,趙家女郎顯然並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
趙洛泱走上前去查看,伸手先翻看羊羔的眼皮,又將手伸到羊羔肚腹上揉捏。
“是寨子害了張元,”白氏道,“張元和阿姝的死,你說是不是與我們的事有關?”
現(xiàn)在寨子裡的人與趙洛泱說的,自然都是大齊人能聽懂的言語。
趙洛泱看向白玉英:“你從前不在寨子裡?”
趙家女郎給羊羔換了個方子,說是出自鄭益之手,三個女郎親手熬了藥,給羊羔灌了下去。
似寨子這樣的地方,平日裡必然準備些草藥,若是牲畜異樣,有經(jīng)驗的老牧人就會給牲口用些藥。
白氏道:“看樣子不是個尋常的女郎。”
白氏的屋子裡。
白氏神情複雜:“不知道那位趙大人會怎麼做,到此爲止,還是誰繼續(xù)查下去?孫集對我們起了疑心,那柳家必然知曉一些內(nèi)情,否則不會向阿姝下手。”
“趙家女郎在原來的方子上,加了甘草、茯苓、黃連和白朮。”
她倒沒覺得阿姝的死會與張元有關,她猜測張元也許聽到了什麼風聲,爲了避嫌躲起來了。
現(xiàn)在知曉這個結果,白氏情願張元逃走了。
她喜歡這樣的孩子。
好不容易用魅力值兌換的東西,多個人幫她一起參詳自然更好,萬一她忘記了,還會有人從旁提醒。
五六年前寨子的人來到洮州。
……
白氏點點頭,將人遣了下去。她琢磨著那幾樣藥材,看向一旁的白婆子:“你怎麼想?”
“吃過,”白玉英道,“昨日開始用的,但是沒怎麼見好轉(zhuǎn)。”
孫集被抓,有私通西蕃的罪名,朝廷必定要追究下去,也許這災禍會落在寨子頭上,與寨子有來往之人,自然要遠離。
趙洛泱看到白玉英眼睛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不過很快她又遮掩過去:“我不是從西蕃來的,我是洮州人,洮州大亂時,我父親、母親過世了,白姆媽收留了我。”
趙洛泱道:“沒想到寨子還收留了許多沒了家人的孩子。”
大難臨頭各自飛,就是這個道理。
趙洛泱向時玖道:“這麼多田地若是能種滿農(nóng)物,到了秋天能換不少糧食和銀錢。”
寨子裡的人手不夠,不會在田地上花費多少精神,如果十六戶能來耕種呢?
十六戶分的田地也不少,人手怎麼分配還得自己想一想。
寨子裡的人將趙洛泱給羊羔開藥方的事說了。
白玉英道:“我?guī)闳ァ!?
趙洛泱本來對白婆子就有些好奇,如今更覺得白婆子不簡單。
羊羔在白玉英懷裡拱了拱,然後露出了頭,好像精神了一些。
白玉英立即欣喜:“你看看,它是不是好點了?”
趙洛泱點點頭。
腦海中魅力值開始跳動,趙洛泱看著白玉英,她好像知道應該將戥子用在誰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