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撞見
言柔側首看了看言少揚所站的車旁瞄了一眼車牌隨即眉頭微挑了下,然后拉著蘇梓曉繞車而過。
那車牌5個8!這么猖狂的數字,除了千曉集團的總裁有這么猖狂的本錢外,沒人能做到!
蘇梓曉微微側首瞧了瞧言少揚,他正與堵在中間一輛車上的人交談著,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車里面的人。“言大哥遇到熟人呢?”
“嗯,合作商。”言柔輕答。
蘇梓曉“哦”了一聲。“如果他沒時間要不就明天吧,反正也不差一天的時間。”
“說什么了,不管什么事情都沒有你的身體重要。”言柔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
蘇梓曉回頭看著堵著的車擋住的身影,眉頭微皺:“可是……”
“沒什么,千曉集團的北總雖然冷漠了點但很好說話,而且偶遇在這里,總得要客套的說幾句。”言柔解釋。
北總?
蘇梓曉呼吸一窒,心像漏跳了一拍,雙手不由緊握只一會的時間手心冒出絲絲的冷汗。微帶顫抖的嗓音勉強扯出一絲笑,裝著不經意的說著:“北姓好少聽到。他全名叫什么?”
“是挺少的。”言柔若有所思的回著,歪著腦袋瞧著她精亮的眼撲閃著,狡黠的笑道:“你很少問起別人的事情,這次突然對這個人這么感興趣,是不是……”
她揚著眉意有所指更是一筐子話全要倒出來一樣:“不過,你真有眼光,我聽說北總還是未婚男人,而且平時他身邊很少帶女伴,很潔身自好的!我又聽說,他對女人沒興趣,也不知道傳聞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像他這樣又帥又多金的優秀男人,很多女人都把他當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眉頭微微一皺,后面一句話有點像自言自語:“這么好的男人身邊沒有女人,說什么我也不相信!”
她噼哩啪啦說了一連串,就沒有說到關鍵的地方,蘇梓曉停下腳步略帶緊張的看著她:“他的全名是不是叫北……”
朦朧灰沉的天空下,堵的長長車龍中三個長相各有千秋的男人邁步而來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即將問出的話在目光落在中間男人的身上而噤聲。
是他,真的是他!
北千墨,這個讓她一直魂牽夢縈的男人!
她緊張的轉身背對著他們,撩亂著長發遮住自己的半邊小臉,盡量的壓低著頭不讓他們看清。
言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轉向她剛所看到的地方,見三個男人并肩前來,嬌俏的容顏揚著一抹職業的笑。
“言總,真巧。”駱賓第一個打著招呼。
言柔瞧著娃娃臉的駱賓,這個男人她怎么看都覺得看不順眼,雖然長的不算差。“是挺巧的,不知道駱大秘書長和北總要去哪?”
言少揚若有似無的目光從蘇梓曉身上掠過,清淺的笑道:“他們正好要去醫院,與我們同路。”
蘇梓曉猛然一顫,緊咬著唇頭垂的更低了。
言少揚眸中的無奈一閃而過,走到她的身邊一把抱起她,輕輕的托起她的頭埋在他寬厚的肩膀,用著只有他們兩人聽到的聲音說:“以我對他的了解,那些娛會樂八卦報紙他不會看。”
猛然抬頭卻被言少揚輕輕的壓了下去,蘇梓曉明白他的用意,乖巧的埋首在他胸前。心卻不受控制的撲通撲通跳動著,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就在他們身后只要她抬頭就能看到她一直想見的男人。
“如果不舒服就休息下,很快就到醫院了。”他微微側首略顯歉意的目光對著北千墨,話卻是對蘇梓曉說的。
駱賓挑眉,揶揄:“你這小子,金屋藏嬌藏的一點風聲都不漏。”
“金屋藏嬌這個主意是挺不錯的。”言少揚想了想隨即嘆了一聲:“只可惜她不愿意。”
駱賓明顯不相信,玩笑的道:“弟妹,有沒有這么回事?他要是裝算,這可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弟妹?蘇梓曉扯了扯嘴角,無奈的低嘆,心中腹腓著:駱賓啊駱賓,說話不要用猜的,害人不淺呀!
北千墨一路走著,一路沉默著,冷漠的神色帶著淡淡疏離。
聽到駱賓的調侃清冷的目光終落在了他們兩人身上,望著他那懷中的女人,腳步微頓,恍惚中看到了她的影子。
一次的有驚無險并不代表次次都能安然度過。
同在一個市,同在一個區,甚至他們之間都有著關聯的人。
總是想著有那么一天她會跑到他的身前,抱著他的手臂撒嬌般的跟他說:老大,我回來了。
想像很美好,現實很殘酷。蘇梓曉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在那樣的情形下相遇,也不會想到他們之間從此橫著一條溝。
威尼斯餐廳,A市最高級的西餐廳。里面的裝飾有著法國人的浪漫,意大利的風情,中國的熱情。或許你會覺得不倫不類,當你置身之中的時候會覺得別樣的溫馨。
以窗的位置視野開闊,薩克斯風的音樂緩緩流淌在空中進入每個人的心,偶爾能聽到情侶們輕聲的低喃,偶爾能聽到輕輕壓低的笑聲。
蘇梓曉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坐在她對面的是一臉愜意享受的言少揚,精致的餐點擺放在中間黑色的餐桌上。
他放下刀叉細細慢嚼著口中的食物,拿起餐紙優雅的擦了擦嘴兩邊,一雙深沉的眸子落在對面一直低著頭吃著東西一聲不吭的人兒身上,端起葡萄酒輕抿了口然后放下,慢條斯理的開腔:“你打算躲到什么時候,A市就這么一點地方,總有遇到的時候。”
“咳咳……”蘇梓曉含在口中的食物因為他突然的話給噎住了,用力的拍打著胸含著淚的眼瞪著他似是控訴。
言少揚起身繞到她的身邊,輕拍著她的背端著一杯溫水遞到她的手上,關心的問道:“舒服一些了嗎?”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蘇梓曉,輕拭去因為咳嗽而盈出來的淚水,秀眉一凝的道:“你知道了?”
“嗯。”言少揚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若有所失的道:“以前我是猜測,自從知道你叫蘇梓曉后才得以確定,不過還是讓我驚訝。”
“五年了,我們都會變。”蘇梓曉望向窗外,悵然若失。
言少揚托起她的小臉面對著自己,看著她的眼:“你在逃避什么,他找了你五年等了你五年,這件事情不是秘密是眾所皆知的事情,有這樣的男人對你,你應該感到滿足。這五年當中或許你是力不從心,如今不同往日,你身上的毒已清,身體基本恢復,你還在擔心什么?”
沒有甩開他的手,蘇梓曉自嘲一笑:“這樣的我能見他嗎?”
沒加任何精飾的小臉膚色蠟黃甚至略有些發黑,三十的她看上去就像四十歲的人,叫她如何能面對他!
言少揚的眸光從她臉上掠過,眸中露著只有他知道的情愫,認真的說道:“我覺得你很好。”
這一幕似是定格,男人輕托起女人的小臉,兩人眸光相對,透窗折射進來的光線映在兩個身上,環著淡淡的光環,美不勝收。
他們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在外人的眼中就是深情相凝。
“言少。”突如其來帶著興奮的嗓音自他們身后響起,接著拍掌的聲音帶著助興的味道:“吻一個吻一個。”
言少揚的手從她臉上挪開,微微側首瞧著來人,不悅的斜睨著他:“吻你的頭,瞎起什么哄,你也不看看她是誰?”
“你不說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
不等言少揚反應,駱賓直接一跳跳坐在沙發上,一臉嬉笑的瞧著坐在沙發上一臉愣怔的女人臉上,他臉上的笑在看到女人之后慢慢收斂透著不可思議,神色卻是越慚越沉。
蘇梓曉毫無防備,毫無準備的看著來人,慢節怕的反應,緩緩站起。然后,轉頭就往外跑。沒注意前面走來的男人,很不其然的她撞到了一個堅硬的男人胸膛,撞得她頭昏眼花,好不容易穩住自己的身體,甩了甩暈眩的腦袋連連說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這女人是故意的吧。”男人身后的女人譏誚的勾起粉唇瞧著不敢抬頭的女人。
故意?
蘇梓曉這才抬頭,不悅的目光瞪向說話的女人:“故意什么?”
她沒注意,就在她抬頭的瞬間,被他撞到的男人深遂幽暗的眸光一直停在她的身上,男人在看到她一張小臉后,眸子里有著欣喜,然而想到剛才看到的一幕,渾身因怒氣而緊繃。
女人鄙夷的斜她一眼,轉而一臉微笑的望向身邊的男人:“北總,不用理她,這些女人為了吸引到你的目光無所不用其及的。”
北千墨默不作聲,越來越冷的眸子盯著近在咫尺的女人,薄唇緊抿,臉色緊繃。
北總?北千墨!
蘇梓曉的身子不由一顫,抬起的頭又迅速的垂下,然后移著步子想從他身邊越過,卻不想才踏出第一步,他的聲音如冰窟里面傳出來一樣。
“蘇梓曉,你敢走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他一句震懾力很強的話,全場突然一片安靜,那些人紛紛扭頭看著他們。
踏出的腳不由自主的縮了回來,她的頭垂的低低的,硬著頭皮很小聲的說道:“先生,你認錯人了。”
他狠厲的目光一掃全場,駱賓了然的走到前臺喚來餐廳的負責人。
只一刻鐘的時間,整個餐廳留下來的除了言少揚這個外人,就是北千墨和駱賓,至于那個女人在清場時也被列入了當中,雖然她很不滿很不服氣。
“蘇梓曉。”北千墨的臉上因怒氣青筋暴露,毫不手軟的狠狠扼起她的下鄂,迫使與他對視,然看到她不同尋常人的臉色時,眸中的怒氣有一瞬的消散。
強忍著兩腮傳來的疼痛,蘇梓曉眉頭都不皺一下,與他對視,從逃避到坦然相對,無謂的笑了笑:“北千墨,既然被你抓到了,你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吧!”
相見,她曾有過好多的幻想,絕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場面。
他狠狠的目光刮在她的臉上,她無所謂的態度更是讓他的心透涼,不想恨她,卻不得不恨!
“很好,很好!”他咬牙切齒,嗜血的眸光冰冷的停在她的臉上。
他手中的力度因為他的怒氣而加重,只要他稍稍再用力,她的下鄂真的有可能被他捏碎,就在她以為的時候,他突然松了開來,狠狠的甩開了她。
她失了重心,腳下不穩眼看就在摔在地上的時候,言少揚扶住了她。望著她眉頭深鎖,他關心之情溢于言表,再看向一臉冷然的北千墨,想為她解釋:“墨少,其實她……”
蘇梓曉按住他的手,朝著他搖了搖頭:“我沒事。”
望著扶住蘇梓曉的言少揚,看著他放在她腰間的雙手,北千墨覺得刺眼心里更是不舒服,冷然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冷冷警告:“言少,什么女人你都可以碰,唯獨這個女人!”
他毫不憐惜的將蘇梓曉從言少揚的手中扯到自己的懷中,用力的抓著她纖細的小手,眉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無力掙扎,蘇梓曉抬眸望著眼前幾年來沒怎么改變的男人,輕聲一嘆:“北千墨,你還是那樣霸道。”
她的語氣就像他是鬧著脾氣的孩子,北千墨望著眼前的女人有一會的愣怔,瞧著她很不好的臉色,臉上復雜的情緒稍縱一逝。
“蘇梓曉,你太過份了。”駱賓一直隱忍著不說,但是她那態度……他很氣憤。
蘇梓曉選擇了沉默。
駱賓還想說什么,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望著眼前的女人,沒怎么細看,卻感覺她的不一樣,很不一樣。換作以前,她一定會反唇相譏,可今天……
“既然活著,為什么不回來找大哥?”這個問題是他是替自家大哥問的。
蘇梓曉直視著駱賓,挽唇微微一笑:“駱賓,你難道還看不出這一切是我想從北家逃出來使用的手段嗎?好不容易逃出來了,我為什么還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