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申雅睡的很踏實,很香,基本上只要睡在他身側(cè)的夜晚,基本上都是一夜無夢。
她去了浴室,洗澡,走出房間,男人正站在餐桌旁擺著早餐,后背寬厚且結(jié)實,線條深刻,優(yōu)美。
黑色修身毛線衫,煙灰色筆直長褲,再也簡單隨意不過的穿著,但穿在他身上,總是能透些別樣的味道,迷人,優(yōu)雅。
“過來,吃早餐。”他對她招手。
申雅應(yīng)聲,看著桌子,稍稍瞇眼;“一大清早就喝魚湯?”
“這是昨天晚上釣的那條魚,我讓廚房將味道做的很清淡,你嘗嘗,若是不適,便喝粥。”他神色溫柔。
聽到他提起昨天晚上,申雅臉頰不自覺就染上了紅,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昨晚的激狂,還有,放*蕩。
但,既然是昨天晚上釣的魚,那么,味道自然是要嘗嘗的。
她喝了兩小碗,味道的確很好,很鮮美,非常的淡,喝過之后,口齒留香。
霍景承看著她勾起唇角,其中隱隱帶著成就感,還有些如墨的深沉。
早餐吃得很美味,很愉悅,畫好淡妝,申雅等著霍景承送她去公司。
這里距離市區(qū)有些遠,而且稍有些偏僻,交通不是很方便,無論是出租車,還是公交車,都很少有。
“先等一等,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霍景承在沙發(fā)上坐下,比起往常,神色顯得嚴肅。
詫異,不解,申雅走過去,他溫?zé)岽笳七∷氖滞螅p輕一扯,便將她帶到懷中,坐在大腿上,圈住她的腰。
“我結(jié)婚了,是已婚身份。”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說。
瞬間,周圍一片沉默的寂靜,半晌后,申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在開玩笑?”
“我,從來都不開玩笑,無論是這句話,或者是接下來的每一句話,我都可以保證它的真實性,其中絕對不會參雜任何欺騙……”
申雅卻已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更準確來說,她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嗡嗡嗡的響聲在回蕩。
她聽不到任何聲音,被他扔出來的那句話,炸的麻木,僵硬。
頭上的青筋突突突的跳動,隨后,她開始掙扎起來,但霍景承已經(jīng)提前做好準備,圈在她腰間的大手很用力;“我會放開你,前提,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現(xiàn)在不想聽,在我發(fā)脾氣之前,松開!”申雅的聲音很冷,就像是豎起刺的刺猬。
“幾分鐘的時間……”他堅持。
申雅已經(jīng)很少再發(fā)脾氣,這次,終歸還是發(fā)了脾氣,指尖從他頸間劃過,留下兩道很深很深的抓痕。
她呼吸急促,胸口更是氣喘,憋的很是難受,片刻之后,她深深呼吸,盡力壓抑著自己的那些情緒;“好,那你說,我聽,為什么已經(jīng)結(jié)婚,還要再來招惹我?”
霍景承眼眸微閉,伸手,想要去拍她的背。
但是,申雅躲避開了,讓他,不要再做與討論話題無關(guān)的舉動,她的態(tài)度,冷漠,而生疏。
“我的妻子是蘇正梟的妹妹,蘇美琪,與蘇正梟是龍鳳胎,出生時比蘇正梟晚了幾秒,且有先天性心臟病……”他說。
聞言,申雅終于了解,為什么蘇正梟對待她的態(tài)度會如此陰陽怪氣。
還有,他之前曾對她說過,若是有一天,發(fā)現(xiàn)了霍景承的某些事,她定然會疼痛,感概,情緒萬千。
那時沒有想明白過,不知他為什么會口出此言,但現(xiàn)在,卻是清清楚楚,明白他指的是霍景承已婚的事實。
“蘇正梟的父母與我父母是舊識,他的父母死于一場空難,同時我父親與母親也在那趟航班上,買票的時間有些晚,所以未能將座位買在一起,且我母親暈機,為了照顧我母親,我父親與蘇正梟的母親換了座位,她欣然應(yīng)允,一路上平安無事,但在飛機降落時,卻下了大雨,能見度低,速度過快,只能迫降,迫降沒有成功,選擇第二次復(fù)飛,復(fù)飛時機腹撞擊到地面,發(fā)生意外事故,坐在前排的乘客沒能幸免遇難,我父親與我母親安然無恙,若不是換座位,他母親還會在人世……”
他鮮少說這么多,這也是唯一一次,他說的慢,沉。
霍景承抿唇,低沉的嗓音又放的緩一些,沉一些;“對于蘇家,我們?nèi)疑舷露加幸环N愧疚感,兩年前,蘇正梟提議讓我娶蘇美琪,對于蘇美琪,且只尚存親情,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兩年前蘇美琪的身體每況愈下,即便是最簡單的走路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困難,臉紅,氣喘,蘇正梟用了那份愧疚,我母親與父親償還了那份恩情,但,在結(jié)婚前,我和她之間曾有過很明確的協(xié)議……”
“雙方之間,無論是她,抑或是我,有了自己喜歡,所想要追求的對象時,可以放任去做……”
“那么,這份協(xié)議受法律的保護嗎?”申雅反問他,垂落在身側(cè)的手微微收緊。
霍景承雙眉緊皺,沉默許久,深深地凝視著她。
“這并不是理由,最重要的是你們并沒有離婚,在無形之中,你將我推到了小*三的位置,這是我一生中最痛恨的位置,你,徹底的將我陷入了這種境地!”申雅的情緒有些微微失控。
“抱歉。”他說。
抱歉在這個時候有用嗎?
申雅深呼吸,胸口劇烈起伏;“這件事,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告訴我?”
“對一個女人產(chǎn)生好感,且能將那份好感升為喜歡,對于我來說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十幾年來從未有過,你是唯一一個,也是僅有一個,且與其它女人相比,你如此與眾不同,你才經(jīng)歷過那樣的傷害,我又是如此狀況,一開始,你對我本就無心,若是將這些告訴你,對我,你只會徹底的遠離,對你,我卻不想再錯過,在而立之年能遇到讓我如此沖動的女人,不是件易事……”
他微微頓了頓,嗓音倒是愈發(fā)低沉;“一開始不能說,最終感情愈發(fā)深,由不能變?yōu)椴桓遥阈宰觿偭遥羰墙^然,那么便代表著沒有回頭路……”
“為什么現(xiàn)在又選擇開口說出事實了?”
“這些話,這些事實,無論會讓你受多重的傷,我都希望你是從我口中親自得知,也只能由我自己親口告訴你,對于你,我不想有任何隱瞞……”霍景承閉著眼眸,說。
申雅的胸口還在不斷上下起伏,但比起方才,劇烈程度已經(jīng)變淺不少。
“其實,這件事也有我的責(zé)任,怪我魯莽,沖動,也怪我太過于相信你,相信你的行為舉止,相信你的品德,為人,閱歷,修養(yǎng),怪我太過于相信你,在這段感情開始之前沒有仔細問過你,我不該對你如此信任,卻將自己陷入這樣不堪的境地!”
霍景承心情很糟糕,聲音卻很輕柔,目光中難得帶上了焦急;“你不要對我有所質(zhì)疑,也不要有懷疑,我說過我并不完美,也有缺點,有不滿的地方,如今,我的缺點顯露,你卻不想要再看……”
“我能接受的缺點有很多,但這點,我唯獨不能接受,再說它也并不是缺點,還有,我們分開吧……”
這句話,申雅終歸還是說出了口。
“以前或許總覺得魚和熊掌可以兼得,與她的婚姻包含了很多,朋友的情義,父母的愧疚,然后圓她最后的念想,終究,這世界上并沒有可以兩全其美的事……”
摟抱著她纖腰的手不禁用力,霍景承深邃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淡淡暗沉,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滿滿的不舍,最怕她說出這樣的話。
外面在下雪,上班肯定是晚了,再加上心情也不好,申雅干脆沒有上班的打算。
走在路上,突然之間,她有些筋疲力盡,這段感情,比她想象中深了太多。
雪花向下飄落的很大,天氣更是嚴寒,路上根本沒有車。
突然間,那輛再也熟悉不過的銀色慕尚停到她身側(cè),車窗落下,是霍景承;“外面很冷,上車。”
申雅似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xù)向前走。
她是不想與他同坐一輛車,霍景承清楚,明白。
車門打開,霍景承走出來,他顯然是趕的很急,頎長的身軀上沒有穿大衣,只是穿著那件黑色線衫。
他攥住她的手腕;“讓司機載你回s市,我目前還有些事,暫時不回去,這里,很難有車。”
有事,不能回去,無非不過是他的借口,她不想與他一起,他便依她。
天氣的確過于寒冷,申雅也沒有矯情做作,坐在后座,銀色慕尚發(fā)動,車子遠離。
霍景承沒有離開,便那般站在臘月寒冬的大雪中,后視鏡中,他頎長高大的身軀,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回到房間,申雅打開暖氣,直接鉆進被窩,她有些累,身體累,心也累,昏昏欲睡。
也沒有再回床上的房間,霍景承就穿著單薄線衫,在路邊等了一個小時。
一覺再醒來,天色已經(jīng)黑了,也有些餓,申雅起身,很簡單的泡了盒方便面。
手機打開,有未察看的信息,是霍景承發(fā)過來的,問她,有沒有安全到家。
她溫?zé)岬闹讣庠谑謾C屏幕上略頓片刻,抬頭,沒有回。
走到窗戶前,她想看還沒有下雪,目光看過去,無意中卻看到了停在樓下的那輛慕尚。
申雅微怔,不過片刻,便已恢復(fù)平靜,轉(zhuǎn)身,沒有再看,坐在了電腦前,開始工作。
即便,他的婚姻是協(xié)議婚姻,雙方間也很明確,但只要未離婚,夾雜進別人家庭的就是小*三!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她的心疼嗎?疼,她的心痛嗎?痛。
不過卻沒有很劇烈的疼痛,最起碼,他并沒有徹底的隱瞞她,事實的真相,他全盤說出。
如果說唯一一點的安慰,那么則是他和他妻子之間的協(xié)議,再也明確不過的協(xié)議,這給了她一點安慰,最起碼,她并不是那么的不堪。
一邊吃著泡面,她一邊瀏覽著電腦頁面。
快要睡覺的時候,又有兩條短信發(fā)了過來。
——有沒有休息?
——如果我將那些事全部都處理好,你有沒有回頭的余地?
發(fā)信息的人是同一個人,霍景承。
她沒有回,只是看了,便關(guān)了,泡面碗不想洗,隨意扔在廚房,打算明天洗。
從窗戶前經(jīng)過時,她無意看到,那輛車還在。
腳下微頓,沒有理會,申雅上床,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覺。
房間的燈滅了,半個小時后,樓下的慕尚也離開了。
第二天,申雅去了公司,經(jīng)理的臉色不怎么好,卻沒有發(fā)脾氣。
昨天,她打電話請假,經(jīng)理不肯批,說公司太忙,不能批,然后,她沒有聽,徑自就沒有來。
也知自己的確有些過分,申雅泡了一杯咖啡,端給經(jīng)理;“昨天是我的錯,今天,我絕對會非常認真工作。”
經(jīng)理略微煩躁,卻又惹不起,得罪不起,不耐的擺擺手,讓她離開。
申雅認真工作,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都不去看,一心一意的忙著自己的工作。
快要下班時,陳浩宇來了,直接站在她面前,睨著她看;“我有東西給你看。”
“我沒有時間,沒有心情,還要工作,請離開。”她的手仍舊在敲打著鍵盤。
“我想,你應(yīng)該會有興趣的。”陳浩宇的話語中帶著深意,將手機拿出來,打開,遞給她。
眼角余光在掃過照片的那一刻時,申雅的動作頓住,接過手機,目光定定的落在上面。
“在機場無意中拍到的,女人喊那姓霍的老公,他結(jié)婚的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申雅在看照片上的女人,身材修長,氣質(zhì)優(yōu)雅,唯一的缺點便是一臉蒼白。
“知道。”話音落,她將手機還回去。
“那你還與他在一起?”陳浩宇眉頭皺的很高;“你再這樣下去,是要墜落到什么地步?”
申雅冷笑;“我和他已經(jīng)分了,再者,我與他分不分,墜落不墜落,又與你陳大公子何干?”
陳浩宇沒有發(fā)脾氣,他注意的焦點在第一句上,只聽第一句,他便心情愉悅。
晚上去喝咖啡?陳浩宇約她。
申雅開始工作,將他的話視為耳旁風(fēng),然,陳浩宇卻是滿面春風(fēng),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有什么大喜事。
到了下班時間,申雅在前,陳浩宇跟在后,站在電梯前,卻驀然看到了霍景承。
申雅目不斜視,只是一心一意的等待著電梯開,然后跨進去。
經(jīng)理還在按著專用電梯,霍景承扯動薄唇,開了口;“不用。”
話音落,他轉(zhuǎn)身,迷人的長腿邁動,走到電梯前,跨進去,按下一樓鍵。
經(jīng)理疑惑不已,霍先生不是說還要上去拿資料嗎?這突然之間,怎么就改變主意了呢?
末了,似想到什么,他滿臉笑容,小申不是剛剛才離開嗎?
霍景承似沒有刮下巴,有略微冒出來的青茬,卻更是備感性感,迷人,成熟。
他走進停車場,開車,不疾不徐的追上面前那輛公交。
公交車上有申雅,還有一直跟著申雅,不肯離開的陳浩宇。
小區(qū)外有保安,將陳浩宇攔住,霍景承的車子保安沒少見,霍景承那天晚上發(fā)脾氣時,他也在現(xiàn)場,印象異常深刻。
他沒有攔霍景承,車子如愿行駛而進。
申雅留意到車子,并沒有過多反應(yīng),這段時間,她心神俱疲,真的,什么都不愿去想。
依然還是如以往的生活,吃晚餐,工作,洗澡,然后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做瑜伽,睡覺。
這次,依然是燈滅了以后,車子緩緩地離開。
分開的事,蘇正梟是知情的,他微笑,看似很滿意。
霍景承鑰匙放在桌上,蘇正梟指了指房間,示意蘇美琪已經(jīng)睡著。
“兩天以后,我會帶她回香港。”霍景承對著蘇正梟道。
蘇正梟猜測不透他心中是怎么想的,當即道;“我跟著一起去香港。”
霍景承沒有應(yīng)聲,他去,或者是不去,都可以,他隨意,但是,有些事,必須要解決。
次日,申雅醒來,小張已經(jīng)送來包子,豆?jié){,還有油條,她沒有收,將小張拒之門外。
走出公寓去上班,小張開著車子跟在身后,不緊不慢,保持著距離。
申雅略微有些煩躁,小張卻不肯聽她的話,依然我行我素,說急了,他就說,我只聽霍先生的。
還有,霍先生讓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已經(jīng)拿出手機,找出號碼,申雅眼睛微閉,深呼吸,將手機又放了回去。
一天是別扭,到了第二天,則是習(xí)慣,第三天,便是習(xí)以為常,任由小張跟在身后,她也能沒有一點反應(yīng),再也自然不過。
五千字,還有五千字的更新,現(xiàn)在都是先發(fā)后審,所以文更的晚也可以出來,第二更估計在七點吧,還有關(guān)于小*三自然會虐,虐的方式也與之前有所不同,我想貼近現(xiàn)實生活,所以她那方面會有些慢,但有過程,至于文怎么著,又要虐雅,我似乎并沒有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