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間在某些感覺不夠用的時候那過的可叫一個快,還沒做完自己先前想做的事,也沒說完先前想說的話,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看著屋內(nèi)坐著的兩個年輕的戰(zhàn)士,喝著剛燒開的熱水驅(qū)寒,吳七不知怎么就有點不想走了,他漸漸的習(xí)慣于這個小小的哨所,在這個原始森林中,它對自己的意義那是非常重要的,這個哨所還有哨所里的人徹底的改變了他,等離開這個木屋的時候,不管去哪他將不會再是趕墳隊的小七,而是一名曾經(jīng)的邊防軍戰(zhàn)士吳七,而且日后的路和經(jīng)歷會讓他覺得前十幾年都是白活的,當(dāng)然這句那是后話了。
李峰和劉學(xué)民永遠(yuǎn)是那么的鬧騰不消停,班長倒沒多少話,而是坐在一邊低著頭,而悶瓜則帶著一種疲憊的眼神,似乎如今的輕松將不復(fù)存在,似乎將要去的地方對他來說不是天堂而是地獄。
吳七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又蹲在墻邊摸著自己扛著一年卻未打過一發(fā)子彈的槍,默默的跟槍先說了聲再見,隨后起身和那李峰跟劉學(xué)民互相拍了拍肩膀,等到班長那剛要咧嘴笑一個,就被班長一聲罵給弄的愣住了。
“站直了!別他娘嬉皮笑臉的!老子以前是怎么教你的?都就著飯吃了?”隨后竟見班長慢慢站起身,走到吳七的正對面抬起了手。
吳七一見班長抬手還對著自己臉伸過來的。頓時嚇了一跳,還以為臨走前要扇他一耳光留個念想。可還沒等他閃身去躲,就被班長給拽住衣領(lǐng)。抬手將他頭頂?shù)拿弊觿恿藙樱坪跏且獛退衙弊咏o擺正,感覺差不多了才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眼,一抬下巴說:“滾吧!”
那兩年輕的戰(zhàn)士看到這就笑了笑先出去了,悶瓜也回頭看他一眼后也跟著走了,吳七則站著半天沒動,過了一會才慢慢的低下頭。有些隱忍的咬了咬牙,但等抬起臉的時候露出的是一副堅毅的表情。身子筆直猛的抬手向?qū)γ姹硨λ局陌嚅L敬了嚴(yán)肅有力的軍力,隨后慢慢的轉(zhuǎn)向了一邊的李峰和劉學(xué)民。當(dāng)看到吳七這姿勢后,那兩人也趕緊站直了回敬了一個,頓時屋里安靜下來。只有吳七離開的時候推門發(fā)出的響聲。
班長等著吳七走遠(yuǎn)后才從屋里出來,看著吳七的背影敬了個軍禮,默默地念著:“我的兵,長大了。”因為后來身份的關(guān)系,吳七再也沒能回到這個歷練讓他成長的地方,也再沒見過班長和李峰劉學(xué)民,這是他們最后一面,可對于他們留下的卻是一個年輕戰(zhàn)士那堅毅的面孔。
最近的天氣還算不錯,雖然氣溫還是極低的。但起碼不刮風(fēng)了,冷點倒是沒什么。有的人可能不知道東北的天氣,只是知道很冷。可冷并不是東北人對于冬天最大的印象,而是寒冷的天氣刮來的風(fēng),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寒風(fēng)可以穿透最后的衣物,直達(dá)骨頭縫里,那種感覺可比用針扎還要難受還要疼個幾倍。
帶著一種想流淚的失落心情,吳七走的很匆忙。卻沒有回頭去看,而是咬緊牙朝前看。朝前路看。吳七不知他們得走多長時間才能出去,但按照來的時候那時間來計算的話,估摸也得有小半天,也多虧老天爺給面子還有這一年半鍛煉抗凍了,雖然感覺有點冷但還挺得住,而且還多了幾分心思扭頭到處去看,想把這老爺嶺的雪景給記住印在腦子里,怕日后再沒有機(jī)會能看到了。
悶瓜沒什么太多的表情,但吳七發(fā)現(xiàn)他在離開木屋之后的情緒慢慢開始發(fā)生變化,從冷漠平靜到如今居然眼神中帶著一種陰狠,這種變化讓吳七有些吃驚,不由的轉(zhuǎn)頭朝前路的遠(yuǎn)方看去,莫非是前方有什么東西在等著他們?不由的開始緊張起來,喘氣都沒了節(jié)奏,竟就這么的岔氣了。
岔氣不是病,但走起來疼的還真要命。吳七捂著腹部低頭強忍著疼走了挺長時間,但抬眼后發(fā)現(xiàn)那兩個年輕的歲數(shù)跟他差不多一般大的戰(zhàn)士沒了,面前只有背著身站住不動的悶瓜,吳七就輕聲招呼道:“哎!那兩個人呢?哪去了?是不是咱們掉隊了?”
悶瓜比之前在哨所的時候變了許多,但還是不太愿意說話,只是扭頭瞅他一眼說:“本來就不是和咱們走一路的,先走了也無妨。”
吳七有些奇怪的直起腰問他說:“啥叫不是一路的?他們不是過來接咱們的嗎?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悶瓜走了過來,瞅著吳七的臉看了半天才說:“我說你是真傻還是裝的?我都給你提了李煥還不明白?他們只是個幌子,給那哨所里幾個人看的,明白嗎?”
聽后吳七慢慢的垂下頭,搖著腦袋說:“不明白,我也懶得明白,不過倒是有一件事我和李峰還有學(xué)民一直憋著都沒干,現(xiàn)在剛剛好。”說完這句話后,吳七突然抬起頭,雙眼緊緊的盯著悶瓜,從吳七的眼神中悶瓜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還沒容他反應(yīng)過來,吳七就猛的撲過來正面的撞到了悶瓜,兩個人摔在雪地里還滾了好幾個圈。
吳七甩了甩臉上的雪,握緊了拳頭沖著一邊到底的悶瓜喊著:“就是湊你丫一頓!”
隨著幾聲悶響,吳七朝著悶瓜的臉掄出去好幾拳,但都被悶瓜給抬胳膊給護(hù)住了腦袋,可吳七卻把這離別的情緒都化為對這個故作神秘冷漠的悶瓜的憤怒,翻過身又左右的輪起拳頭,似乎還帶著李峰和劉學(xué)民的份,即使隔著厚厚的棉手套也打的出響。
但悶瓜卻防的特別嚴(yán)實,也不還手就用胳膊擋了吳七不少拳頭,等他打累了這才出聲說:“好了?打的舒服了?”
吳七聽后喘著粗氣罵道:“好個球啊!你不服啊?我們就看不慣你裝深沉!揍的就是你!”
可話音未落,就見悶瓜陰著臉突然從地上彈起來,跟著帶著股風(fēng)就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吳七臉上,把吳七打的仰面翻倒在雪地中沒了動靜。半天才爬起來,看著悶瓜呼出一口熱氣說:“中了!我解氣了!走吧!上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