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確實離臨安不遠，抓緊時間趕路，不過一天的路程，就能趕到。
錢塘的地理環境要比臨安好得多，相比較杭州其他的縣城來說，錢塘算是富裕的，不少地區臨近海邊，水路發達。
縣城區域比較大，蘇致遠一行人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風吹過，塵沙飛揚，遠處還能看到縣衙外面公告緝拿嫌犯的懸賞令，被風颳的啦啦作響。
大街上的人少了很多，有的店鋪甚至大白天就已經關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碎屍案的影響。
好在縣衙是個很安全的地方，錢塘縣衙裡面還有自己的廚子，蘇致遠一行人來了之後先是吃了飯，纔去看的案子。
一個案子能讓一個縣城變得如此人心惶惶，可見這個案子影響之大，包縣令之所以沒去杭州請救兵而是請他這個臨縣的縣令過來幫忙，其實說明了一定的問題，如果是知府衙門過來插手，他的烏紗帽可能會不保，如果是別人幫忙，也許他還能找個機會補救一下。
因爲這次的碎屍案造成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縣衙裡有不少空房子，很多都是辦案用的，這裡放著一堆又一堆的碎肉快，放的有些雜亂無章，根本分不清到底有什麼順序，甚至就連哪個先發現，哪個後發現的都沒有標註。
仵作，報案人，口供，全部一應俱全，但是蘇致遠看到的時候，才覺得問題比自己想象中的棘手的多。
天氣溫度等等的影響，都使得碎肉開始發臭，腐爛，即使能作爲證據的東西，也因爲時效性慢慢虛無。
而且碎肉太多了，蘇致遠看了半天，如果把當場的碎肉拼在一起，起碼也是十個人以上的兇殺案，時間過去了一個月，耽誤了太多有用的東西。
沒有頭顱，無法分辨人的身份，加上碎肉的**，這成了一個沒有頭緒的無頭案，不知該從哪裡查起。
一番詢問和盤查，發現這些碎肉快分別在錢塘的各個地方被發現的，不光是人跡稀少的地方，有人的甚至第二天醒來院子裡多了這麼一堆碎肉，想起來心裡還留下了陰影，這個事情不是缺德能解釋得了的。
到處都有碎肉的蹤跡，最近一次的碎肉的發現是在縣城邊上的田間，靠著路邊，人一眼就能看見。
錢塘到處都是懸賞碎屍嫌犯的通緝令，即便銀子已經給到了五十兩，可是依舊還是有人被殺，屍首棄之荒野。
前來報官的人相當多，縣城裡的，還是縣城外的，村裡的都有，家中老少，也有青壯勞力失蹤，至今下落不明，想必已經兇多吉少。
蘇致遠沒想到破個案還要考量自己的忍受能力，結果一來了他基本就倒下了，看到那些碎肉，聞到那些氣味，他整整吐了兩天，吃飯都是喝粥，不敢看到肉，不然會吐。
至於其他的人嘛，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尤其是錢塘縣衙的人，他們其實早就已經吐過了。
失蹤人口已經多達數十人，如果不是縣衙一直攔著，他們都要進來領屍體回去了。
再次進來的時候蘇某人戴上了口罩，看著那一塊塊血肉模糊的地方，胃裡一直翻滾，又有想吐的衝動。
血水流的到處都是，有的地方早已經幹了，有的地方還沒有，看著有的碎肉之中還有森森白骨，注意一下，還能看到翻卷的肉和被破開的傷口。
傷口的破開面呈現捲曲，還有一些外表皮組織浮腫，一看就是鈍器打擊所致，至於有的地方切口光滑，也不排除有利刃切割所致。
蘇致遠並不是專業的人，看這些東西，也得不出更多的有效的結論，只能先把屍體放到一邊。
從表面上來看，這些屍塊還有內臟無法確定死者的身份和年齡，就算是找遍僅有的幾張人皮，也沒有任何的標記，或者胎記一類的東西。
這些屍塊既有參差不齊的拉扯傷口，又有光滑整齊的利刃切割過的痕跡，總的來說，可以從兇器入手。
“來人，你們去把縣城裡能找的鈍器全部帶過來！記住，是所有的！”
蘇致遠其實想的沒錯，若是利刃的話，那就太多了，也不能收的過來，無論是鐮刀，還是菜刀都在範圍之內，根本不行的。
“那些失蹤的人家會不會有什麼仇家，或者他們自己心中懷疑的殺人對象，你們全部去調查，問好了，誰也別說，全部帶到縣衙來，快去！”
一道命令接一道，錢塘和蘇某人身邊的捕快就跟著去了，包縣令看著一個個離去的人，看著蘇致遠笑的有點尷尬。
“蘇大人，我們不留下點人保護一下安全嗎？”
蘇致遠一陣無語：“包大人你這麼害怕，難道就不覺得難爲情嗎？”
包縣令訕訕不再說話，和其家眷躲進了後堂，此時的錢塘縣衙不過還有兩個衙役，其他的人全部出去辦事去了。
調查兇器入手這是其一，調查懷疑對象這是其二。
蘇致遠坐在錢塘的公堂之上，夜幕已經降臨了下來，森森的寒意籠罩而來，此時錢塘街道上的店鋪除了那個酒館和賭場，其他的地方早就全都關了，諾大的縣城，風聲鶴唳。
蘇致遠腦中一直想著犯罪的人數可能是多少人，是一個團伙？還是一個個人？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錢財？還是仇殺？還是劫色？
劫色就算了，這點應該是不可能的，失蹤的男人比女人還多，還有老頭在裡面，劫色可能性實在是不大。
不過仇殺就算了吧，會有和這麼多人仇殺有關係的事情嗎？
蘇致遠點了點頭，叫來了包縣令，調查起了錢塘縣誌，看起了裡面歷年來發生的大事。
看了一會，看的頭疼，這個認字很難受，都是繁體字，加上閱讀習慣是上下的讀，蘇致遠又把縣誌放到了一邊。
會不會是變態殺人呢？
得問問那些人的錢財是不是有丟失。
第二天，蘇致遠受到了反饋回來的消息，陸陸續續有很多，這些失蹤的人家中並沒有財物丟失，而且很多人家也沒有仇家，根本不知道是誰殺人，而且只有幾家給出了懷疑的對象，都是自己猜測的結果。
一個人殺人的話，能殺這麼多人，一定有相當的本事在裡面，那麼，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或許是從兵營裡回來的人，或許是蹲過大牢的人，又或許是屠夫，或許是武館的人，或許不是人，是野獸？
蘇致遠問起了下面的衙役，他們七嘴八舌說個不停，有的人甚至說到了鬼神殺人，得罪了老天，被殺了。
亂哄哄，弄得蘇某人思路都斷了。
“別吵了，這一定是人爲的，誰在說是鬼神殺人，我把他先打死！”
蘇致遠一發火，下面的人不敢吱聲了。
此時外面又有人來報案，說發現了無頭屍體。
蘇致遠心中一沉：“快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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