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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真一停止了話語，不過，其剛剛所言，卻是令趙虎面色驟然大變，而其邀請來的不少強者，也是面容大變！

能夠令佛陀級別的強者羞愧無語，自廢一身修爲，棄佛投儒，這是何等駭人的大手筆？佛陀強者，那可是度過三災九難，最終恐怖天劫，成就了阿羅漢之果的存在，媲美天仙。

最爲重要的是，佛陀強者，哪一個不是心智如鋼，禪定功夫驚人，縱然天崩地裂也是巋然不動的強悍存在，能夠撼動他們心靈，使之崩潰，這需要何等驚人的言語，境界？

其實，這個秘聞，在場某些老資格的天仙強者也有耳聞，只是當做了一場笑話一般，沒想到聽歸真一的意思，竟然是真的？傳聞，在極其久遠之前，太昊書院有一位學究天人的老祖，領悟大羅真意的大羅金仙，曾經以自身感悟，發出箴言喝問，令一位佛門佛陀痛哭流涕，最後毅然自廢佛果，投入了太昊書院。

這個傳聞如果真實存在，那便駭人了，雖然歸真一境界遠遠無法與那大羅金仙的老祖相比，可箴言喝問之中的一些精髓喝問，卻是領悟了，只怕同樣驚人無比！

以歸真一的境界，或許無法問出那般深邃玄奧的喝問，可若是比葫蘆畫瓢，還是可以施展出幾分威能的。

“好陰險！”

聞言，趙虎頓時勃然大怒，心中瞬間擔憂無比。

自己佈下了一些計劃，冒一定風險，要豪賭一番，可沒想到，太昊書院也不是省油的燈，竟然隱匿了這麼一個厲害的殺招，此刻施展出，只怕摩柯危險了，不要說與對方天才弟子爭鬥了，只怕抗住這箴言喝問，都千難萬難了。

自己即使如何擔憂，也已然於事無補了，只能靜靜等候，祈禱摩柯能夠給個驚喜了。

所有人盡皆將目光投注過來，在那一片如同燃燒的白色光幕之中，此刻，正有著一尊身形站立著，承受著那箴言喝問。

摩柯此時已然忘記了一切，一道道聖賢誦讀史書之聲傳遞腦海，如洪流一般，浩浩蕩蕩，令他生出了一種渺小無比，滄海一粟的感覺。

“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

“子不語怪力亂神！”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這個天地之間，沒有公道！我儒門秉承天地智慧，存大義，明六合，知妖鬼，達神明。”

“無心即無私，天下萬物爲一體！”

無窮無盡的聖賢言語盪漾著，磅礴得令人窒息，如同囊括了天地間的一切道理，不斷充斥著摩柯的腦海，與他自己的思想進行著衝擊，對比！在摩柯心靈之中，越來越多儒門的浩蕩陽剛之氣在匯聚著，最後，轟隆一聲，一尊磅礴巍峨的虛幻形體顯現了出來。

這虛幻形體乃是一個書生，高冠奇服，古老無比，渾身散發著一種教化萬民，開天地太平，永世基業的大胸懷。

他俯瞰著摩柯，眼眸如星空般璀璨深邃，一股強大而玄奧的意念，驟然間降臨了下來。

“天地之間，正邪如陰陽，相生相剋，生生不息，物競天擇，乃天地之本源奧妙，大道無情，抹殺一切，收割無盡生靈性命。大道又最是有情，凡事盡皆有一線生機，即使是窮兇極惡之輩，也有一線生機。而我儒門，勘破其中玄奧，於競爭之中追求自強不息，斬妖除魔，解救天下蒼生於倒懸，此乃真道！而你佛門，最是虛僞不過，以沙門衍大願，欲要解救天地衆生，不過是鏡花水月，怪力亂神而已。”

這股龐大意念迴盪著，擁有著一種玄妙的意境，令人忍不住要隨聲附和。

不過，摩柯卻是沒有符合，他心頭升騰出一股怒火，猛然發出了反擊。

“阿彌陀佛，此言差矣！我佛門秉承天地大智慧，以大無量之胸懷，普度天下衆生，要救衆生出苦海，踏入真正的極樂淨土，這般宏大願望，又豈是你儒門獨自一人自強不息可以媲美的？胸懷無量大慈悲，此乃真正的大道！”

做出這樣的迴應後，一股寧靜，悠遠，深不可測的氣息，油然而生，摩柯似乎更加觸摸到了萬法空相的韻味。

“天道運轉，正邪如陰陽，相生相剋，流轉不息，你佛門無法勘破，最終註定只能沙門衍願，無法實現！普度衆生.....若無妖魔滅世，何來佛渡衆生？一切都不過一場夢境，顛沛流離，悠悠大夢載，無窮盡，今夕是何年？”

摩柯剛剛作出反擊，那虛幻書生再度發出了意念，這一股意念，恐怖無比，發出了最爲犀利的喝問，同時，更是有一種無窮夢境籠罩一切，天地轉換，不斷衍化，一切都是虛妄的感覺。

頓時，有一種此刻置身歷史長河，歲月洪流之中的感覺，佇立長河之中，無窮悠悠歲月流轉，天地轉化，無數生靈生老病死，轉換不息，摩柯如同一瞬間轉世無數次，不斷的感悟著種種經歷。

某一刻，他化作了一個倒騎青牛的牧童，在綿綿細雨之中吹奏玉笛，最終，被一名佛門強者發現資質非凡，收爲弟子，一世爲追求佛門大願努力，最終慘死。

“若無要魔滅世，何來佛渡衆生？”

在其泯滅的那一刻，一聲悠長久遠的喝問響起，振聾發聵。

下一刻，摩柯化作了一個小沙彌，從小便在一座寺廟之中，凡體肉胎，一生虔誠禮佛，不斷做著種種善事，卻有太多的罪孽時刻發生，最後，慘死之時，心頭依舊有著萬分的不甘。

“若無妖魔滅世，何來佛渡衆生？”

在其不甘而死的那一刻，這種喝問再度響徹，令他心靈震盪。

置身在時間長河之中，摩柯不斷的轉世，每一次都是爲了佛門大願努力終生，可最終，全部都是失敗，無盡的沮喪與失望，如同沙堆大堤一般，在不斷的累積著，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每一次在死亡的那一刻，那一句若無妖魔滅世，何來佛渡衆生，都會迴盪心神，使得其心中越發的沮喪，絕望，無盡的絕望。

最終，摩柯心頭不自覺的，竟然升騰出了這種念頭，一切，都是一場夢境，是一個可怕的甜蜜陰謀，正如那儒門書生所言的，天地之間，正邪相生相剋，生生不息，若無妖魔滅世，何來佛渡衆生，一切，註定只是虛妄。

“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

就在此刻，無窮的聖賢言語響起，如同無盡絕望之中的曙光，摩柯如同看到了無數聖賢，對著自己含笑，要自己投身進入他們的行列，從此智慧無比，獨立而特行。

“棄佛投儒！”

猛然間，摩柯心靈之中蹦躂出了這四個字，如同洪鐘大呂，隆隆作響。

“普度衆生既然虛妄而已，那還做那些假慈悲做什麼？索性直接拋棄，尋求真我吧！”

如同知曉他心中所想一般，那虛幻書生和善一笑，明媚動人，再度開口，要求摩柯棄佛投儒。

面對著這一切，摩柯腦袋隆隆作響，整個人心神一下子呆滯了，似乎是瞬間經歷了一場風暴，依舊處於混混噩噩的狀態之中，根本無法做出真正的決策與指引。而此刻，這書生的聲音充斥天地，似乎化作了天地的唯一指引。

棄佛投儒！

此刻，摩柯心靈震盪，只剩下了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