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裡,我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她同我一模一樣,聲音、容貌、性格。“沒錯,那個女孩就是你,前世的你”耳邊我再次聽到了老者的聲音。
我聽著那個自己不停的拉扯老者的衣角,口中不停在說“師父,師父。你說那個男人爲什麼整日往彼岸花叢裡去呢?”
一連數月那個紅衣男子始終在那裡徘徊,帶著一臉的愁容。
“師父啊,你不是總對我說休要跑去彼岸花叢中玩耍,花雖嬌豔欲滴。可是一旦失足落入其中便有損仙體。而人也會因誤入而弄丟魂魄麼,爲何那個男子站在那那麼久卻安然無恙呢”
我歪著小腦袋不解的問。心裡滿是疑惑。我就這樣靜靜的陪著他。我的亭落距離他本不遠,只是我啓動了仙障,他看不見我。就這樣,我默默的站在亭子裡,他來多久我便觀察他多久。身子時而挺直時而不停抖動著。他好像是在哭泣。只是不知是何事讓他如此心傷而這般失魂落魄。
身邊的夥伴們圍在眉毛全白的白鬚老者身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待我定睛看去,那花間男子竟面熟起來,沒錯我在幻境中看盡了六世,看到的除了自己還有一個他。就算他化成灰,我照樣認得出來。
霎那間頭疼欲裂。
“最後的機會,好生把握。”
待我稍稍覺得頭皮不疼時,我只覺身輕的很,自己好像是在一團亮光中行走,而那光晃得我睜不開雙眼,我得手不斷向前摸索著,摸索著,“奇怪,好像摸到了一個大銅環難道是…”我盡全力一推,只聽耳邊傳來“吱呀”一聲,接著我便莫名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再無夢可做,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了,待我重新甦醒過來,我發現自己正睡在客棧裡。“這是哪裡呢?”我使勁敲了下暈暈的腦袋再一定睛細看,我記起來了。
“說好的逃走呢,如今竟然在家附近的客棧也不知睡了多久,這下我還能不能逃遠了呀,別被抓回去纔好啊”。我頓時急得跳腳。“不過,這恍惚間的連環夢,要說我這人向來不信世上是否有緣分一說,不過夢中的種種又格外真實,而更讓我不解的,我在夢中看到了自己。”
“姑娘你睡醒了嗎,樓下一個公子等了你好久”正在我飛速的整理思路時,一個甜美的女聲傳入耳朵裡。
“哦,知道了”算啦,不去想那些亂亂的事了。
我故作鎮靜的對著銅鏡整理秀髮,繼而又抿了下紅紙。這才起身往樓下走去。
“咳咳,在下是專程接娘子回府的”
只見堂下一位身著紅衣的男子輕輕彎下腰向她施上一禮,“娘子,呵呵笑話,本姑娘竟不記得何時許配過誰呢。”我冷冷的笑了下,不過待他擡起頭的瞬間,我大吃一驚。只見他儀表大方,眉清目秀,此刻正動情的看著她。只消一眼她便認出了他。他是那個…
她故意嘟起嘴沒好氣的說道:“誰是你娘子,人家何時說過嫁給你”
“哦,這話聽著倒是沒毛病。不過就算你我沒說過,你爹爹同意啦,且我兩家是世交,如今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月。你說不許就不許。”
“當年你我還未出生,便指腹爲婚,這不公平,誰知道你是不是個醜八怪呀”紅衣男子聽了這話一臉鄙夷的看著我,“原來娘子是嫌棄爲夫貌醜“
他輕輕逼近她的小身板,她一慌連連後退的退到了牆角。”該死,再逃不掉了”我心中憤懣不已。“男女授受不親”我衝他大喊一聲,他聽後哈哈大笑,樂的前仰後合差點背過氣去。“倘若我當年見過你,我也是死都不同意”
“你”我氣的直跳腳。
看著我這般模樣,他更是又好氣又好笑。
“行啦,走吧。跟你說就逃婚這件事,我也和你一樣的抗拒。不過,就在剛剛我無意間路過你房間竟然聽到你睡夢中無數次叫我名字,那個深情啊。我一想,行吧。就她了。”
她大吃一驚,眼睛瞪的好大的看著:“我跟你素未謀面,我怎麼會叫你名字。有沒有搞錯”
他笑著逼近她的身子, “其實是你父親派我來的,那日你偷跑出去,一心玩失蹤來逼你父親退了這門婚,只因你未見過我。不想嫁給陌生人。我其實也是這樣想的,奈何你我的兩位父親非要我出來找你。我心想這麼霸道的丫頭,又是尋死又是逃跑的。也很有趣。就算沒有姻緣或許還可以做個朋友。”
“說真的,我都沒有你的勇氣。不得不服啊。”他一臉壞笑。“來,吃點東西,吃飽了,好繼續逃跑啊”
說著他掰下一個雞腿遞到她手上。
“說說看,下一步準備去哪呢”
她接過雞腿,“啊!”她使勁的用雞腿打他。“還問姑奶奶去哪,哪都不去了。跟你回府,算是便宜你了”
他看著她,眼中寫滿了迷茫。
她看著他的眉眼,吃吃的笑。笑的他更加不知所措。“怎麼不想娶我”她反問道
他搖搖頭“你若肯嫁,我就娶唄。”
“這麼說吧,小生不才,還貌醜,恰好姑娘也是生的其貌不揚的,我看我倆也算般配。”
她白了他一眼,“滾,還給好臉就上鼻樑了。”
看著他一臉委屈的低著小腦袋的樣子,我一時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來。
其實,我本是不願,但幻境裡我看著自己無數次爲你生又爲你死,愛的轟轟烈烈,地老天荒。我還是願意嫁給你了。我遺憾那些陰差陽錯,心疼你的無邊等待,也爲自己的一念執著看紅了眼。我與你初見,只一眼便認出你是我生生世世的最愛。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再重新好好愛一回。
“從姓甚名誰開始。”“你不認識我麼,笑話,恐怕早聽怕了吧”我沒有回覆隻言片語。
良久…
“小女子不才,時年一十五,名喚若卿”
“在下亦不才,時年一十八,叫我辰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