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零睜著無辜的眼睛，眼眶微紅，不斷有雨水混合著淚水從臉頰上滑落，溼漉漉的淺茶色頭髮緊緊的貼在她蒼白的透明的臉。

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季然的衣服，不知道是因爲冷還是難過，嬌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顫抖著。像是受了傷，無助哀鳴的小鹿一般。

“阿晨看到然受傷的話……會難過的……阿晨寧願讓自己受傷……也不會讓然受傷……除了小零……然就是阿晨最重要的人了……所以阿晨纔會放下一切……即使是他自己的性命……”

“阿晨做到了啊……然現在平安無事……阿晨他是笑著離開的……一定是笑著離開的……”

南風零再說到“離開”這兩個字的時候，牙齒打著顫，依舊很努力的將自己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南風零的臉色晶瑩如霧，略顯蒼白的嘴脣溢出一絲痛澀的嗚咽，她咬著自己的脣瓣，脣瓣翕動著，神色顫抖著，眼睛裡是空靈的水霧，心底痛苦的掙扎。

“阿晨讓然活下來……就是希望然可以幸福……所以然要開心地活下去……阿晨……會在天堂看著然的……”

“其實……然……然一直都很幸福……”

南風零緊緊的抓住季然的衣服，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喉嚨裡發出破碎不堪的聲音。

心底一陣陣濃烈翻絞的疼痛，南風零的話就像一把利刃無時無刻的凌遲著他正在滴血的心臟，洛千夜抿緊雙脣，用力閉了閉眼睛，冰鬱的瞳孔開始無助的渙散。

心臟又澀又痛，胸口堵塞的暖流使洛千夜的喉嚨被堵住一般，他深呼吸，睜開迷離的眼眸看著照片上的鳳希晨。

他的嘴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混沌不堪的腦海裡只有那張邪笑的臉。

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蜷縮，狠狠的刺入了掌心，他感覺到胸口似乎被巨石沉沉的壓住了，快要透不過起來。

心臟狠狠地撕扯著，嘩啦啦的流血，大腦裡是翻絞的抽痛，洛千夜眼睛裡一陣陣灼燙，面容蒼白得驚人，神色恍惚而空茫，手指發冷的驚悚，雙腿快要站不穩。

耳膜裡轟轟的嘯響著，胸腔裡的血液也快要炸裂開來。

阿晨——！

眼前是濃濃的白霧，耳膜轟轟巨響，透明的眼珠子彷彿被冰芒刺了一下，神色怔然，嘴脣蒼白失血，慢慢的，季然的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

眼前濃烈的霧氣一層一層的散去，她艱澀的喘息著，胸口劇烈的起伏，她的脣瓣蒼白的翕動著，可是她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也吐不出一個字。

一滴滴淚水簌簌的從季然的睫毛滑落，她淚眼朦膿的看著照片上的鳳希晨，嘴角輕輕顫抖著。

“所以……然……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痛苦的皺眉，季然的呼吸支離破碎，胸口無助的起伏著， 一滴一滴悽迷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砸落在地上。

世界混沌而虛幻，她無力地閉上眼睛，心如刀絞般疼痛，季然輕輕的抱住懷中身子顫抖著的南風零。

黑漆漆的睫毛在虛白的眼瞼上顫抖著，兩行清明的淚水靜靜地流淌了下來，她無助的哭泣著，眼淚越流越急。

她的臉色越來越白，寒冷從腿一直躥升到她的大腦，冰冷如同冬天的海水，一點一點的凍僵，一點一點的無法呼吸……

一定要幸福……

耳邊迴盪著鳳希晨的話，季然眼眸裡噙滿晶瑩的淚花，嘴角勾勒出一抹純潔恍若透明的水晶般的笑。

謝謝你……阿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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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