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并不能很好的看清楚那開船人的臉面,只能看見他鼻尖下的黑色的胡子,和一張開口便是米黃色的牙齒。劉義文依靠在船艙一側,看著開船的人,自己一個人吸著煙,身子隨著海浪不停的上下顛簸,他的右手搭在腰間的那把槍上,現在他只有孤身一人,身上可還是有三百萬的現金,要是一旦自己出了什么事情,阮文山便不可能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而自己也無法完成自己的心愿。
這只船將會載著自己去日本,劉義文打算從日本直接買飛機票到墨西哥求學。船在海上飄蕩了三天,一點事情都沒有,聽開船的那個人說還有一天便能看見日本的海岸,只要平安的度過這一天便什么事情都沒有。
船上還有很多要偷渡的人,他們每個人都是揣著一個發財夢,希望到了日本之后可以用一番發展,劉義文很少與這些人交談,白天他就在甲板上假寐,晚上便走進駕駛艙看著那個開船的船長。
他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一切小心為上。一道亮光突然從劉義文的面前劃過,這是三天來第一次出現這種現象,這引起了他的警覺,他彎下腰抬著頭看著船長撿起放在腳邊黑色的提包,然后慢慢的直起身子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他扔掉叼在嘴里的煙,右手從腰間掏出阮文山送給他的那把槍,小心的打量著四周。
對面傳來一陣馬迪的轟鳴聲,是一艘船,天色太黑,只能看見那只船上亮著的一盞來回旋轉的燈,船停了下來,船長熄掉了船上馬達,頓時靜了下來,船上的燈也滅了,顯的更加黑了。劉義文知道這是碰上了巡海的巡邏船,但是這次更以前不一樣,這次距離那只船太近了,那只巡邏船很明顯發現了這海上的另一只船,那邊有人開始對著這邊呼喊了起來,是日文,劉義文不懂他在說什么,但是劉義文卻能聽明白船長說的那句話是越南語:“媽的,這次跑不掉了。”
船長彎下身子,從下面掏了幾下,劉義文看清楚了船上手上的那只槍,是AK,,劉義文暗道不好,看船長的表現,很明顯那只巡邏船會登上自己的這艘船照例檢查,偷渡的結果只有兩個,遣送回國,要是反抗,就地解決,不過涉及國際問題,他們也不敢貿然下手,但是一旦發生槍戰,不長眼的子彈打傷巡邏的人員,那等待自己的就只有吃槍子了。
船長回頭看著劉義文低聲的說道:“趕快下去,這里我們應付。”
劉義文點點頭,貓著腰身鉆進了船艙底部,那里的空氣混濁的很,一打開艙蓋,一股混濁的熱浪撲面而來,險些讓劉義文嘔吐起來,他強壓住胃里的翻騰的感覺,走了下來,靠在一邊,靜靜的聽著上面的聲音。
還是日文,聽不懂那人喊什么,船上的腳步開始雜亂起來,這船上可不只是有船長一人應付,除了船長大概還有十幾人的樣子,他們均是配備著槍,此刻見巡邏船靠近,他們也進入了戒備狀態,他們心里明白的很,
沒有正式的出海的相關證件,被逮到的下場,搜查出槍支還有船艙內解釋不清楚的那一堆人,自己這輩子便只能呆在牢里度日。
腳步變的少了起來,劉義文猜測船上拿槍的那幾個人已經找好了各自的掩體,船艙內有人明顯的感覺到船已經停了,但是停留的時間似乎有些久,船外的馬達聲音很大,很清楚的傳到船內,慌亂開始蔓延,有明白人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么開始叫嚷起來:“我們碰上了巡邏船了,這次看來逃不了了。”
“不要緊,我們付了錢的,相信他們能應付的了,這船長聽說是老手,偷渡過不少人。難不成咱們的命就那么差不成?”
船艙內又安靜了下來。又是一句日文,劉義文依然沒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是聽那人的語氣似乎頗為不滿,巡邏船的馬達聲也靜了下來,船長沒有回話,只是聽見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看來遇上這幫人,船長并不打算安分的讓他們上自己的船進行檢查。
嗵的一聲響,顯然有人踏上了這只船,砰的一聲,槍響了起來,只聽一聲噗通的聲音,一人墜海,緊接著一陣吼叫聲,雙方進行了激烈的槍戰,子彈飛舞,槍聲越來越密集,不知道外面躺下了多少人。
不過劉義文估計對方巡邏的人員并不是很多,要不是這樣,船長也不會這樣拿自己的命來賭,要是情況順利,船長可以憑借著自己的那十幾號人將巡邏的警員全部殲滅,自己則可以逃過一劫。但是劉義文心里并不樂觀,因為他知道對方的船上肯定有通信設備,可以呼叫支援,要是短時間內解決不了戰斗,自己很可能陷入被包圍的狀態,更讓人擔心的是巡邏船上導彈,只需要一顆自己這幫人便要沉入大海。
船艙內有人站了起來,往劉義文這邊靠了過來,待到那人走到近前,劉義文接著船艙內微弱的燈光,勉強的可以看清楚那人的臉,那人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皮膚黝黑,長的孔武有力,眼里流動著一絲兇狠的光芒。他看見了劉義文手上的那把手槍,然后毫不客氣的道:“將你手上的槍給我用用。”
這把槍可是劉義文現在身上唯一能保命的東西,要是一會兒船長支撐不住了,劉義文還想憑借這把槍打他們個搓手不及,好跳海逃走。現在他是被船上面飛舞的子彈給嚇著了,他不敢輕易露頭,怕不長眼的子彈打在自己的身上,要是早知道這樣,剛才劉義文就會選擇跳海,但是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劉義文沉吟片刻,一聲不吭的盯著那人看了好久,那人又說了一句:“你會用槍么?”
的確不會,劉義文有著過人的頭腦,但是說到槍他也是了解而已,若是真讓他用恐怕就算對面有人站著不動讓他打也未必打得中,劉義文慢慢的將握手的槍伸了出去,那人笑了,露出幾顆白牙,他的手在劉義文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放心吧,兄弟沒事。”
劉義文略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答,那人接過槍熟練的
上膛,贊道:“不錯,好槍。”他悄悄地打開船艙的蓋子,就在這時艙內有人喊了一句:“石朗,你不要命了。”
那人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難不成你想乖乖讓人送回去坐牢不成?”
黑暗中再也沒有人說話,那個叫石朗的悄悄的探出頭出,砰的一顆子彈打在艙蓋上,石朗迅速的一縮脖子,道:“奶奶的,差點兒腦袋開花兒。”
他又探出頭去,忽然抬起握著槍的右手,迅速的開了一槍,然后猛的又縮下脖子,哈哈笑了起來:“一個。”
劉義文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就那樣的速度,他竟然能命中一個,但是看石朗用槍的手法并不是像假的,而且看石朗這身段兒,明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兒,真不知道這樣的人偷渡到日本干什么,難不成也是跟自己一樣在國內犯了案子不成?
石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重新小心的打開艙蓋,右手依然迅捷無比的抬起,瞄也未瞄,砰的又是一槍,石朗嘴中喊道:“兩個。”這次石朗卻是沒有將頭探回來,身子開始慢慢的上移,大概是這邊的角度不好,或許也是這邊再也看不到一個巡邏人員,但是槍聲在繼續,明顯還有人。石朗掀開艙蓋走上甲板,劉義文好奇心重,也悄悄的跟了上去,石朗看著劉義文道:“你不要命了!”
“你不是也一樣上來了么?”劉義文回道,突然,石朗猛的將劉義文的身子壓了下來,一顆子彈擦著劉義文的腦門兒飛了過去,石朗回手一槍,這下劉義文可是看明白了,那人的身子跌倒在了海里,石朗的槍法卻是很準,現在他信了。劉義文低聲說了一句:“謝謝。”石朗剛才救了他一條性命。
“不用謝的這么早,能不能逃出去還不一定。”石朗說道。然后站起身子,隨手拾起躺在旁邊的一個尸體手里握著的沖鋒槍,將手槍遞給了劉義文,貓著腰子說道:“你自己小心點兒。”
劉義文接過槍,趴在甲板上道:“你也小心點兒。”
石朗點了點頭,慢慢的移動了開來,啪啪啪又是幾槍,石朗手里的槍接連噴射出一陣火舌,向著對面的巡邏船飛奔而去,距離很短,石朗打的看來是更有準頭,沒幾下便又解決了幾個人。
石朗找了一個很好的蔽體,隨著石朗的加入,槍聲開始變的稀疏了起來,石朗探了幾番頭依然是一槍不發,看來沒有遇見一個人,劉義文見槍聲變小,他一個滾翻翻到石朗的面前問道:“怎么樣了?”
石朗道:“應該是差不多了。”石朗又探出頭去,他的臉上現出一副驚恐的表情口中叫道:“不好。”
劉義文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剛想探出頭去,就聽見船長說道:“媽的,跳船。”
石朗將手中的槍一丟,拉著劉義文絲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海,劉義文就聽見一聲巨大的炸裂聲音,跳進海里的劉義文,就看見船火光沖天,慢慢的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