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旭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在那么重要的場合跟人發生沖突。”
桑淺淺冷淡開口,“這中間,怕是少不了你暗**火吧?”
“桑小姐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可不敢拱火。”
聞昊含笑:“不過,要是我那個哥,有桑小姐這一半聰明,他也不至于成為我下屬的下屬,被那些小年輕們呼來喝去了。”
桑淺淺咬緊了唇,聞昊還真是不懷好意,竟然讓聞旭去做他下屬的下屬。
聞旭向來心高氣傲,寧折不彎,從中聞影視的副總,到一名普通員工,這中間的落差,他怎么受得了?
這么大的事,聞旭竟然瞞得她死緊,半個字也不曾提過。
她心里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有心想上樓再去找聞旭,可看看時間,再不走,就得遲到了。
桑淺淺冷冷看了眼聞昊和丁傲佳,“你們倒真是挺配的。”
一個喜歡耍心機,心眼多得跟馬蜂窩似的,一個無知又淺薄,驕縱跋扈。
以后他們最好別分手,省得去禍害他人。
眼看著桑淺淺就這么打車走了,丁傲佳皺眉,“她最后那句話什么意思?”
聞昊有些不舍地看著桑淺淺的車消失在車流中,這才摟住丁傲佳,含笑道:“估計就是看我們俊男美女天作之合,祝福我們唄。”
丁傲佳這才舒展開眉頭,吩咐早就駕車等在路邊的保鏢兼司機常三:“常三,你追上桑淺淺那輛車,看她現在住哪兒。”
常三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卻沒啥表情:“是。”
一腳油門,車子很快追了過去。
……
桑淺淺來到御溪臺時,時間恰好九點。
沈寒御正在打電話,給她開門后,示意她坐下,先喝點東西再說。
茶幾上放著剛榨好的西柚汁,上面點綴的薄荷葉該是剛從冰箱里拿出,微微冒著冰涼的霧氣,很是誘人。
夏日天氣熱,桑淺淺也真的渴,便沒客氣,端起來慢慢地喝著。
沈寒御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是跟誰在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我今晚沒空。”
“明天也沒空。”
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什么,沈寒御淡淡道:“我的確很忙。”
那頭似仍是不甘心,又說了好一會兒,沈寒御眉頭微微蹙起,聲音微冷:“你若真有事,晚十點再來。”
他掛了電話,稍稍壓下眉眼間的冷意,轉過身來。
目光落在女孩喝了一半的果汁上,沈寒御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許多。
他在桑淺淺對面坐下,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聽木楊說,你今天去看守所,看望韓天逸了?”
桑淺淺點頭,“小時候我和聞旭還有他,都是一塊玩到大的,怎么說都算朋友一場。”
心道郭木楊這個人,怎么啥話都跟沈寒御說。
今天郭木楊給她打過兩次電話,第一次打時,她正好在看守所。
本來不愿告訴郭木楊她在哪兒,但恰好獄警叫她和聞旭進去,還提到了韓天逸的名字,被郭木楊聽到了。他問她是不是在看守所探監,桑淺淺也就沒隱瞞。
沒料到,他轉頭就將這事告訴沈寒御了。
沈寒御幽深的目光落在女孩臉上,沒說話,卻似是在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豈料桑淺淺并沒有說下去的意思,她站起身,“沈總忙完了嗎?可以開始針灸了吧?”
她掛念著聞旭的事,還想早點回去,問問聞旭到底什么情況。
沈寒御看著她,“你就沒別的跟我說了?”
她和韓天逸不是關系很好么?
只要他肯松個口,答應庭外和解,韓天逸就不會被判刑。
桑淺淺難道,不打算替韓天逸求情?
然而桑淺淺還真沒這個打算。
她不知道沈寒御這話什么意思,微微有點懵,“我還應該說什么?”
該說的不是都說了嗎?
問他忙完沒,能不能開始針灸,她還得說啥?
沈寒御眸光深了深,“沒什么。”
等沈寒御進了臥室,到底還是沒忍住,“你不打算,替韓天逸求情?”
桑淺淺打開針灸包的動作頓了頓,抬眸對上他的目光:“沈總愿意原諒天逸嗎?”
沈寒御凝視著女孩,“你說呢?”
韓天逸行刺之事,影響惡劣,沈寒御當然不愿意庭外和解。
但,若桑淺淺真為韓天逸求情,沈寒御或許最后,還是會答應她。
“既如此,那就交給法庭來裁決吧。”
桑淺淺輕聲道,“他的確做錯了事,也應該受到懲罰。”
行刺那日的監控視頻,她通過律師看了。
韓天逸是真想要沈寒御的命,那一刀,跟五年前那個行刺者一樣,是直奔心臟而去的。
要不是沈寒御運氣好避開,怕是連命都沒了,可饒是這樣,沈寒御還是傷到了左胳膊,視頻里看著還挺嚴重的,流了許多血。
設身處地,若她或家人被人這般行兇,她必定不會諒解對方。
誠如聞旭所言,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她作為朋友能替韓天逸做的,都做了,她問心無愧。
再開口求沈寒御原諒,她真的難以啟齒。
沈寒御深深地看著桑淺淺,然而桑淺淺已然取出銀針,“沈總,那我開始了?”
沈寒御默默點頭,“好。”
本以為她會站在韓天逸那邊,卻沒想到,她沒有。
她有時行事,還真挺讓他意外的。
不過或許正因為這樣,才讓他難忘,數年來都不肯,也不愿放下她。
……
桑淺淺離開后沒多久,沈寒御被手機消息提示音驚醒。
是夏思彤發來的消息:“寒御哥,我到了,就在你門外。”
她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小時。
沈寒御開門,讓她進來,“到底什么事這么急?”
電話里,夏思彤說一定要跟他見面談,她說如果沈寒御不見,她也會過來,她會一直在門外等,等到沈寒御愿意見為止。
沈寒御著實想不出,夏思彤有什么事,重要至此。
夏思彤坐在沙發上,兩手緊張地絞著,欲言又止。
好一會兒,才低低道:“寒御哥,你可不可以,別追究韓天逸的責任?”
沈寒御瞳眸縮了縮,盯著夏思彤的目光很有些冷,“理由?”
他是真沒想到,桑淺淺都沒為韓天逸求情,夏思彤,竟然來開了這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