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從空中落下,血透重衣。
林銀屏策馬過來,翻身下馬,看著蕭煜沒有說話。
蕭煜苦笑了一聲,低聲道:“抱歉。”
林銀屏猛地撲進蕭煜懷里,把頭埋在蕭煜胸膛上,帶著哭腔道:“蕭煜,你這個大騙子,我恨死你了。”
蕭煜又是無言,又是心痛,心中感覺復雜,只能輕輕拍著林銀屏的脊背,輕言安慰道:“下次,不,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好不好?”
林銀屏還是沒有抬頭,悶聲悶氣道:“好你個大頭鬼,鬼才信你沒有下次了,還是娘親說得對,男人的話十分里只能信一分的。”
蕭煜無奈,抬起頭左右看了看,剛好看到一副非禮勿視神情的慕容,低頭在林銀屏耳邊輕聲道:“好好好,以后你說怎樣就怎樣,不過現在慕容姑娘還在看著呢。”
林銀屏大窘,更是不好意思抬頭,一腳踩在蕭煜腳背上,“都怪你!”
蕭煜無奈賠笑道:“是是是,都怪我,不過公主殿下,該起來了吧?”
林銀屏猶豫了一會兒,大概想明白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道理,還是臉色微紅的從蕭煜懷里站起,半低著頭,眼角仍有淚痕,但卻是一副做錯了壞事被人當場捉住的神情。
有外人在場,林銀屏也不好繼續追究蕭煜不遵守自己剛許下諾言的事情,只能朝他丟了個日后算賬的白眼后,悄悄挪開幾步。
蕭煜一本正經的干咳一聲,溫聲道:“慕容姑娘,你和銀屏怎么會出現在此地?”
慕容與蕭煜等人早已熟識,也就不太講究一些虛禮,似笑非笑道:“公主不知道從哪兒得了駙馬的行蹤,就火急火燎的拉我往這邊來,可惜慕容無用,不但沒能援手,反而是看了一場斗劍。”
蕭煜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轉移開話題,“待會兒我還要去巡營,就勞煩慕容姑娘幫我送銀屏回中軍大帳。”
林銀屏欲言又止,到最后還是沒有將先要說的話說出口,只是默默看了蕭煜一眼。
慕容看了林銀屏一眼,見她臉色已經好轉,略一沉吟后點頭道:“那我們便先回了。”
蕭煜揮了揮手,“去吧。”
林銀屏興許是習慣了蕭煜的做派,也不扭捏,最后囑咐了一聲后便干脆利落地隨著慕容上馬離去。
蕭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馬蹄聲又至,諸葛鋼鐵帶著百余騎奔至蕭煜面前。
蕭煜擺擺手手制止了想要下馬行禮的諸葛恭,說道:“派人去把王東勒的氣海丹田破去,帶回營中嚴加看管,待我回去后親自審問。諸葛你隨我去先鋒營中看看。”
諸葛恭沉聲應諾。
有騎士為蕭煜牽過一匹黑色駿馬,同時手中還拿著一件干凈皮裘。
煜將身上已經被血浸透的錦袍脫下,接過皮裘隨手披上后,翻身上馬。
騎士一隊變兩隊。
蕭煜和諸葛恭帶了十幾騎,剩下近八十騎則是負責押送王東勒。先由隨行的道宗高手出手破去王東勒丹田,然后用繩子捆好扔到馬背上。至于那把古怪長刀則是被蕭煜拿了去。
蕭煜大拇指扣在刀鞘上,長刀出鞘,猩紅的刀刃在蕭煜拇指上留下一道深深血痕。
諸葛恭訝異道:“這刀好重的煞氣。”
蕭煜低頭看了看拇指,滴血不漏,但傷口上卻籠罩了一層猩紅血氣,遲遲不能愈合。
蕭煜嘖嘖道:“血氣濃郁到轉為煞氣,若是再讓他這么殺下去,煞氣又會變死氣,可怕,可怕啊。”
諸葛恭疑惑道:“什么是死氣?”
蕭煜將手中血刀一寸寸推回刀鞘,解釋道:“我初踏修行路時,無塵真人曾對我說起過,可以用奇物鑄就飛劍法器,這把刀就是以一名高手魂魄為根本,后以殺人吸噬的血氣為滋養,至于什么是死氣,諸葛,你知道風水嗎?”
諸葛搖了搖頭,“雖說屬下的父輩是中原人,但我卻從小在草原出生,對于這些實在不怎么了解。”
蕭煜笑了笑,說道:“無妨,那你可知道草原上有些地方每年總要死人和牲畜的?”
諸葛恭回憶了一下后說道:“確實有幾個地方每年都有牧民死在那兒,而且還是自殺,十分邪門。”
蕭煜點頭道:“有些地方死的人多了,就會有怨氣,若是碰巧那個地方善于聚氣,怨氣凝而不散,久而久之,怨氣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變成兇地,也叫煞地,一般人進去后幻覺叢生,被迷惑心智,糊里糊涂就丟了性命。”
蕭煜連刀帶鞘托在掌心上,仔細端詳著說道:“一般來說,煞氣也分多種,有惑人的,也有傷人的,比如說我手中這刀上的煞氣,就屬于傷人的。至于死氣,則是煞氣聚而不散形成的,比起劍宗的無生劍氣還要難纏,若是被死氣入體,身形俱損,重則精血干枯身死,輕則也要修為受損,元氣大傷。”
諸葛恭咋舌道:“如此厲害,就是不知道要殺多少人才能煉成。”
蕭煜隨手將刀掛在馬背上,淡笑道:“傷人傷己,歪門邪道。”
說話間,蕭煜大軍的先遣營地已經是遙遙在望。
蕭煜勒住馬韁,瞇眼望著一隊正朝著這邊疾馳而來的騎兵,騎兵隨著馬背而上下起伏,人與坐下馬匹的完美結合,似乎騎馬已經是一種本能,在騎術方面,草原騎兵比起中原騎兵明顯更勝一籌。
但是蕭煜卻不敢用騎兵與徐林開戰。
蕭煜輕輕嘆息了一聲,“重騎兵啊。”
話音剛落,蕭煜一夾馬腹,向那隊騎兵迎去。
此次先鋒官是曾被璞袁圍困在烏斯原的多鐸,也正是因為那次兵敗,多鐸兵權被奪,直到現在才被蕭煜重新啟用。
朝蕭煜奔來的那隊騎兵,領頭的正是多鐸。
諸葛恭和他身后的十幾騎都放慢了馬速,不僅不嘛
大雪下了下半個下午,這空兒剛剛放晴,一片銀裝素裹之中,蕭煜一騎顯得格外醒目。
多鐸在距離蕭煜還有七八丈遠的時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行禮道:“多鐸參見右相大人。”
蕭煜同樣下馬,上前幾步扶起多鐸,“此時就不必多禮了,情況怎么樣?”
多鐸起身,沉聲道:“不如請右相大人隨末將回營,再作詳談。”
蕭煜點了點頭,“也好。”
這時,多鐸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道:“還有一件事,前幾天軍中來了一位老道人,指名道姓要見右相。”
蕭煜皺了皺眉頭,“老道人?”
多鐸恭聲道:“正是,他說他是青景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