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明徽的示意下,園長走到馬太太身邊,毫不留情地說:“馬太太,貴公子不具備進(jìn)我們幼兒園的資格,所以從此刻開始,他已經(jīng)不是我們幼兒園的學(xué)生了。”
凡是這個幼兒園的學(xué)生,都可以免考直接升去貴族學(xué)校,這樣一來,一直到高中,孩子都可以在貴族學(xué)校里學(xué)習(xí)。
不少人都擠破腦袋,想要把孩子送進(jìn)貴族學(xué)校,但貴族小學(xué)入學(xué)前需要考試,還要做一系列的調(diào)查,十分不好進(jìn),所以不少人才會打起這間幼兒園的主意。
馬先生和馬太太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才把兒子送來了這間幼兒園,而且再過兩個月,他們兒子就該去小學(xué)那邊報道了。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傅明徽居然讓幼兒園開了他們兒子,就算他們急急忙忙找到另外一家幼兒園,但一定不會有任何一家比這家幼兒園更好的了。
而且,這件事萬一傳了出去,不知道媒體又會做什么文章,要是給馬先生惹來了麻煩,那就糟糕了。
馬太太越想越覺得心慌,慘白著一張臉求傅明徽,“傅總,這事是我們不對,我可以讓我兒子跟你女兒道歉,請你不要這么做。”
聽出她話里的取巧,徐默默微微皺眉,轉(zhuǎn)頭看向了傅明徽。
從剛才傅明徽的話里,她已經(jīng)知道這些人對小葡萄做了什么。
難怪小葡萄會哭的那么傷心……
看著一雙眼還暈著水汽的小葡萄,徐默默臉上浮現(xiàn)出擔(dān)憂的神情。
希望這件事,不會給小葡萄心里留下陰影。
傅明徽不應(yīng)聲,臉上冰霜一樣的神情,只有在對小葡萄說話時,才會和煦成一團(tuán)春風(fēng)。
見求傅明徽沒用,馬太太轉(zhuǎn)而看向徐默默。
“徐總監(jiān),你也是一位母親,你應(yīng)該知道這家幼兒園對我兒子的前途有多重要!”馬太太希望能借此打動徐默默,“他已經(jīng)六歲了,馬上就要上小學(xué)了,他……”
她滿嘴都是以自身利益出發(fā),根本就沒有認(rèn)識到自身的錯誤,徐默默有些聽不下去,打斷了她的話。
“抱歉,馬太太,傅總做出的決定,我無法更改。”深呼吸,徐默默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況且,如果我有傅總那樣的權(quán)勢,我想我也會這么做。”
“我女兒什么都沒有做錯,就要被你兒子侮辱,我作為她的母親,會心疼,也會因此而生氣。”徐默默說的很平靜,話也是理所當(dāng)然,“雖然我也很理解馬太太所說的,但在我的角度來看,什么都比不上我女兒重要。”
徐默默這番話不卑不亢,但話里卻十分嗆人。
雖然她當(dāng)時不在現(xiàn)場,可她經(jīng)歷過太多,很清楚這些人會如何仗勢欺人,如何落井下石。
既然他們要這樣,那傅明徽就在這里,她就仗他的勢欺負(fù)人!
不再理會馬太太以及周圍幾人陰晴交替的臉色,徐默默拽著傅明徽的胳膊就往小葡萄的教室走。
因為剛才那件事,現(xiàn)在教室里都沒有人。
進(jìn)了教室后,傅明徽將小葡萄安置在椅子上。
小葡萄早就被傅明徽哄好了,她感覺到徐默默生氣了,一臉怕怕的模樣。
她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然后撲到了徐默默腿邊,兩手抓住了徐默默的衣擺。
“麻麻,你不要生氣,小葡萄不要爸爸了。”
小葡萄很自然就以為,徐默默生氣,是因為剛才她說了爸爸的事,所以麻麻才不高興的。
但聽了小葡萄這話,傅明徽心里一顫,怎么都不是滋味。
同樣因為小葡萄的話難受的人,還有徐默默。
蹲在小葡萄身邊,徐默默握住了她的肩膀,“小葡萄,麻麻沒有生你的氣。”
拉了傅明徽一把,徐默默指著他對小葡萄說:“小葡萄剛剛說的很對,他就是你的爸爸,是小葡萄的親生爸爸哦!”
傅明徽怎么都沒想到,徐默默會突然提起這件事,一時間注意力全在她們母女倆身上。
咬著唇,小葡萄突然攥緊了拳頭,她低下了頭,小聲說:“我知道。”
徐默默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我聽到的,你和姥姥說話的時候,我有聽到。”不安地扭著衣服下擺,小葡萄時不時抬頭瞟一眼徐默默,“我知道這樣不對,可小葡萄真的很想知道爸爸是誰。”
“小葡萄知道,他就是壞爸爸,他不要麻麻和小葡萄。”嘟著嘴,小葡萄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在生傅明徽的氣。
徐默默輕聲嘆了口氣,“小葡萄,爸爸不是不要你,而是他以前一直不知道有小葡萄。”
“你也看到了,他很疼你,對不對?你也很喜歡他疼你,對不對?”見女兒點頭了,徐默默抱住她,“媽媽跟你說這些,也是想告訴你,你有你自己的爸爸,他就是你的爸爸,你是他傅明徽的親生女兒,知道嗎?”
小葡萄重重點頭,心里已經(jīng)記下了徐默默的話。
“所以,不管別人說什么都不重要,你就是他的女兒,你不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說了這么多,徐默默無非是想讓小葡萄不要介意那些孩子的話。
看了眼傅明徽,小葡萄嘟著嘴點了下頭。
“那,麻麻會和爸爸住在一起嗎?”
小葡萄聽過其他小朋友說過,他們的爸爸和媽媽都是住在一起的。
她還知道,像她爸爸和麻麻這種情況,是其他小朋友嘴里說的“離婚”。
離婚,也就是兩人不生活在一起,但卻依然是她的爸爸和麻麻。
“會。”
“不會。”
傅明徽和徐默默一前一后地說。
小葡萄嘴角微微揚(yáng)起,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看著他們兩人。
傅明徽和徐默默對視一眼,前者一臉討好和期待,后者則捕捉痕跡地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小葡萄像是窺探到天機(jī)一樣,笑得神秘兮兮的。
小家伙猛地抱住了徐默默的脖子,腦袋靠在她肩膀上,朝傅明徽做了個鬼臉。
“麻麻還在生爸爸的氣,所以才不要跟爸爸一起住,對不對?”小葡萄討好地在徐默默臉上親了一口,“麻麻,小葡萄會幫麻麻的,不會讓爸爸欺負(fù)麻麻哦!”
看著笑成一團(tuán)的母女倆,傅明徽嘴角狠狠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