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進霍家(下)
成人禮上的各種東西早己經(jīng)準(zhǔn)備齊全,霍希真只是帶著思宸到了里間,把東西又重新看了一遍就出來了。霍老太太己經(jīng)帶著大隊人馬過來,霍希真領(lǐng)著思宸上前見禮認(rèn)識,霍老太太比陳太君還年長些,只是看起來卻沒陳太君的慈愛,顯得有幾分嚴(yán)厲。
思宸行禮,霍老太太只是點點頭,隨口說了一句也就不理會了,臉上并無看不起之意,但也沒有喜歡之心。簡單來說完全無所謂,親朋友中來了這么多的姑娘,多民宸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沒什么。
收了賞的荷包思宸就小心退到一邊,對于這樣的老太太,思宸是有幾分怕的。一個女人從孫媳婦開始做到有了孫媳婦,這個過程漫長而可怕。最后成為一個家族的老封君,在家族地位中達(dá)到頂峰,有時候行事反而不如年輕的時候。
年輕的時候上頭長輩壓著,中間妯娌看著,每一步都得小心著,不能有絲毫行差踏錯被人抓到錯處。熬到年華老去,熬到頭上壓著的人一個個都去了,自己也終于走到權(quán)力頂峰,性格脾氣突然變得孤僻古怪的不是沒有。
吉時將近,香案己經(jīng)擺上,畫像掛好,香爐點起。鎮(zhèn)遠(yuǎn)侯霍宜之也到了,女兒的成人禮父親是必須到場。霍宜之年齡應(yīng)該跟湖陽郡主相仿,但只看著卻比湖陽郡主大上十歲。樣貌跟霍景之有幾分相似,只是身體發(fā)福,氣勢也有,只是站在湖陽郡主身邊就顯得有幾分弱示了。
“二媳婦呢?”霍老太太突然問了一句。
湖陽郡主沒接話,霍三太太陪笑著道:“剛才二嫂派人過來傳話,說身體不適就不過來了。”
思宸在旁邊聽著的清楚,心里有點抽搐,看來柳大小姐跟霍三太太也沒處好關(guān)系,這話說的明顯是要點火。不過馬上就是霍希真成人禮,這種時候點火真把霍老太太點暴了,也會影響到行禮,而且那么多賓客看著臉上也不好看。
霍老太太臉色陰了一下,道:“今天病,明天病,哪來的那么多病。”
霍三太太當(dāng)即把頭低了下去,不再接話。
湖陽郡主只當(dāng)自己什么都沒聽到,雖然她不是很喜歡柳大小姐,但更不喜歡霍三太太。也許在這個家里霍三太太只能難為柳大小姐,所以才得拼命找自己的優(yōu)勢。
只是就是折騰著鬧氣,霍三太太也得不了什么好處,家里的實權(quán)并不會因為她欺負(fù)了柳大小姐而落到她手里。老是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腦子里不知道裝的是什么。把話題引開,道:“吉時到了,請老太太入席。”
霍老太太也不好再說什么,霍宜之上前扶著霍老太太先入席坐下,湖陽郡主也走過來跟著霍宜之一起坐下,其次就是霍三太太,女兒成人禮上這些嫡系長輩是要受禮的。其他的太太們只是旁邊坐著,至于思宸的這樣的姑娘只是站著,并無坐位。
贊禮官喊著吉時道,兩個少女引著霍希真緩緩走出來,先是洗手,然后上頭更衣,向長輩行叩拜大禮,喝完酒這一輪就算結(jié)束。一共三輪,全部完成一個小時辰也差不多過去了。贊禮官喊一聲禮成,霍希真的成人禮算是全部結(jié)束。
陪同霍希真出來的兩個少女己經(jīng)扶著霍希真回屋更衣,霍宜之上前扶著霍老太太起來,霍三太太也起身幫著招呼賓客,唯獨湖陽郡主這正主對于招呼賓客顯得不太熱心。思宸跟著人群走,心里卻不能不感嘆,韓家的各關(guān)系己經(jīng)夠糾結(jié)了,沒想到霍家是更上一層樓。想到幾次見柳大小姐那一臉的愁容,在這樣的家族生存確實不容易。
讓思宸說,可能跟家里的老太太有關(guān)系,陳太君雖然也是多年媳婦熬出來的,但她脾氣淡然,不管是兒媳婦還是孫媳婦都很好,她不會主動給媳婦們沒臉,也很顧她們的面子,家里的事情鬧起來了到她那里總是能大事化小。
霍老太太估計就是相反的那種了,恨不得把自己當(dāng)年受的氣全部還在媳婦們身上。兒子要是娶了一般人家的媳婦可能她心里會舒服點,偏偏霍宜之娶的又是郡主。
就像剛才霍老太太入席起身都是霍宜之扶著,湖陽郡主動都沒動一下,至于霍三太太那是不能去,大伯子去扶了,她小嬸子是不能再去。別說關(guān)系很好,就算只是顧及臉面,霍宜之去扶了,湖陽郡主也該動動。
細(xì)想起來,這樣的婆媳關(guān)系不好其實也可以理解,家禮大不過國禮,想想尚了公主的人家,婆婆見了媳婦還得先行國禮,等公主媳婦給婆婆行家禮的時候敢受的還真不多。湖陽郡主父兄都強悍,太后跟前也極為討喜,她一直都是郡主的名份公主的待遇,被皇家當(dāng)成典范來標(biāo)榜的。
這樣的身份地位,湖陽公主又那樣的氣勢,指望著她伏小做低去討婆婆歡心那肯定不可能。要換個陳太君那樣的婆婆,懂得分寸夠識趣也能處好了,畢竟湖陽公主夠賢良,大房那么多孫子,就這一條在公主郡主里己經(jīng)難得了。偏偏霍老太太這樣的脾氣,相信霍家沒有鬧出來大事情,一定有霍宜之的功勞。
酒席就擺在大房院落的后花園里,戲臺也己經(jīng)搭上了,霍希真己經(jīng)更衣回來,只是今天她是主角,事情實在太多,一會還得給長輩們倒酒敬酒。就是入席她也是坐在主人席上,不是跟霍老太太一席就是跟湖陽郡主一席。
思宸只是跟著姑娘們隨意坐下來,也有一兩位是見過的,不過都是年輕姑娘,也都是常出門應(yīng)酬的,客套話總是會說的。氣氛雖然不是多活躍,但也不是很冷場。
酒過三巡,戲唱了一出,湖陽郡主就先行離席了。雖然她是主母不該如此,但她是郡主,從身份上說這里的人就是霍老太太都得給她行禮,這種小事也就沒人會去計較。
思宸繼續(xù)坐著看戲,偶爾插幾句話跟在席姑娘聊天說笑,霍希真卻是一直穿插忙碌著,剛才更衣的時候吃了點東西,現(xiàn)在完全顧不上吃飯了。
“也不知道霍二太太病的怎么樣了,不如我們?nèi)タ纯此俊蓖蝗幌g有位姑娘提議,坐了半日,戲也是常聽也覺得有點乏了,說是去看霍二太太不如說找個借口可以走走。
姑娘里馬上有人同意,去人家家里赴宴,得知有誰病過去看看也是常事。
思宸有點猶豫,和眾姑娘們一起去看看柳大小姐也沒什么,主要是想到剛才霍老太太那個態(tài)度。不過就是再發(fā)作兒媳婦,也不好當(dāng)著賓客的面發(fā)作吧。
思宸還沒決定,就有姑娘回稟自己的母親,柳家曾經(jīng)是國公府第,親友還是有些的。柳大小姐的處景知道的也有,有同情心的更有,再者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柳大小姐要不是真病重,怎么樣也不會推托不來。
有兩位太太要去,姑娘們跟著去的也不少,思宸想想決定隨大眾走。別人都去了,何必非得特立獨行。
席間時間長離席一會也無礙,先回了霍老太太,霍老太太臉色還好,只是道:“也好,去看看她吧,今天是真姐兒好日子,我就不去了。”
霍三太太忙叫來婆子丫頭,雖然都是常來行走的人家,知道二房住哪里,但主人家不親自領(lǐng)著去,好歹得讓下人跟隨侍侯。