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街道上張燈結(jié)彩,看似過節(jié)一般,實則卻是因為少了一個地頭蛇而慶祝。
張周運避開熱鬧的人群,沿街去尋找臟乞丐。按往日你如果打聽臟乞丐在哪,那指定沒人搭理你,可今天不一樣,街面上都流傳說王禿子那天得罪了丑丐,然后半夜就上吊死了,是罪有因得,丑丐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因為有這個說法,官府也在找丑丐,但早上還有看見,可官兵沿街搜捕連個根臟頭發(fā)都沒找到。好熱鬧的人也不怕事大,他們也想看看官兵到底能不能抓到丑丐,只要是他們見到臟乞丐,不管誰來打聽都告訴,然后還得跟著去瞧熱鬧。
張周運就問街邊一個擺攤賣菜的老頭,問他看沒看見那個臟乞丐。賣菜的老頭則憋著嘴問他:“我看見丑丐了,就是剛才看到的。”張周運一聽這話趕緊蹲下身問他在哪看見的?往哪走了?
賣菜老頭突然一臉的賊笑說:“你如果想知道,那就買我點菜吧,買完我就告訴你。”
感情這農(nóng)民模樣的老頭還挺鬼,看那張周運挺著急的就像訛他點錢。沒辦法張周運只得抓了一把大蔥,可老頭則按住他的手說:“不行、不行,這個蔥得論捆賣,不單賣,你要買的話就得買一捆。”
張周運愁的牙都疼,捂著腮幫子說:“我說大爺?我又不是開飯館子的,家里就兩口...啊不是,一口人,買大捆蔥用的完么?要不直接給你點錢你告訴我得了。”
賣菜的老頭卻不樂意了,一把扯回大蔥說:“哎?哎?你把老頭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以為我在訛?zāi)隳兀孔摺⒆咭贿吶ィ也桓嬖V你了。”但張周運蹲在那不走,非磨著那老頭說。
老頭見他上道了,就笑著說:“看你實在是不想買大蔥,我也是熱心人總不能為難你,這樣吧,街對面那個賣餅的是我兒媳婦,你把蔥的錢給我,你去拿半塊餅然后我就告訴你,如何啊?”
聽到老頭說半塊餅,張周運非常的震驚,多日前在酒館的時候,臟乞丐當(dāng)時就說拿半塊餅去可以救自己一條命,可看賣菜老頭的模樣只是想坑自己點錢,是無心說出來的,難道這臟乞丐還當(dāng)真這么厲害?
被那老頭耽誤不少時間,買完餅后用油紙包上,回到老頭那得知臟乞丐就在老地方,哪啊?就是那全聚德的門口。
帶著半塊餅一路狂奔到了全聚德,可卻沒看見臟乞丐,張周運沮喪的搭著腦袋,正要轉(zhuǎn)身離去。卻突然聞到身后有一股惡臭,熏的他咳嗽一聲,隨即想起來是臟乞丐,便趕緊回過頭。
臟乞丐嘴里叼著一根細骨頭,對張周運一努嘴,就背著手朝全聚德一旁的小胡同里走去。張周運見狀趕緊跟上,等臟乞丐走到一處僻靜地方站住腳后,趕緊把半塊餅遞上前說:“上次說好的,拿半塊餅來你救我一命。”
臟乞丐則坐在地上,仰著臉看著張周運,然后笑道:“哎呀,老爺您這話是怎么講的?您這條貴命何止半塊餅啊?您這不是貶低了自己嗎?”
張周運聽的生氣,心想:好啊你這臭叫花子,你是說拿半塊餅找你的,現(xiàn)在卻損我,誠心的吧?
臟乞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含著嘴里的骨頭說:“你來的還不算太晚還有的救,要救你的方法也很簡單,但只怕,你舍不得吧?”說完話又抬眼瞅著張周運。
這話的確是說中了,張周運其實早都覺出喜子不對勁,但他都三十歲才好不容易有個媳婦,心中雖然非常的驚恐,但卻又十分的不愿意相信這一切,一直在糾結(jié)著。
可最終在自己這條小命與一個假媳婦之間做出抉擇,低著頭把那半塊餅遞給臟乞丐。
臟乞丐大笑著接過餅,打開油紙包,把半塊餅放在臟手里揉搓成一堆黑渣,然后用紙包裹好交還給張周運,叫他在今天太陽下山之前,想辦法把餅渣讓喜子吃下即可。
手里握著臟乞丐給的東西,垂頭喪氣的回到家,進門看到喜子正在彎腰做飯,急忙收起情緒,去里屋把臟乞丐給的黑餅渣倒進碗中。但一想到這是臟乞丐的手搓出來的,就覺得惡心,離近了一聞,臭的都醒腦。這估計沒人會吃,但隨即想到自己要買中藥補補身體來著,就把碗中倒上熱水,晃勻了之后端出去,看那黑乎乎的樣子還像中藥。
去到外屋笑著對喜子說:“喜子啊,先別忙活了,我今兒個去給你開了一副補身子的中藥,來趕緊喝了吧。”說完話就把碗端到喜子面前。
喜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也沒接碗,跟以往害羞的小媳婦完全不同。氣氛有些緊張讓張周運大氣都不敢出,腦門上也開始飆汗。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喜子才慢慢的伸出手端住那碗水。隨后張周運親眼看著喜子喝下一口黑水,他此時竟有些期待喜子喝完吐著舌頭說不好喝,但喜子喝過一口之后,整個人開始發(fā)抖,手一松碗掉在地上摔的碎片四濺,碗里盛的黑水也灑的到處都是。
這把張周運嚇了一跳,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脖子便被喜子一手掐住,那力量極大捏的他幾乎都要昏厥過去。雙手用力的想掰開掐住自己的手,正在角力的之時,喜子突然抬起一直低著的頭。
喜子的五官開始扭曲,頭發(fā)也脫落下來,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聲,一張紙人臉孔從裂開的皮膚下露了出來,喜子那原本秀美的臉龐此刻已是一張皮囊脫落在地上,張周運驚的嘴都合不上,被掐住脖子那種窒息的感覺讓他幾乎絕望。
張周運已經(jīng)被喜子掐的翻了白眼,兩手無力的亂揮著,就在他覺得自己即將就要交代之時,突然從門縫處飛進一絲火星,打在了喜子的后背,火星瞬間引燃喜子的衣服,隨后大火蔓延到喜子的全身。
全身著火的喜子依舊緊緊的掐住張周運的脖子,紙做的外皮被火燒的一片黑糊,火燒起來的溫度很高,竟把張周運的上衣和頭發(fā)都烤著了火。
就在張周運即將要斷氣之時,外門被從猛的踢開,沖進來一人,橫出一腳踢中了喜子的側(cè)身,直接就把喜子帶著火直接踢到了旁邊的墻上,因為喜子的雙手還掐在張周運的脖子上,也把他帶出去很遠。兩人都摔倒后那雙如鐵鉗一般雙手也終于松開了,張周運仰面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這時候才看清救自己的是那臟乞丐。
臟乞丐俯下身呲著牙笑說:“老爺沒事吧?閃到腰沒啊?”張周運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卻突然看見倒在墻邊的喜子四肢扭動起來,原本眼睛的位置被火燒穿了,變成兩個冒著火的黑窟窿,著這火扭動著軀體的場景非常的恐怖,極其像一個活人即將被火燒死的模樣,但張周運知道,這就是用他的絕活扎出來的紙人被火燒著后的樣子,原來喜子就是他扎的紙人。
臟乞丐人走過去,看著還在扭動的紙人,攢了一口濃痰吐到紙人身上,頓時火焰就弱下去幾分,隨后噗的一聲熄滅掉,冒出一陣的黑煙。臟乞丐蹲下來用地上的竹條在紙人燒成灰燼的身體里翻找著什么。
張周運已經(jīng)被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在他驚恐不已的時候,臟乞丐湊了過來,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給他,張周運接過后,感覺有些軟,抹掉表面的黑灰,原來是一只燒焦的繡花鞋,和上次燒紙人剩下的半只一樣。
臟乞丐從懷中竟把那半只給掏了出來,依舊笑著說:“這個就是它的原形,一雙繡花鞋。老爺您扎紙人太用心,結(jié)果讓這雙繡花鞋給盯上了,附身在紙人里面作怪,它靠吸人腦漿子維持人形,您吶,造孽了。”說完話后把張周運手里的繡花鞋拿過來,一起反手扔進爐灶里,沒一會就燒成灰燼。
見繡花鞋已經(jīng)成灰了,臟乞丐轉(zhuǎn)身就要走,張周運趕緊坐起來問他:“你究竟是何人?”臟乞丐也沒停步,走出門之前笑著留下一句“臭叫花子。”
從此之后張周運再也沒見過那個奇人丑丐,而他也靠著自己的努力在扎紙人中出頭拔尖,后來取了婆娘有了不少家財,買了宅府和下人,還真是當(dāng)了好些年的“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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